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钊闻言不忿道:“我凭什么对他客气啊,我是这里的男主人吗?”
见她不说话,又神情涩然地说:“你请了他都都没请我。”
景萧和扯扯嘴角,知道徐琰钊是装的,有些受不了的说:“快得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迟迟等不到答案,人便干脆往外转:“不说算了。”作势就要出去。
徐琰钊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住,嘴里说“别”,又把人往自己这里拉了拉,大脑在疯狂转动,他拿捏不准萧和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也怕一旦话说出去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虽不担心景萧和人找不到,可换谁一个月来费尽心思的偶遇成功不了一次都会郁卒。
当下却还是曲线救国的试探着问:“你打算和他谈恋爱?你喜欢他?”
景萧和原本被他拉回来,干脆又往前走了几步,手本来想搭在栏杆上却被猛然冰了一下,瞬间缩回手。
听到徐琰钊的话,她只轻飘飘的回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我犯得着跟你说嘛。
看在徐琰钊眼里却把这当成景萧和的默认,当下别过头去暗骂一句,心里一瞬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干脆道:“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说出口却好像是在说我不许你喜欢他。
对面的人却偏偏不肯如他的意,非要问:“谁说我不喜欢他?我跟他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他让我的思维无比清晰,让我充满灵感,让我工作无比顺利,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徐琰钊被她的话逼得额角青筋都冒起来,他身子逼近景萧和,几乎是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压低声音愤而怒道:“你喜欢他,那我们那天的事怎么算?”
因为两人靠得极近,身高差便格外明显,景萧和被迫仰着脸看向他,纤细雪白的脖颈上因为用力甚至清晰的显现两道筋骨,锁骨处的凹陷也变得格外清晰,像两片翅膀飞进徐琰钊眼里。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眩晕在她锁骨处的漩涡里。
原本直视着她的视线便开始不受控制的飘忽,头也越来越低,再做不来那意志昂扬的模样。
景萧和在徐琰钊的唇即将触碰到自己时,堪堪将脸侧过去,于是他柔软温润的唇便擦过脸颊落在耳根,她只觉得那里瞬间变得火热起来,身段不自觉就放软一些,任凭他伏在自己颈边。
寒冷的空气里,他一呼一吸间的温热气息毫无阻拦的喷洒在自己侧脸,景萧和闭了闭眼,最后轻声细语却并非温言,她说:“那天不是你,也可能会有别人。”
徐琰钊闻言身上的刺恨不能立马就要竖起来,但他按耐住自己,背对景萧和的视线隔着明净的玻璃看向客厅,任凭自己如一只大狗伏在主人肩头的姿态被人看去,朝厨房走出来的人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他们说的那天,就在景萧和与昶永玩闹后不久。
那天是景萧和相熟的老教授与妻子 30 年结婚纪念日,皮特教授邀请萧和晚上务必来参加在他们家举办的派对,然后萧和就喝多了。
徐琰钊在他们经常相遇的那条路上始终没等到人,干脆带着昶永随意进了路边一家允许宠物入内的小店,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才看到几人从远处走过来。
他一眼认出景萧和,自然也看出她大概是喝多了酒,当下便跑过去接人。
那群朋友见景萧和不排斥徐琰钊的接触,甚至顺从的靠在他身上,期间还好几次伸手去摸徐琰钊的脸,简单说了几句都放心的走了。
徐琰钊低头看了一眼脚边一直在蹭自己的昶永,干脆背起景萧和往回走。
那天月光格外狡黠,偷偷隐在云后窥见这一幕,高大男人沉稳地将纤细女人托在自己宽阔的肩背,不时将女人垂下来的伶仃手腕重新搭在自己肩头。脚边的狗子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在做古的板砖路上欢快的左右乱窜。
徐琰钊一直知道景萧和住哪,但他翻遍景萧和的包也没找到钥匙,又不得不将人背起来带回自己家。
天地良心,本来他没想做什么,但喝醉酒后的景萧和格外难缠。
她并非嗜酒之人,也很少做得出借酒发疯的事,那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徐琰钊把她轻轻放在自己床上时,景萧和仿佛意识回笼般神色清明的看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一眼过后她喊了声徐琰钊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出口时已经带了气声,然后整个人就像受了莫大委屈向大人诉苦的孩子,开始啜泣起来。
徐琰钊彼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在景萧和的一滴滴泪水里碎成千万片,他甚至不敢想景萧和心里究竟得是藏了多大的委屈才会令一向坚强示人的她破碎至此。
以往对景萧和的那些又爱又恨此刻得到提纯,只觉得自己的命都恨不能拱手交付于她。
他一米九几的人动也不动ᴶˢᴳ的俯身跪坐在地上安抚床上缩成一团不住流泪的人,虔诚的像在守护信仰。
景萧和混沌之中被自己的哭声吵醒,她就像一个门外客,听到哭声后自门外慌慌张张闯进来追问怎么了,却陡然发现哭的是自己。
不解的神情在见到徐琰钊的面庞那一刻被瓦解,她顾不上其他扑到徐琰钊怀里死死揽住他的脖子。
徐琰钊将景萧和刚刚那一瞬的茫然无措看在眼里,整颗心如同刚吃了酸柠檬的牙齿又被小锤狠狠一击,酸涩难当,即使铜墙铁壁的心理防线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