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你查一下这个那个叫扈琬云的女人的手机定位,对了,白恺卓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手机也一直关着,我和他餐厅里的人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一有白老板的消息就和我联系。他们也一直在找他,好几天了,影子都没见着。”
过了一会小郑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扈琬云的手机定位在城东的庭院轩小区。
那是个高档住宅小区。蒋千梦让小郑带人过去一趟,到物业那问一问看有没有人见过扈琬云,小郑说好,蒋千梦又叮嘱一句,注意安全,手机保持畅通。小郑说,知道了蒋姐。
蒋千梦把车开到了蓝山医院的停车场,这附近就是钱正翼手机信号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她在心里尽量地把事情捋清楚,戴嘉雨是孙玮晴的女儿,扈琬云生下的儿子长得像黄汉杰,孙玮健说过当年黄汉杰再婚还生过一个儿子,那么扈琬云的儿子黄宗耀应该就是戴嘉雨同父异母的弟弟。扈琬云接近戴嘉雨,却故意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肯定有她的目的。
蒋千梦带着黄宗耀的照片走进了医院,大厅里人很多,排队挂号的人们的脸上都是忧心和焦躁。蒋千梦找到了大厅的保安,亮了自己的证件,还没等她说什么,保安倒先开始嚷嚷了:“哎,今天是怎么回事,上一个警察刚走,又来一个。”
蒋千梦精神一振:“上一个警察?”她掏出手机,点开钱正翼朋友圈里的一张分组可见的自拍照,拿给保安看:“是不是这个人?”
保安点点头。
“那他来干什么?”蒋千梦问。
“好像是来调监控,和一个来我们这做透析的人有关,呀,具体的事你得问我们保安队的队长了。”
蒋千梦又把黄宗耀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您说的病人,是不是这个人?”
“不好说。我也不确定。”保安摇摇头。蒋千梦去了透析室,接待过钱正翼的小护士跟蒋千梦确定了黄宗耀确实是一名尿毒症患者。
蒋千梦急匆匆地从医院里出来。她明白了扈琬云接近戴嘉雨的意图。钱正翼肯定也早就明白了这一点。那他接下来会去哪里呢?
钱正翼进了小区,问了好几个人,可没人知道扈琬云和黄宗耀。这里人员成分复杂,流动性强。而且现在的邻里关系早就不如影视剧里的八九十年代,很多人对门住了好几年,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暇顾及。
没法子,只能用最土的办法。钱正翼走到每栋楼的前面,都会双手聚拢到嘴边大喊:“扈琬云!扈琬云!”没什么反应,就再喊:“黄宗耀!黄宗耀!”期间倒是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不过都是骂他的,说他噪音扰民,又问他是不是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叫手机。
钱正翼只好笑着道歉,然后换一栋楼接着喊。
小区里总共有八栋楼,喊到第七栋的时候,除了骂他的人,他注意到了三楼西边窗口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他朝着那个窗口又使劲地喊了几遍扈琬云的名字,那个人却像是受了某种惊吓一样地从窗边挪走了。
钱正翼上去敲门,先敲了对面的那一户,亮了证件以后压低声音问开门的人对面是不是新搬来的。那人点点头。又问是不是母子俩。那人也点点头。
钱正翼敲了扈琬云家的房门,没人开门。钱正翼也不客气了,他说自己是瑾城刑警队的,找扈琬云有重要的事,他知道家里有人,如果不开门,自己只能叫增援强攻了。
等了几十秒,终于听到门里面有缓慢的脚步声,然后是缓慢地开门的声音。门缝里出现了一张苍白的年轻男子的病容。他的声音很小:“你找我妈有什么事?”
钱正翼问:“你妈叫扈琬云,对吗?”
门缝里的人点点头。
钱正翼又问:“她现在在家吗?”
那人摇摇头,并不想多说话。
“你认识戴嘉雨吗?”钱正翼问。他注意到年轻人原本平淡的表情变了一点。
“她是我妈妈的朋友,我见过她几次。”
“那你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吗?”钱正翼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扔出了重磅炸弹。
对面男人脸上震惊的表情说明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钱正翼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他,他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又还给了钱正翼。
钱正翼问:“我能进去和你聊聊吗?”
男人僵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像是没听见钱正翼的话一样。
钱正翼又说:“我要告诉你的事恐怕不适合在楼道里说。”
几秒钟后,男人慢慢地开了门,把钱正翼让进了屋。
一室一厅的房子,钱正翼一进客厅,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屋里的窗户都被他紧紧地关着,缝隙处还缠着黄色的宽胶带,他以前出过这样的现场,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他赶紧去卧室里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卧室的地板上摆着一个旧火炉,里面已经装满了炭。
“你这是要干什么?”钱正翼问。
黄宗耀不说话,他扶着墙,走到沙发的旁边,慢慢地坐下。
“我不想活了。”黄宗耀慢悠悠地说。
“是不是因为得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