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着脖子憋屈的看着林琉璃,低声啜泣落泪,煞白的脸庞浮上一抹悲伤与柔弱交织的美,充满了深深的痛苦和纯真倔强。
眼眸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晶莹剔透,宛如晨露滴落在花瓣上,令人心生怜爱。
瘫坐的姿态缓缓改成毕恭毕敬的跪姿,对林琉璃磕头,惶恐不安染上腔调,声音轻颤道:“臣妾福薄,不敢和娘娘比肩,能为娘娘排忧解难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不敢生怨,请娘娘明察!”
面上我见犹怜,毕恭毕敬,神色无害,可背地里,藏于袖中的双手,相互纠缠都快要抓烂手背上的软肉了,眼底的怨恨阴鸷差点绷不住浮于表面。
“知道自己福薄就好,生了几个孩子都养不住,不知福薄是什么,真是晦气,金嬷嬷带德妃到小佛堂里念经,希望能清除她那颗肮脏的心。”
听德妃顺着她的意,明着贬低自己,林琉璃顿时感觉浑身气血通畅,毫不客气厌恶道。
林琉璃这番话,好比利剑直戳德妃心窝子,气得她心梗,猛然抬眼看向林琉璃,张嘴欲想宣泄不甘:“你……”
可刚张嘴吐出一个你字,就被林琉璃犀利蕴含警告之意的眼神制止住,用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德妃道:“你不服?”
尾音转瞬即逝,德妃馄饨的脑子也立即清明缓过神来,动作僵硬带着不甘摇了摇头,几乎咬着后槽牙,怨恨道:“臣妾不敢。”
她们两人之间差距过大,皇上的偏爱太过明显,林琉璃不是她能明目张胆对上的人,她必须人常人所不能忍,这样才有机会往上爬。
她要坐上那个位置,终有一日,林琉璃定会被她踩在脚底,跟狗一样匍匐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她的使劲压抑的恨意,太过汹涌,还是溢出一丝,被林琉璃感知到,不屑嗤笑出声,心中痛快极了,对金嬷嬷使眼色,后者了然于心点点头。
“嗻!”
金嬷嬷凑上前,对德妃恭敬道:“娘娘这边请!”
“有劳嬷嬷!”
德妃眸中恨意浓郁得都快化成实质,硬如利刃插入林琉璃心窝子上。
她用阴鸷的眼神,狠剐一眼金嬷嬷,阴阳道。
点上最辣眼睛的香,关上窗户,为了使屋内气温升高,金嬷嬷不惜花了大价钱买一箩筐红萝炭,这炭可是上等好货,不仅无烟耐烧,散发的热量还是最高的,选它定能让德妃吃一顿苦头。
不过,防止闹出人命,金嬷嬷还是把大门敞开,通风。
德妃跪在佛前,大汗淋漓,眼睛都被汗水咸疼,迷城一条缝,睁不开眼了。
用手绢捂住口鼻,以此,减少热风灌入鼻腔,抬眼对金嬷嬷不满怒斥道:“这六月伏天,嬷嬷为何要烧炭,以此来磋磨本宫?”
“本宫同嬷嬷素日无冤近日无仇,嬷嬷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趁机捉弄本宫?”
“本宫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妃主子,且娘娘除了让本宫跪在佛前抄写佛经之外,从未明言过要摸摸焚烧炭火来熏制本宫。”
“嬷嬷若是不去炭火的话,本宫今日就算是闹到皇上跟前,也绝不姑息你假借娘娘名义,僭越本宫。”
若不是还在林琉璃这个疯女人的地盘上,她说什么都要弄死这个狗奴才。
都给本宫等着,终有一日,你们定会折在本宫手中。
“回娘娘的话,我家娘娘说了,让奴婢守着您抄写佛经,故而,奴婢不敢有一丝携带,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跟前。”
“之所以会焚烧炭火,其一,方便娘娘焚烧抄写好的佛经,为世人祈福,二来,奴婢近日身子不适,染上风寒,怕体内寒气传给娘娘,这才焚烧炭火暖暖身子,三来,奴才身子不适,一般体内都会蕴含晦气,这时,炽热的炭火便能烧了弥漫在空中的晦气。”
“请德妃娘娘海涵,奴婢不敢对您不敬,也从未有过僭越之心,虽然奴婢位卑,但也不敢忘记自己身为奴才的本分,绝对不敢狐假虎威,请娘娘明鉴。”
说着,不卑不亢软下膝盖,跪在德妃脚边磕头,强将有力道。
额前碎发被热汗浸湿,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蛮厉害的,幸好她方才进来之前,特意用冷水浸湿内衫。
这才能在连空气都是炽热的房间里喘息,保持理智。
金嬷嬷有理有据的言论一出,一时之间,德妃竟词穷,找不出辩驳回怼的话来。
霎时,感觉头昏目眩,眼前发黑,身子发烫,不知是气的还是中了暑气。
置于闹到御前一词,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狐假虎威罢了。
她要真敢闹到御前的话,也不至于会留在这个院子里,毕恭毕敬跟狗似的,听从林琉璃的话,跪在佛前抄写经书。
喘口气,德妃憋屈跪回去,举止粗鲁照葫芦画瓢,时不时抬手拭汗,猛灌茶水降温,连胸前扣子都去了两颗。
半盏茶的功夫,便能把身强体壮的德妃磨得摇摇欲坠,面容苍白,浑身大汗淋漓,双眼昏昏欲睡,眼前出现重影,一副能随时昏死过去的模样。
见状,金嬷嬷不敢继续磋磨,便忙命人把火盆抬出去,打开窗户通风,命人端来水盆,亲自伺候德妃洗漱净脸。
谁知,手刚触碰到德妃的脸,就被她恶狠狠怒瞪一眼,猛地一推,一时之间,没设防的金嬷嬷便被这股软绵的推力,推摔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