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朋到他家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将一袋子啤酒放到他茶几上后,盘腿在地上坐下,直接开喝。
阿辉坐他对面,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他,就差把“赶紧滚”写在自己脸上了。
段宇朋问他最近怎么样。
阿辉说还行,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夜里冷冽的风吹进来,段宇朋一下子清醒不少。
可脑子越清醒,心中的那份烦躁就越清晰,他仰头喝了许多酒,最后在阿辉的注视下,说出了心中的苦恼,“我想辞职。”
“烦死了,工资不多,还要整天赔笑脸。就刚才,周天呢!我还被经理叫去帮他接送他的女儿,高三生,你猜我是从哪里接到她的?学校就算了,居然是游戏厅,游戏厅旁边是酒吧,一身烟酒气,不知道是从酒吧还是游戏厅里出来的。我他妈一个成年人,是真的羡慕这高三学生。”
“我就拿这么点钱,还要给人做牛做马!一周就那么两天假期,一天加班,还有一天,馋了酒想要喝两口结果被喊去接送高中生。”
“辞呗。”阿辉不以为然。
两人从前就是做兼职认识的,后来段宇朋找到了这份工作,觉得就算有些累但保底工资不低,还算稳定,就定了下来。
辞职后不过只是继续在各个兼职场合中漂泊,至少还是自由的,也不用在这里借酒浇愁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段宇朋其实只是差个支持他的人,这事没办法和亲人说,没法和同事聊ᴶˢᴳ,只有阿辉能听他说两句了。
他醉意上头。放下啤酒罐,直接打电话和经理说了辞职的事。
还没等经理说话,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将手机关机。
但他看起来并不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只是提起啤酒,继续仰头喝着。
阿辉见事情解决了,便催着段宇朋走。
又担心他一个人没办法到家,帮他叫了一辆网约车,把段宇朋送上车的时候,段宇朋突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我干脆也去开网约车算了!”
想一出是一出。
阿辉面无表情,将车门关上,对师傅说:“麻烦你了,可以走了。”
回去后将段宇朋留下来的垃圾收拾干净,阿辉才上床睡觉。
这边的唐棠正对着手机皱眉头。
她把那张不清楚的照片保存下来了,也尝试着把它导入到很多个修图软件,调亮度、锐化程度、清晰度,每一招都试过了,但最后得到的照片只是差强人意。
大概有形,但不是很清晰。
没办法了。
阿辉实在是太小气。
唐棠睡前又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最后才含恨入睡。
23.胡萝卜下的兔子
早上起床的时候,阿辉像往常一样先洗漱了,之后又顺手洗了内裤,抓起昨天穿的那件 T 恤时,他发现黑色衣服胸口位置上有一块淡淡的白色痕迹。
是昨天唐棠窝在他胸口时留下的,应该是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一块地方,脑中出现昨晚她造作地躲在他怀里的模样,又觉得好笑,最后不知不觉就将那件衣服洗完了。
将湿哒哒的衣服从水盆里提起来的时候,他竟忘了自己有没有倒洗衣液进去了。
只顾着回忆唐棠那“娇弱”又固执的模样了。
谈恋爱就是这样,时常想起她,时常想要想起她。
这边的唐棠睡到十点才起床,意识回笼时,她的眼神很空洞恍惚。
“我是摸到了还是没摸到?”她自言自语道。
昨晚对阿辉说了“做梦都不会放过他”的狂言之后,她似乎真的梦见了她心心念念的东西。梦里的阿辉比现实中的阿辉好征服多了,她一下就得逞了,最后甚至怂恿着他将衣服脱.掉。
她好像伸手去摸了。可是要是问她那是什么样的手感,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是软的,又好像是硬的,不对不对,是软中带硬?硬中带软?
她苦苦回忆,还是想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这混沌中清醒——就算想起来,也只是梦,是假的,是虚的。
她放弃了,起床的时候全身酥软。
但是做了这么个春天的梦,她非但没觉得满足,甚至对真实的东西更加渴望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迟早,迟早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阿辉比她想象中更加严防死守。
他好像在和她玩游戏,那种她攻击他防守的游戏,当然,每一次都是她输。
接吻的时候他好像多长了一只眼睛,一开始,总是被那样抓包,她也觉得丢脸。再后来,被他抓住作恶的手腕的时候,她都不会尴尬了,甚至会恼羞地问:“什么时候能摸!”
就算有考核期,但两人满打满算也已经恋爱快一个月了,她怎么还没通过考验,进入下一个关卡。
而阿辉似乎也想出什么的答案,只是说:“再看看吧。”
之前说“太快了”现在说“再看看吧”
这人的话术实在是太圆滑,车轱辘一样的话说了再说,唐棠每次都碰壁。最初她也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急色了,挫败多次后,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毫不掩饰对他身体的渴望。
先不说睡了,也没到摸这个地步。
阿辉是连看都不让看呀!哪有这样的!
但就像玩游戏,阿辉是很困难的游戏,唐棠无法轻易征服,于是那新鲜感便一直保持着,甚至对他维持着很高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