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褐的液体在如雾般的光影里潺潺冒着热气,看得出来刚冲泡好没多久。
橙黄的灯光铺展,暖光流淌进一双清透干净的眼底,便是似水的柔情。
盛庭霑心头微动,神色自若喝了药,应承了她这一份好意。
该夸她聪明有悟性。
昨天下午才提点过要她适当主动,才半日过去就初见成效。
盯着人喝了药后,困意汹涌,黎婳没忍住打了个呵欠,重新闭上眼,埋进蓬松被子里。
迷迷糊糊,思绪坠入虚无。
盛庭霑洗了杯子上楼,重新漱口,漱去口中冲剂t甜腻的味道。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弓着背蜷着,关了灯,男人轻手轻脚躺下。
闭上眼,听着身侧规律的呼吸声,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酝酿睡意。
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身上的薄被又被卷走。
盛庭霑低叹一声,翻身抽回属于自己的被子,自动把自己的一条手臂塞进黎婳怀里。
果然,她抱紧之后就安分许多。
让盛庭霑想到三个多月大的噜噜刚被他接到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总喜欢挨着人。
重归平静,盛庭霑闭上眼,就在他刚有了几分睡意的时候,他的手被一只小很多的手握住,带着往衣服里塞。
掌心覆上女生敏感细嫩的肌肤,呼吸起伏之间触感柔软,如同抚摸一块上好的绸缎,微微凉意瞬间让盛庭霑回神惊醒。
向下的指尖勾到一个极小的蝴蝶结,那是女孩贴身衣物上的装饰……
怀里的热源熨得黎婳极为舒适,她轻呼出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摸在一个女孩儿的小腹上,盛庭霑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试着抽回手,却听到不满的轻哼声,手被握得更紧,压进细软皮肉里。
他被闹得快要气笑。
这姑娘醒了,估计会羞愤至死。
不过,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小肚子都这么凉?
……
雨后晴空,天幕一碧如洗,热燥的空气被暴雨洗涤,洁净清凉的气息沁人心脾。
早上六点,忠伯打开主楼大门,就见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他见盛庭霑一身运动装,笑道:“二少爷,早,要开始运动了么?”
盛庭霑点头,“早。”
他看向忠伯,“今天晚一点吃饭,等会您帮我请一位中医过来给太太看看。”
忠伯顿时紧张起来:“太太哪里不舒服吗?”
“生理期不舒服,您请一位擅长妇科和调养的医生过来。”
忠伯应下:“好,我记下了。”
盛庭霑说完,上楼去了健身房。
忠伯压住唇角的笑意,偷偷躲到花园里打电话。
“夫人!我们二少爷知道心疼人了,他刚刚叫我请一位中医过来给太太调养身体呢!”
“是啊!明明吃饭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就行了,等不及了,一大早就来告诉我!哪儿用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啊!”
……
黎婳晚了一个小时起床。
吃过早饭,常给盛老夫人诊脉的老中医被专车接上门。
老医生在大厅替黎婳看诊,家中三人都候在一边,严肃地等着医生开口。
黎婳看医生搭上自己手腕,昏昏沉沉中有什么念头抓握不住。
从以往看中医的经验来看,好像有个很重要事来着,但是是什么呢?
她没想起来。
直到医生问过年龄之后,当着满屋子人淡定开口:“有过性生活么?”
一个问题炸得黎婳三魂归位,眼睛睁圆,脸上瞬间起了一层薄红。
忠伯和吴妈已经到了对这个问题脱敏的年纪,盛庭霑表情一如既往,八风不动。
只有黎婳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老中医再次问道:“有么?”
她脸颊滚烫,咬咬牙:“没……没有。”
话落,忠伯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瞄了盛庭霑一眼。
老中医继续开口:“两次间隔多久?量多吗?什么颜色……”
黎婳红着脸回答完毕,觉得身心俱疲。
老中医说她气血两亏,开了药,说了用服用方法,吴妈认真记着。
忠伯心头哀切,忍了又忍,双手搓了又搓,拿出毕生的演技装作随口一提:“林大夫,来都来了,要不您顺便给我们二少爷也摸个脉?”
盛庭霑额角青筋直跳,“不用麻烦了,我一切都很好。”
老中医花白的眉一挑,撸起袖子,“来!”
“男科我也能看!”
——
锦康疗养院。
黎遂敲开主任医生办公室大门。
“请进。”
清秀少年元气满满:“上午好,赵医生!”
赵媛从病历本中抬头,看到黎遂,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上午好,小遂。”
十年前,赵媛从H U医学院毕业进了锦康,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黎遂,也算一路看着他长大,感情颇深。
黎遂回身关了门,走到赵媛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医生,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这次注射的时间能提前两天或者延后到周五么?”
黎遂需要定期注射一种进口针剂,这次的时间助理刚排出来,在这周四。
周期性注射时间没有卡得那么死,赵媛答应下来,了然道:“周四你姐姐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