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见是刚刚送俞星塘的,打开栏杆放行。
入口处刚好迎面开来一辆黑色宾利,陈则初车窗是降下来的,他晚上喝了酒,一只胳膊搭在车框上透气,两人同时在入口处停下。
保安跟陈则初打招呼,“欢迎陈总回家。”
陆原驰听见这声陈总,顺着视线看过去,认出了陈则初。
陈则初视线扫过来,也看见了他,眉梢动了动,听见陆原驰叫他,“则初哥,好久不见。”
陆原驰往常去陈家作客时,见过陈则初几次。
陈则初比他大六岁,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况且陈则初本来对人就冷淡。
在这碰见,陈则初有些意外,入口处有车进出,两人不方便下来,陈则初朝他点头,“好久不见,回国了?”
“对。”
“也住这里吗?”
“没有。机场碰见星塘,他们车出了点小意外,刚送她回来。”
陈则初听见这句星塘,眸光闪了闪。
后面有车出来,陆原驰挥挥手,“我先走了,改天聚聚。”
“好。”陈则初脸上波澜不惊,跟他挥了下手。
回到家里,房间已经来了暖气,
俞星塘上楼换了套睡衣,听见客厅有开门声,她下楼,见陈则初进来,吴晖还搬了副画进来,放在了客厅。
陈则初近来应酬多,满脸倦意,看见她,指了指墙边的画,声音暗哑,“ 送你的。”
俞星塘走过去,拆开外面的布,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面孔。
那天她没仔细看照片,今天看见真迹,才发现女孩儿神情有趣,顾盼风姿。
这个系列她从前收藏过,这幅是没见过的,她仰起头,“是季老师新创作的?”
“对。”陈则初脱掉西装,松了松领带,余光观察着她的神情。
“谢谢。”俞星塘弯起嘴角,这个礼物,她是真的很喜欢。
陈则初公司高层聚餐,他晚上喝了几杯,胃不舒服,去厨房喝完水,见俞星塘坐在沙发上,还在看画。
突然开口,“刚刚碰见陆原驰了。”
“是吗?”俞星塘转过头,“我参加发布会时碰见他的,他现在回国发展了。”
俞星塘一五一十地说,她跟陆原驰没发生过什么,心里坦荡,“晚上公司车坏了,幸亏碰到他,送我们回家。”
陈则初问:“怎么回事?”
“发动机故障,刚开出机场没多久就有响声,不敢再开了。”
陈则初坐在她对面,眼睫垂下。
他不了解当时的情形,不知道为什么俞星塘依旧跟之前一样,不打电话给他,而是上了陆原驰的车。
陈则初胸口缠了口气,找不到出口。
他思考了几秒,“要不我还是配个司机给你,万一有什么事,也方便。”
俞星塘正在研究眼前那幅画呢,漫不经心的回他,“不用了,这种状况很少。”
她不自觉地想起前几日偶然听到的聊天内容,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耗费情绪。
她把自己的失落归结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对陈则初有了期待。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认为自己应该跟陈则初回归到最刚开始的状态。
自己有事业也有朋友,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干嘛要一直揣测他的想法呢,依赖别人可要不得。
俞星塘仰起头,问陈则初,“挂哪好啊?卧室怎么样。”
她拿出手机拍下画,“我先上去比一比。”
陈则初沉默几秒,应了声,“挂哪都行。”
*
第二天,俞星塘将画挂在了二楼客厅。
这个区域墙壁是米色的木板,跟画上靓丽的色彩很搭,她独自欣赏了一会儿,心情大好。
年底,两人都各忙各的,又是好几天没打照面。
再次碰见,是在陈则初家。
吴秋莲在院子浇花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老年人骨头脆,送去医院拍完片子,医生手一摊:骨折了。
还好头没有碰到,住了几天院,回家修养。
俞星塘是给家里打电话时听阿姨说的,吴秋莲不想让孙子和孙媳妇担心,一直瞒着他们。
陈则初接到俞星塘电话时,正在国外出差,最近的航班在第二天下午,他立刻买了票,启程回国。
俞星塘买了些营养品,开车去了陈家。
伤筋动骨得卧床休息。
家里的阿姨负责做饭打扫卫生,姚兰燕又给婆婆请了个护工来照顾。
俞星塘进门时,见吴秋莲正靠在床上听广播呢。
护工在洗衣服,陈永安和姚兰燕也不能从早到晚待在这,老人一个人,孤孤单单。
见俞星塘来了,满心欢喜,拉着她的手,“星塘来啦,年底挺忙吧,还得往这跑。”
“不忙。”俞星塘坐在吴秋莲身边,“您忘了,我自己当老板呢。”
吴秋莲笑着看她,“记得,我们星塘多厉害呢。”
俞星塘陪吴秋莲待到晚上,跟护工一起给她擦洗完,吴秋莲催她,“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嘴上这么说,可吴秋莲满眼写着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