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箱子还留着吗?”
孙玮健点点头,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小晴是不大可能再回来了,有好几次我都想把那破箱子扔了算了,可每次都狠不下心。”他站起来,朝里屋走去。
钱正翼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钱正翼又问:“您和您爱人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离婚了。”孙玮健搬着一个看起来有点沉的纸箱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做生意失败了,欠了债,不想连累人家。幸好孩子也大了,不用我操心了。”他把箱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拂去纸箱子表面上的灰,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有书,有笔记本,还有几十封信。钱正翼随便拿出几封来一看,寄信人都是傅念栀。
“这箱东西你们拿去吧,如果能通过这里面的东西找到小晴和我外甥女们的下落,那也算没枉费我保存了这东西这么多年的苦心。”
孙玮健的话让蒋千梦的心底微微一动,她掏出手机,找到戴嘉雨工作的旅行社的网站,在“团队介绍”的那一栏里,有一张戴嘉雨带着职业笑容的照片。她把手机递给孙玮健。
“您看看这个人……”
“小晴!”还不等蒋千梦说完后半句,原本坐定了的孙玮健却突然从沙发里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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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
“孙玮晴是孙家抱养的,生母的身份不明。那即使戴嘉雨和孙玮晴长得很像,孙玮健也基本可以确定戴嘉雨就是孙玮晴的女儿,现在也没有办法做亲属间的 DNA 比对。孙玮健说黄汉杰也死了,人也早就火化了,那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早日找到孙玮晴的下落上了。”从纯江回瑾城的高铁上钱正翼说。
蒋千梦没有接钱正翼的话,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一封信。钱正翼凑过去看了一眼,写信人的字迹还很稚嫩,十一二岁小孩子的笔迹,看了一下落款,“你的朋友:傅念栀,1988 年 4 月 10 日”
“哇,这年代可真够久远了。”钱正翼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见蒋千梦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又说:“蒋姐,你说傅念栀这个人是不是自带扫把星体质,你看啊,她爸死了,她妹失踪了,然后她这个笔友也失踪了,结果呢,她爸死了她不伤心,找她妹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然后问她笔友的事她也说自己记不太清了。真的是很奇怪。”
钱正翼的话让她突然之间想起了些什么,她从信纸里抬起头来:“对了,上次让你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你是说当年傅家报曾思兰失踪的报警记录?”钱正翼说,“查了,在瑾城和沁城都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压根没有。”
“我也许知道为什么没有了。”蒋千梦把一张信封递给钱正翼,钱正翼接过来一看,信封右下角寄件人的那一栏写着“闻城蔚欢区南旭路 20 号傅念栀(寄)”
“你的意思是说,曾思兰是在闻城失踪的?”钱正翼说,“那这个傅念栀怎么从来没有跟咱们提起过?而且,她和她女儿的户口都在沁城啊。”
“当时咱们的注意力都在傅敬远的死因调查上,曾思兰的失踪是她在向咱们解释她为什么对傅敬远没有多少感情时提起来的。而且她也在沁城素镇开了这么久的民宿了,所以我也就先入为主地认定当年傅家和曾家的恩怨就发生在沁城和瑾城这里,这事怨我。”蒋千梦说,“我记得傅念栀说过,当时她们家和曾家不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是两个地方相隔不远,坐长途汽车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曾思兰是在傅念栀准备去接她回傅家生活的时候失踪的,那傅家人报警也只可能在曾思兰失踪的那个城市报警,最多就像是孙玮晴二哥报孙玮晴失踪一样,在自己的城市里再报一次,所以要查当年的报案记录,还得查闻城和闻城周边城市的。”
钱正翼问:“那我干脆直接去问傅念栀当年傅家报案是在哪个辖区的派出所报的不就行了?”
蒋千梦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打扰傅念栀比较好,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开口让咱们帮她找曾思兰。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每次咱们去念栀小筑,不管是因为傅敬远的事,还是因为戴嘉雨的事,她对咱们的态度都是礼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所以你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钱正翼笑了:“对咱们这种态度的人何止她一个?多少人是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跟警察打交道。”见蒋千梦微微叹了一口气,钱正翼话锋一转,“不过现在邵磊这件案子怎么办?蒋姐,你说邵磊会不会就是那个和孙玮晴私奔了的男人?”
“有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孙玮晴母女是被他以强迫或者诱骗的方式拐走的。也许和孙玮晴有染的男人另有他人。但是现在也不能确定孙玮晴当年真的就有这么一个婚外情人。这也都只是风言风语,谣传罢了。”
“那如果邵磊就是传言中的那个男人,他床底下埋着的,应该就是孙玮晴的大女儿吧。当年失踪的时候孩子只有四岁,这也符合当初法医对邵磊床下尸骨的年龄的推测。”
“很大概率是,但是除非咱们能做 DNA,否则也只能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