过了会,车窗外异国的街道,到了酒店的时候,温书宜刚好睡醒。
进了套房,温书宜把自己全身的保暖装备一件件脱下来,整齐地挂在立架上。
“我只能待一晚上,明天就要回去了。”
“家属,我给你煮面吃。”
家里姑娘刚到就想照顾人。
邵岑微挑了下眉头。
对视中,温书宜微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临北的家里,哪有面给她煮?
“那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温书宜说完,打开冰箱,嗯,没有一丁点的食材。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跟着被偷走的钱包,一起不翼而飞了。
“想煮面?”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嗓音。
温书宜扭头看去,男人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和腕表,浓长眼睫半垂,很深邃深刻的五官轮廓。
温书宜说:“没有就算了。”
她也就是心血来潮说说,突然的想法。
邵岑微掀眼眸:“谁说没有了?”
温书宜缓慢眨了下眼眸:“……?”
一小时后,一家华人超市。
“煮顿面的成本,来回油费都不够付,我们这样好败家啊。”
这姑娘话虽然这样说,眼眸亮亮的,握着推车,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么乖。
他家姑娘也太好哄。
细面、番茄、鸡蛋。
实在是食材有限,不然温书宜真的很想给邵岑露一手自己的三虾面技术。
转眼看到男人唇角微勾的弧度。
温书宜微抿嘴唇:“邵老师,你又在坏心眼了。”
邵岑逗她:“在想家里小朋友这么好哄,哪天被骗走了,怎么办?”
温书宜觉得自己的形象深深被老男人误解并败坏了:“人要积极点,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突然目光凝住,语气带了点惊喜:“这个番茄怎么样?”
“你是打算带回家雕花?”
温书宜用手肘戳了下身旁男人,不搭腔,把那个番茄托在了掌心:“你看它像什么?”
男人稍稍俯身,那股清冽的气息掠过鼻尖,颇为几分意味不明的眸光,落在身侧姑娘的脸上。
“像你么。”
“……?”
像、像什么?
温书宜垂头,看看掌心的番茄,抬头,又看看男人。
差点还以为是刚刚听错了话。
“不像我。”
实在是想不通她跟番茄长得哪里有什么共通处了。
温书宜又说:“它很像个心形。”
至于老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她才不想多问,反正肯定多半是故意打趣她的。
“嗯,小朋友么。”
嗯,温书宜确定,鸡同鸭讲。
反正不怎么愿意承认男人这是在笑自己为了个像心形的番茄大惊小怪的事情。
过了会,温书宜把买的简单食材和调料都买好了,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只是多看了两眼。
结果邵岑拿了两包薯片下来,原味和番茄,放到了推车里。
边沿着走,温书宜问:“你今天很想吃薯片啊?”
她以前没见邵岑有吃薯片的习惯。
“瞧着眼巴巴的。”
邵岑说:“买来哄家里小朋友的。”
哪有眼巴巴了,只是顺道想看看国外薯片款式的温书宜:“?”
结完账,温书宜难得当个甩手掌柜,让邵岑拎着购物袋。
重新回到车上,东西不多,温书宜干脆就放到腿上。
回程又是一小时。
温书宜这会也逐渐清醒起来,看着怀里煮面的食材和调味们,特别有种就是为了一颗鸡蛋,结果从养小鸡开始忙活的感觉。
来来回回两小时,特别费力不讨好的一件事,温书宜理智这样下定义,可感情却变得愈加欢快,浑身的细胞仿佛被注入种很昏头、却又轻盈甜蜜的泡泡。
唇角不自觉泛起轻轻浅浅的
笑意。
回程路上,温书宜又很不小心睡着了,她来之前都在加班,被耗了不少的精神气,在去海城出差前难得空闲的假期,没有选择在家休息好,而是千里迢迢地赶到国外来看小别已久的恋人。
不过客观条件能允许,还是因为她初来临北那会,男人就派秘书帮她一起办理好了常见旅游国家的签证。
这次邵岑出差的地方,刚好就在其中,不然等她办理好签证,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更别说想给个惊喜了。
到酒店后,温书宜看着邵岑把购物袋放到了岛台厨房的流理台上。
“用打下手吗?”
温书宜说:“不用,就是煮面。”
邵岑只由得她。
家里姑娘想给家属做顿饭而已。
只是刚转身,就被手指勾住了尾指。
邵岑稍稍侧眸,瞥着眼前微微仰头看他的年轻姑娘。
对视间:“就是在超市里,我不是看起来心情很好吗?”
“是因为我觉得你肯定没有过只因为要煮顿面,就跟谁来回两个小时车程的经历。”
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在之前加上了很多很多的限定词之后,就赋予了格外不一样的意义。
“因为是你没跟别人做过的事,所以我才变得贪心。”
自顾自说完,温书宜又感觉到羞赧,垂着头,特别没道理地推着男人的手臂。
“家属,你别在这里站着,影响今晚主厨的发挥。”
邵岑没能开口,就被垂着视线、脸颊泛红的姑娘推出了流理台外边。
唇角微勾,倒也很配合地纵容着人。
他家姑娘的反应太过可爱。
购买食材耗费两个多小时,准备工作以及番茄炒蛋爆汤汁不到二十分钟,最后在锅里煮面仅需三分钟。
温书宜做完,越来越觉得自己离谱,陪着她胡闹的老男人更荒唐。
到了晚上洗漱完。
今天所剩的只有半个晚上。
温书宜穿着身带来的纯色睡裙,一眼看到在客厅沙发边处理工作的男人。
脚步顿住。
男人却似有所感地微掀眼眸,目光朝她瞥来,意味很明显,叫人她过去。
温书宜乖乖走过去,被男人伸来的手臂,抱坐在腿上圈着,是个很亲昵的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两条手臂下意识环住了男人的脖颈,下巴尖落在宽直的肩膀。
明明来之前,想念他的温度、气息,还有说话的语调,好像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他讲,可真当见到面了,反而没那么话想说了。
就连拥抱都不够。
鼻息交融到一处的时候,接吻就变成了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清新的薄荷香气萦绕过感官。
不同于以前他们之间任何的一个吻,仅仅是缱绻的温存。
那些想念的声音像是无声的潮汐。
稍稍退离后,额头抵着额头,温书宜感觉自己气息还有点起伏的不稳。
“学了这么久,呼吸还没学会?”
“都是邵老师没努力的结果。”
家里姑娘嗓音带了点沙哑,又在黏黏糊糊地撒娇。
“怎么不怪你另外的老师?”
白皙鼻尖蹭了蹭:“那都是纸上谈兵,你都不审问出来了嘛。”
“老公,初吻是你。”
“所有的第一次也是你。”
如果邵岑想听,她也愿意跟他说,说很多遍都不会厌倦。
刚说完。
翕动的嘴唇,再度被覆住。
过了不知道多久。
传来埋怨似撒娇的含糊嗓音:“老公……你好好亲……”
每次都亲得很不正经。
又不是什么小面团,能耐得住这样又摸又揉的。
还在晕晕乎乎间,又被面对面考拉托抱了起来,只能双手双腿乖乖地缠上。
“宝贝儿,亲会,别躲。”
喉间似裹着几分沉哑慵散的笑,很有那股质感的颗粒感。
“今晚不弄你。”
第二天大早,温书宜抱着家属醒来,昨晚老男人很信守承诺,真的没做什么,就是按着她亲了很久。
起来洗漱后,温书宜吃完老公牌爱心早餐,又被临时征用当司机的老公送去机场。
下车前,温书宜稍稍凑近,就被男人揽进了怀里。
“好好工作,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这是对邵老师的叮嘱。”
很温声细语的语调。
“对老公的呢。”
温书宜侧脸蹭了蹭:“好好想我。”
落到后脑勺的大掌揉了揉,很亲昵缱绻的一个动作。
过了会,怀里传来强忍着不舍的嗓音。
“家属,你松手吧。”
不然她压根就走不了了。
温暖的怀抱抽离,鼻尖被修长手指轻刮了下。
“会想你。”
唇角印下一个吻。
“等家属回家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