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张凯琳手中的杯子，将一旁的红酒推给了她，自己仰头把那杯啤酒喝了。
张凯琳“嘁”了一声，说出的话似乎有些不满，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比你爸管得都多。”
一旁的柴智青近距离地观看着闺蜜和儿子母慈子孝的画面，又想到自家那个跟自己冷战的女儿，她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一脸羡慕。
虽然路是自己选的，她也不后悔。
但看见别人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心里还是会羡慕。
“柴姨，还要再开一支吗？”
“柴姨？”
见柴智青眼神呆滞有些愣神，一旁的张凯琳伸手在柴智青面前晃了两晃，唤道：“柴智青！”
张凯琳很久没喝酒了，兴奋得很，“想什么呢？再开一支？”
“没想什么，开吧。”
柴智青忙摇摇头，随手夹了一块拍黄瓜吃了下去。
许是太久没喝了，一支红酒喝不到三分之一，张凯琳就不胜酒力地倒下了。
周学年无奈地将自家老母亲扶回了房间，等他安顿好张凯琳出来，又去厨房给柴智青倒了杯温水。
“柴姨，喝点水。”把杯子递给柴智青后， 周学年在茶几的对面坐下，和柴智青面对面。
水温适中， 加上喝了酒有些口干，柴智青接过后喝了大半杯。
似乎是察觉到柴智青有话要说，周学年沉默的坐着，像个等待面试的人一样，脸上镇定，心里有些慌。
正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对邝况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开口了。
“你想去法国吗？”
“啊？”周学年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问道“法国？”
“对，法国。”柴智青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声重复了一遍，“你想去法国吗？”
周学年一时辩解不出这句话有没有别的含义，顿了一秒，想了个比较中性的回答，“还没去过，可以去看看。”
闻言，柴智青换了副表情，面色严肃道：“去法国待个半年，怎么样？”
周学年呼吸蓦地一滞，难道...？
“柴姨，你这是...想让我跟邝况分手？”
“...”柴智青摇摇头，气氛有一秒钟的停滞，她长叹一口气，轻轻拉过他的手，“我是怕你们分手，邝况很喜欢你。”
“阿姨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阿姨还是想问，你愿意去法国吗？”
周学年怔怔地看着柴智青，对她的话有些疑惑，“阿姨，我不懂您的意思。”
柴智青话头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学年眸底有不明显的慌乱，缓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柴智青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即便她已经跟张凯琳沟通过了，但这会酒意渐渐散去，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是失礼，一时有些开不了口了。
“柴姨，我会保密。”
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柴智青的“眼线”了，周学年不难看出柴智青的顾虑。
“邝况她参加了一个设计比赛你知道吗？”
“我知道。”
“她得奖了，被选中去那交流学习半年，但是地点在法国，这孩子觉得如果她答应了，结局就是...”柴智青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她选择事业去法国，你们分手。”
周学年眼神顿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就响起邝况近乎抓狂的声音，
“柴智青！你想干嘛！”
作为多年邻居，两家的密码都是相通的，邝况看完电影回来见家里没人，周学年也不回信息，就想着过来看看。
老小区的隔音不大好，她在门外隐约听到了柴智青和周学年对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低语，她脑子一热开门进来。
“你到底是不是我妈！”邝况情绪激动， 声音似夹杂了一丝哭腔，“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幸福吗？你自己舍弃了家庭和爱情，就要我跟你一样吗？”
邝况进来的时间太过巧合，柴智青知道自己解释的话，她是不会信的，但柴智青还是否认了，“况况，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邝况的眼睛泛红，眼眶里还噙着泪珠，她压着嗓子吼，“那你是什么意思！”
“邝况。”
就在邝况感觉自己就要发疯的瞬间，周学年柔声唤了一声，将她拉了回来。
周学年走到邝况的身边将她环在臂间，搂着她的肩膀上下摩挲安抚着，想让邝况的情绪缓和下来。
他沉声道：“阿姨，大概情况我知道了，我跟邝况会好好商量的。”
“商量什么？我不商量！”邝况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下意识的抵触。
周学年按住她肩膀，轻声安抚道：“你先冷静。”
见状，柴智青才知道周学年是刚刚才知晓这件事，凝着两人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周学年一开始知道邝况瞒着他得奖要去法国的事情的时候，心里从最初的慌乱，无措到惊惶但最后生出了几分愠怒。
可刚刚他见邝况误以为柴智青想劝分手时，那惊恐到情绪崩塌的模样，心里好像就没那么堵了。
周学年调整了一下心情，慢吞吞地开口，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轻飘飘道：“聊聊吧，金奖得主。”
见他的语气与以往一般欠欠的，邝况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她啜泣着，小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