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徐琰钊给父母做司机,李女士偏偏要坐到副驾。
他这才察觉不对,觑见后座父亲的神色的确不复刚才饭桌上的轻松,母亲更是装都懒得装,冷着一张脸。
往后看一眼,徐行年摇头,示意让他开车。
回了家,他顾不上把车停进库里,匆匆下车追上走在前面的两人,双手扶住母亲的肩膀半推着往里走。
一米九几的个头要微微躬身,说出的话声音不大:“李女士,首先声明,我无条件站在你这一头。”
李卓脚下站定,恨铁不成钢呲他:“多大人了,问也不问就站队,这是大忌。”
“您是我妈,我还能不知道吗,大事没有,小事没错。”他嘻嘻哈哈的道,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卓,拍掉儿子的手提点:“你在 S 城那些小动作,别以为就没人留意,和余家老三那点动静早就有人传回来。”
脚下却是重新往屋里走,看起来并不像准备发难。
徐琰钊也不太在意,松开手说:“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有分寸。”
得到他妈一个淡淡的眼神,先一步进门。
他退后一步又来做徐行年的工作,刚刚母子两人交谈的时候,他爸始终站在两人身后半步的位置,一言未发。
谁料徐行年摆摆手,跟他逞强:“不跟你说就是没什么大事,别管了。”
倘若余炜在这儿,必然要说一句不愧是亲父子,一脉相承的死鸭子嘴硬。
他于是也不再纠结,从小到大虽说父母有摩擦的次数不多,但毕竟还是有,他只以为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耽搁几句话的时间,先后进了屋却发现李卓还没上楼,正和老阿姨坐在入户厅的沙发上一起对春节的人情礼单,临近年节,桩桩件件的琐碎事都少不了她操持。
徐行年上前一步,拿过阿姨手里的单子,声音和缓对妻子道:“这些我来安排,你去休息吧。”
“你当这是什么容易事?以前从来不过问,各家的人情往来又知道多少。”李卓说罢把单子重新从他手里夺回来,递给在一旁的阿姨。
徐琰钊就站在旁边,他避也不避的依靠在沙发拐角靠背上,看他爸试探着哄李女士。
半点不觉得尴尬。
“你这次是认真的?”不防李女士突然向他看过来,问道。
“嘛(什么)?”
“不是在 S 城谈了个朋友吗?”李卓吃不准儿子是在装傻还是真没反应过来,直接点破。
他长“哦”了一声,却没回答他妈的问题。
是因为忽然想起来,他和景萧和的问题还没解决,不由又陷入苦恼。
“认真的就要有个章程,像现在这样一直住在南边,老太太头一个不答应。”李卓这话意味深长,让人辨不清她的意思。
徐琰钊没空琢磨这些,他抓了抓头发,已经没了先前看他爸热闹的那份心思,有些烦躁道:“说这些太早,哪就到这步了。”
其实自己也是没底,他和景萧和如今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除了昨天的硬撑,任何清醒状态下,他内心里都是绝对不认为两人这就分手的。
李卓听到他的答复,心里有了底,也不再问。
徐琰钊站了半分钟又踢踏着腿游荡回自己房间,不再管楼下的父母,终于舍下面子给萧和拨电话。
却在电话即将接通的那一瞬间取消,他心想,是不是不能让景萧和知道自己回了 B 城。
万一景萧和以为他是因为两人吵架跑回 B 城,怎么听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但那女人实在可恶,指望她给自己打电话是不太可能了。
心里越想越烦,干脆一下仰躺在床上思考对策。
手上动作一下下的操作着,熟练点进置顶头像的朋友圈,一无所获。
他“嗒嗒”扣着手机,把主意打到老胡身上。
原本是不抱希望的,最近和老胡联系的少,不晓得他是不是又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但或许这就是天助我也,那头消息回复的很快。
他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直接说让老胡给打探下景萧和现在在干什么。
老胡多慈祥一人,以为徐琰钊是过了这么久还对小景老师心心念念,没多问就说包在自己身上。
大约十分钟后,折回来告诉徐琰钊一句听起来十分有哲理实际屁用没有的话:大钊,你知道噻,感情这事,除了自助,他人爱莫能助。
然后装死再不回消息。
房间的窗帘到了时间悄无声息的缓缓自动闭合。
徐琰钊最后的挣扎也凉凉,他猜老胡肯定是铩羽而归,没办成这事,就是不知道景萧和有没有看出来,是他拜托老胡的。
萧和当然看出来了,不止看出来,她还知道徐琰钊不在 S 城了。
但老胡的消息也给了她一个定心丸,让她远在千里之外的 S 城露出些微笑意。
下午的时候,四人吃完饭又约着去做护理,做到一半她接到电话,是快递与她约上门送货时间,她托在美朋友代购的洗碗机送来了。
她犹豫了半分钟,还是决定把东西送到徐琰钊那里,自觉潇洒的想,哪怕这次真的分手了,那也当分手礼物送给徐琰钊好了。
两人半同居之后,虽然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经有意无意的在徐琰钊那里零零碎碎添置了不少东西,这台洗碗机算是最大的一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