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下皆传闻,大洛皇帝与其亲姐秽乱后宫,淫于宫闱,日日寻欢,状若夫妻…”
百里景煜不等他说完,疾声喝止。
“够了!你可知污蔑孤未来的皇后,该当何罪?”
沈修知道百里景煜是真的动怒了,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属下知错。”
罢了罢了!不管陛下作出什么决定,他都会忠心执行。
更何况,显而易见那朝阳公主并未把陛下放在心上,他现在担心也为时过早。
夜里,百里景煜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银发如瀑般洒满迎枕,在月色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他想去见他的公主殿下,可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觉得以自已现在的身份若是主动求见,或许更让她不喜。
既然如此,还不如本分等着被召见。
可他又怕她是一时兴起收了他入府,早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百里景煜不由得苦笑,就算是处理军国大事,他也向来是决策果断,从不会犹豫不决。
可现下倒是被这点小事给难住了!
百里景煜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挂坠将其打开,原来竟是一个白玉小盒。
盒子里四仰八叉躺着一只圆鼓鼓的黑色虫子,觉察到亮光,黑色虫子迅速地翻身抬头,贪婪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小东西,吃吧…”
百里景煜将手指放在玉盒上方,随后施展内力,有鲜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溢出,一滴一滴慢慢滴到白玉盒中。
第5章 上朝
刚刚那只黑色的虫子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一连吃了好几滴血,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躺下。
百里景煜登基后,派人去苗疆寻得一味魂蛊,准确来说是一对虫子,分别为母蛊与子蛊。
魂蛊的子蛊已经被放入百里景煜体内,子蛊以他的内力滋养,可压制原本灵蛊的作用,让其六七岁的副人格不再出现。
魂蛊的母蛊则是刚刚那个白玉盒中的黑色虫子,每日以中蛊者的鲜血为食。
通过这种办法,可以让百里景煜不受灵蛊的影响,但却一定要妥善喂养母蛊,不得马虎。
否则,中蛊者会遭到体内子蛊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景煜一直在寻找灵蛊的解法,可多年来却一无所获,实在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
就这样,百里景煜一直在院内忐忐忑忑地等了数日,也没有等到楚婳的召见。
可他听说,他的殿下这几日可没闲着。
前日召了两个小郎君去游湖,昨日又召了两个小郎君陪她听戏,日日寻欢,夜夜笙歌。
纵使他先前在北澜国时早就知道,他的殿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如今亲眼看见、亲耳听到这些,却只能将心中的苦涩与辛酸打碎了往肚里咽。
他的殿下本应该如天穹上瑰丽的朝阳,照亮万物,带来曙光、温暖与希望。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所有的肆意妄为与纵情声色,都是她虚张声势、特意为自已构建的坚固壁垒。
拨开那重重荆棘与伪装,里面的终究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儿啊!
一如她十岁那年,笑靥如花地望着被千夫所指的他,坚定说的那句:“我信他!”
百里景煜沉浸在回忆里迟迟不能回神,这时却有敲门声传来。
“阿煜是吗?你准备一下,稍后随公主进宫。”
铃兰亲自过来传话,将一叠男子衣服放在桌案上,又特意叮嘱了几句伺候公主要注意的事情,便离开了。
百里景煜一时欣喜若狂,等了好几日,他的殿下终于记起他了!
可是,进宫?
百里景煜略一思忖便知晓了。
前几日他收到北澜国密报,他千挑万选出来要送给楚婳的礼物,约摸着就是这几日送到大洛了。
若是他没猜错,今日便是他派出的使臣进宫拜见大洛皇帝和朝阳长公主的日子。
可公主上朝却要带着身为面首的他一同前去吗?
这可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对于楚婳这番行事,百里景煜实在是不解。
他将铃兰拿来的男子衣袍换上,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件衣衫可是他来公主府这些日子以来,最正常得体的一件了。
要知道,先前公主府给他准备的衣服,不是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的,就是紧身贴肤将身体线条完全展示于人前的。
既然他现在是公主府的面首,他自然是得硬着头皮穿上。
可今日上朝,就算大洛文武百官没人认识他,他还是觉得过分羞耻了一些。
嗯,他的殿下果真是善解人意呢…
一刻钟后,百里景煜已经收拾妥当,在楚婳的寝殿外候着了。
晨曦殿内,楚婳一身宫装华服,正由着几个丫鬟嬷嬷们为她梳妆。
“殿下,您真的要带那个面首一同去上朝吗?”
“那些老臣表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肯定又会乱嚼舌根。”
铃兰作为楚婳的贴身一等女官,自然是知道带一个面首上朝甚是不合规矩与出格。
她实在是不愿她的殿下又多背上一条过错。
“只是一些老匹夫罢了!他们爱骂便骂,又能奈本宫何?”
楚婳不甚在意地拨了拨发梢,望向门外,恰好便看到正垂首躬身候在那的百里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