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婳抬起头,“是的吴妈,方便一起送吗?”
吴妈点头:“方便的,交代好了,到时和家里的插花一起送过来。”
“好,谢谢您。”黎婳把做完的几个香包送给吴妈:“这个是驱虫的,您和忠伯打理花园的时候戴在身上,就不会被虫子咬了。”
八月底,京市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花园里滴灌系统在这时只够勉强应对,忠伯和吴妈操心家里的花花草草,早晚都去花园里浇水。
黎婳昨晚看到两人身上都被不知道叫什么的小虫子咬到在擦药,今天特意给两人做了驱虫的香包。
吴妈满脸欣喜接过,简直爱不释手:“哎呀,谢谢太太!您做得太好看了!我这就给老林拿过去!”
黎婳见她喜欢,自己的心情也很好,“您用得上就好。”
收拾针线的时候,身边一直不出声的人突然开口:“要这些花来,是准备做点心吗?”
黎婳点头,“嗯,行之哥生日,我没什么送的,准备做点鲜花饼给他。”
虽然裴行之说了不用送礼,但黎婳不好意思真的空着手去。
但她不了解裴行之,旁的礼物拿捏不好分寸,想着他喜欢这些小点心,于是就准备自己动手。
她说完,身旁的人不接话了。
黎婳觉得奇怪,偏头去看他。
男人一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头看过来,凤眸轻敛,眼尾弧度矜持冷艳,冷棕的眼眸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黎婳见他这样,不由停住动作坐回沙发上,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盛庭霑不疾不徐开口,嗓音平淡:“我妈和小西有礼物,忠伯和吴妈有香包,裴行之有点心。”
他一一细数完毕,顿了顿才问:“我的呢?”
黎婳愣了下,“啊?”
盛庭霑眉梢一抬,嗓音毫无波澜,“哦,就没想起我。”
“不是t。”黎婳很认真地解释,“你不喜欢吃甜食啊,还有香包,我只会做安神助眠和驱虫的这两种,你平常也用不上这些。”
她之前同时送给他和盛老夫人的助眠香囊,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在家里见过。
或许也是不喜欢。
“在用。”盛庭霑说了两个字。
黎婳听清他的话,墨色的眸光静得像一片深蓝海面,只在无人窥探到的深海区域,掀起浩大无声的浪潮。
盛庭霑深沉的眸光落在那片海:“放公司休息室了。”
这个人真是个高明的猎手,深谙怎么布局,捕获,攻心,击杀。
掌控一切。
而她偏是,自愿上钩。
“那个香气基本上能保持三个月左右,到时候我给你换新的。”
盛庭霑好似很满意,换到一个更慵懒闲适的姿势:“可以提点要求吗?”
黎婳正色,认真听着:“你说。”
“我不习惯薰衣草的味道,可以换一种吗?”
黎婳点头:“可以呀,你想要什么味道?”
“我不太懂,有什么选择吗?”
黎婳问:“茉莉?”
“太香。”
黎婳又说:“百合?”
“太闷。”
黎婳试探:“玫瑰?”
“不喜欢。”
黎婳的表情由最初的兴致勃勃变得一言难尽:“……”
好挑剔,真是难哄。
盛庭霑看着她脸上一瞬间生动无比的表情,唇角牵起弧度,静静等她的反应。
但黎婳是个好脾气的,继续想了想,又问:“槐花可以吗?春天的花。”
盛庭霑长指点了点,思索片刻,薄唇轻启:“勉强。”
黎婳眯着眼睛,歪着头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这一幕又被藏身在落地窗外半人高的散尾葵后的忠伯用他最新款的遥遥领先记录下来。
忠伯藏身技巧高超到仿佛经受过某些不可言说的特殊培训,黎婳还是不经意间看到地板上影影绰绰的投影才察觉。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假装自己没看到忠伯,收好茶几上的工具,另一边,盛庭霑专注地浏览着时事新闻。
身侧沙发下限,紧挨着坐下来一个人,盛庭霑刚要偏头,就听黎婳轻声提醒,“别动。”
盛庭霑依言静坐。
他们坐得很近,近到盛庭霑几乎能透过轻薄布料感受她身体的柔软。
尽管每晚上她都睡在自己怀里,已经熟知的感觉在白日里又是另一番不同的亲密感受。
他说不清,只是平板上的字失去了吸引力。
“哥哥,忠伯在拍我们。”
女孩的嗓音细听之下还轻颤着,盛庭霑刚意识到什么,清新的甜香中杂糅了一点药的微苦,靠近他,缠绕上来。
下一秒,脸颊覆上来一个柔软的轻吻,像被一只蝴蝶眷顾。
他一时间怔住。
黎婳心跳超出负荷,颤悠悠睁开眼,男人侧脸线条冷峻,鼻梁高挺,睫毛长长一簇,这样近距离看他脸更是找不出一分瑕疵。
热意直冲大脑,叫人招架不住,她大着胆子亲完人之后只想逃离。
刚要起身,大腿被一只手圈握,强制掌控,力道大到她无法挣脱,滚烫的掌心熨烫她的肌肤。
男人声线喑哑,带着点儿细碎的笑意,“跑什么?”
盛庭霑慢条斯理放了平板,侧过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