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疼得手臂发颤,蹙眉无奈,这宋思卉真是疯魔了。
海棠想要将宋思卉扶起来,可她不知怎么的,瘫坐在原地,握紧手中珠钗,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海棠,这次,真的要被送走了。”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她回了家,母亲怎么办,宋府的那些人,又该如何看她呢?
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模糊之间,视线再次落下叶秋漓身上,她恨意疯狂蔓延!
我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你叶秋漓!
还有那叶寒霜!
也别想得到!
今天我就刮花你的脸,让你在这后宅之中,再无出路!
一旦毁容,没有好看了脸!
那陆清旭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不会!
我得不到侯府的尊荣与富贵,你们两个庶女,也别想!
她攥紧手中珠钗,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眼神里面的可怖,简直令人骇然!
“都是你们两姐妹害的!”
她一声怒吼,发疯似地扑了过来。
叶秋漓瞳仁骤缩,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
可终究不及疯魔之人的气力。
好在春桃死死扯住宋思卉的手:“宋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海棠,你倒是拉着你们主子点啊!这里可是祠堂,怎可随意乱来。”
平常冷静的海棠,此刻也是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思卉,接近疯魔的宋思卉.......
她上前去拉!
可宋思卉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手肘猛地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
春桃气急,直接上嘴,狠狠咬住宋思卉的手臂!
“啊——”
宋思卉疼得大叫,手中珠钗随之落地,趁着间隙,叶秋漓才终于挣脱开,春桃连忙将自家主子护在身后:“来人啊!宋小姐得了疯病!快来人啊!”
“这是怎么了?”
忽而,一道低沉浑厚的男人嗓音,祠堂门外响起。
看见来的人,刚刚还疯魔至极的宋思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聪明,立刻拿起珠钗,也在自己手上狠狠划出伤口。
只不过下不去狠手,只稍稍破了些皮,并没有叶秋漓那般严重。
叶秋漓和春桃还未说话。
她便哭了起来:“三哥哥,大嫂嫂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
她撑起身子,冲到陆清旸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春桃立刻急了,这些日子刚掩盖下去的暴躁,无形间冒了出来:“宋小姐怎的说话牛头不对马嘴,是你先出手伤了我家少夫人,如今倒装起可怜了,天底下可没有这么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
“我哪有!”宋思卉咬着嘴唇,“三哥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陆清旸淡淡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有些不耐,但没有表现出来,这宋思卉的唱戏本领,实在拙劣了些。
宋思卉以为自己能得到陆清旸的宽慰,谁知他只说:“海棠,过来照看好你们家小姐。”
而后,便朝着叶秋漓走了过去。
宋思卉满脸疑惑,不可置信。
“嫂嫂。”
陆清旸蹲下身子,声如贯珠,低沉而充斥磁性,就这样传入叶秋漓耳朵,对方看到她白皙手背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不由得皱起了眉。
“怎的这般严重,得包扎一下才行。”
说完意图伸手,将她手拿起来检查。
叶秋漓赶紧缩回手。
“祠堂重地,宋小姐情绪不稳,三公子还是将她劝走,带回春禧院好生休息吧。”
“嫂嫂手上的伤......”陆清旸却像听不见的一般,晦暗不明的眸光,直勾勾盯着她白皙手背上鲜红的血迹,“先简单包扎一下好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丝手绢,欲拉过她的手,替她包扎。
“三公子,不必了。”
跪在蒲团上的叶秋漓,立刻将手躲到身后,血液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
“嫂嫂何必如此客气,兄长不在家,清旸这做弟弟的,总该多担待些。”
话毕,他甚至伸手,想要将叶秋漓扶起来。
叶秋漓连忙自己站了起来,还往后退了半步,“多谢三公子好意,若三公子真心帮衬,还望三公子将宋小姐带回春禧院,顺便跟母亲大人说一声。秋漓今日做错事,挨了责罚,母亲吩咐跪此思过,不好忤逆乱走。”
“宋小姐忽然闯入,蓄意伤我之事,也望三公子转达。”她平静说道。
听闻这话,站在不远处,瞧着陆清旸不关心她,却关心叶秋漓的宋思卉,心境瞬间炸了。
“三哥哥,我没有伤她,是她想要伤我,你怎的只看见她手上的伤,却不看看思卉的呢,我也受伤了呀!”
说完她走过来,将刮伤的手送到陆清旸眼前,委屈道:“三哥哥,你看!”
“思卉,你卸下珠钗时,我便站在祠堂之外了。”陆清旸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撒谎的好,你说呢?还有,你这伤......”
他微眯眼眸,皱起眉心:“似乎也不大看得出来,你看看嫂嫂的手,血都滴下来了。”
话音一落,宋思卉僵在原地。
现下母亲已然将她全部舍弃,他也不想装模作样地维护了,说完便看向叶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