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之雍与我谈话后的第三日,乔之雍便召开了银庄大会,在大会公布了黄晧和陈阿禹的迁升之事,还安排了黄皓和陈阿禹当众讲话。大会上不断有热烈的掌声和激奋的叫喊声。而我像一个孤独者一样,一直低着头,打不起精神,乔之雍,以及黄皓和陈阿禹讲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只是那些掌声和叫喊声在耳边激荡,刺激得我心里一阵阵悸动,甚至不断有窒息感涌上。当时,我恨不得地上能有一个缝,好让我钻进去。
大会之后,过了五日左右。那日,临收差的时候,钱玉虎悄悄来找我,说他为我抱不平,为我不甘,跟我说他约了飞鸿楼桌位,叫我去小饮一下,解一下心中的愁闷。那时,我心里确实正愁闷很甚,被钱玉虎这么一叫,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实际在钱玉虎约我的时候,我是有些纳闷的,飞鸿楼那可是冀州城数一数二的高档次酒楼,能在那里用餐吃酒的非富既官,我们这类中流人士,年八辈都难得有一次在那里吃饭的机会。而钱玉虎能力有限,平常里所挣月银与我也差得甚多,怎么会约得起飞鸿楼,并且听他的话头,约去飞鸿楼并没有感觉为难,很平常的样子。
我来到冀州城已经十余年了,但,那次是第一次走进飞鸿楼,而看着钱玉虎走进飞鸿楼轻车熟路的样子,便可以确定他不是第一次。
让我更加意外的是,钱玉虎居然还约了飞鸿楼的包间。要知道那种高档次酒楼的包间,不吃酒、不点菜,只在里面坐上一坐就是要收开间银两的。坐在包间里,我便更加纳闷了,心说难道这小子发财了。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了两个人。我急忙抬头,竟然是那日去到我家里游说我的宝丰银号掌柜胡学彦和他的管家。
而一看到胡学彦进来了,钱玉虎马上站了起来,深深作揖,说道:“胡掌柜,我把文龙兄带来了。”
在世18
【再次被我拒绝的胡学彦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大笑了起来,说道:“好人啊,好人啊,文龙老弟不但是有才识之人,更是一个有德识之人,令胡某佩服。”说着突然又板起脸来,“我真是为乔之雍遗憾和悲哀呀,如此有才德的人居然让其受委屈,居然不委以重任,憾哉,悲哉。”】
我一听钱玉虎的话,心里明白了。这是胡学彦安排的局,心里便马上对钱玉虎有了些不乐意。
但是,宝丰银号的老板已经站在面前了,我也不便表现出不乐意,只能急忙跟着钱玉虎也站了起来,施礼说道:“文龙见过胡掌柜。”
“文龙老弟,不必多礼,快请坐。”胡学彦急忙笑呵呵地扶住我说道,然后,又招呼钱玉虎和管家,“来,都坐,都坐,今天我做东,都不要客气。”
这个时候,胡学彦安排这种局,我心里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所以,当坐定之后,竟让我有些惴惴不安了。
果不其然,当一盘盘山珍海味端上来之后,胡学彦便问起了我当前在通宝银庄的境况,让我心里一阵阵地不是滋味。但是,就算心里不是滋味,我也不便把在通宝银庄的所有事都说与胡学彦,所以,我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也没有把心里不是滋味的感受表现出来。
“文龙老弟,你可知道这酒楼叫个什么名字?”听完我简单的描述之后,胡学彦与我干了一杯酒,然后,若有所思地抿了一下嘴,表情有些严肃地问我道。
“文龙不才,初次来此,这酒楼叫做飞鸿楼。”我急忙答道。
“对。”胡学彦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这酒楼叫作飞鸿楼,什么是飞鸿,飞鸿就是心有大志,志有大向,向有大成,成而遨游天际,不受委屈,不甘人后。”
说着胡学彦往我这边凑了凑,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接着说道:“文龙老弟,你就是飞鸿啊,你不仅有大志、大向,还有大才,定会有大成。文龙老弟虽然不多言说,但我已经听说了,你在通宝银庄受委屈了,而且还受了很多,这次迁升之事更是莫大委屈,那个黄晧哪点能比得上文龙老弟,不仅比不上。而且还差的甚远。”
我心想,不消说了,既然钱玉虎能帮着胡学彦把我约出来,定也已经把我的事都跟胡学彦说过了。于是,听着胡学彦的话,我竟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文龙老弟,莫要叹气,金鳞不是池中物,蛟龙终有自由水。上次离开你家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宝丰银号的大门一直向你开着,宝丰银号的位置也一直给你留着,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月银薪水还是上次说的那样,一点不减。”我的叹息竟被胡学彦察觉到了,他便又拍着我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可是,我咬了咬牙还是拒绝了,说道:“胡掌柜的美意文龙心领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虽然当前在通宝银庄遇到了一些不如意之事,但,文龙总不能忘了乔掌柜的知遇之恩,便不敢有其它非分之想。”
再次被我拒绝的胡学彦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大笑了起来,说道:“好人啊,好人啊,文龙老弟不但是有才识之人,更是一个有德识之人,令胡某佩服。”说着突然又板起脸来,“我真是为乔之雍遗憾和悲哀呀,如此有才德的人居然让其受委屈,居然不委以重任,憾哉,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