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钊正心情不爽,拉着余炜一言不发跟上去。
是压根就没想躲躲藏藏。
没想到前面的人倒是有些胆量,站在一个路灯下直接回头等着他们。
一只手护住胸前的包,另一只手在里面窸窸窣窣的摸索东西。
“你……你们……干什么?”
他走过去,露出帽檐下一双锐利冷漠的眼,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多的人说:“你配合点跟我走,大家都可以早结束。”
是想把人带到一个稍微暗一点的地方,这里虽然僻静,但路灯监控一样不少,影响不好。
张升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嘴边就大喊:“救命,救命警察同志,有人要杀我。”
余炜听见嗤笑,上前一把将手机抢过来,屏幕上是一堆杂乱的数字。
“丫的青天白日下说要杀人,你他妈凭什么污蔑小爷。”
没等徐琰钊拉住,顺势就是一肘,狠狠顶在腹腔。
徐琰钊见状也懒得再拦,打都打了,一拳和十拳没什么分别,总归余三心里有谱,闹不出大乱子。
况且,他本来也是打算动手的。
余炜打人的时候他就开始打电话,让人截了头上这段监控。
姓张的倒是有点常识,打探好了附近环境。
他电话打完,余炜也停了手,只剩张升蜷在地上躺着。
徐琰钊走过去,停在他身边。
地上的人痛苦之余还不忘挣扎着向后挪动身子,因为感受到极强的压迫力。
他蹲下身,在张升面前滑动几下手机,上面是一张张他曾经发出去的骚扰照片。
继续下滑,聊天记录甚至骚扰语音都放给他看。
地上的人不挣扎了,脸不知是疼痛还是怒愤,涨成猪肝色,发出哼哧哼哧的沉重呼吸声。
“看到这两天的广告了吗?眼熟吗?”他初初开口,说出话的同时还哈出白雾,也不屑听对方的回答,又说道,“识相点,自己滚得远远地,不然即便这些东西不能送你进局子,我也会帮你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懂吗。”
说完他站起身,拂灰般拍拍衣摆,补充道:“还有,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回头伸出右手,两指弯曲虚指自己双眼,又隔空向他点了一下。
余炜一直站在一边,现在又补了一脚道:“有种你就报警,小爷奉陪到底,丢人现眼的孬种玩意儿。”
随后两人丢下地上的人扬长而去。
约莫走出一百米,徐琰钊问余炜:“收着劲儿呢吧?看看用不用找个人送他去医院。”
余炜夸夸其谈:“放心,我有数,明天连这点儿伤都看不出来了。”
两人找到萧和的时候,她正在车里开着内灯看文献。
下午开组会的时候,她手下的一位学生在报告里汇报了一个理论,令她很感兴趣。
当下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凭着直觉认为这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 idea,现下正在啃相关文献找理论支撑。
手机,平板全都亮着,连笔电都被她拿了出来,俨然一副把车上当临时办公点的模样。
听到车窗被敲响,这才抬头,看到站在外面的徐琰钊。
车子贴了黑膜,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进来。
她从后座爬到前面去开车锁,放两个人进来。
门一打开就带进来一阵冷风,冻得她一个激灵。
车上一直开着暖风,此前她已经脱掉外面的大衣。
“怎么这么久?”都快一个小时。
徐琰钊坐进车里,看了眼萧和后面摊开的设备,也不好再让她坐到副驾。
还没等他说,余炜就嘴快道:“嘿,爷们儿们今天出了出气。”
“动手了?”她问。
余炜看看徐琰钊,怎么听这个意思,是不让动手吗?
闭上嘴不说话。
以暴制暴有违初衷,不过算了,萧和想,现在这件事也已经不在她的预期,强权压制暴乱,也是一种以暴制暴。
总归目的达到了。
路上徐琰钊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眼手机,接起来。
“哥?”来电人正是徐姜堃。
徐姜堃今天下午听到一点消息,在办公室从四点枯坐至此。
期间特助几次想要进来催行程,都被他无情的赶出去,后来干脆一句都推掉了结,不准人再进来。
是他掌舵这么多年来,难得的“荒政”。
直至华灯初上,宽阔办公室里冷硬的家具在窗外霓虹映照下反射起五颜六色的光,像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虚幻世界。
腕上电子手表发出震动,是往常自己设定的运动时间。
细微的震颤将他拉回现实。
他低头搓了把脸,不惑之年的俊朗男人,面上难得显出疲态。
听到钊子的声音,习惯性就弯了弯唇,反应过来对面并看不到,又慢慢压回去,问道:“还在 S 城?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徐琰钊微妙的察觉到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里男人沉默片刻,声音已经放松下来,回道:“能有什么事,你不回来没人和我打球罢了。”
他闻言也笑了声,开始有点吊儿郎当的不着调,说道:“那也没辙,二哥你可没我女朋友重要。”
电话里的人笑骂了声,很快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