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北澜的那两年期间,在她最孤苦无依、最绝望痛苦之时,一直有一个人在她身后默默地守着她、护着她啊!
楚婳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湖宛如暴沸的热水,迟迟不能平静。
若之前她还能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让百里景煜引蛊,现在她的心却如同杂草丛生的荒原,乱成一片。
剪不断,理还乱。
慌了神,乱了心。
或许,她的选择终究还是错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小景终于把自已知道的事都尽数说了个遍,累坏似的趴在一旁的桌上睡着了。
楚婳与叶离仔细听了半天,也没有解除欲蛊的头绪。
好在有民间的密探传来消息,说先前流传在民间的那些怪病就像人间蒸发一般,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那些被欲望支配着去打砸抢烧之人,也重新变成原本正常的状态,世道终于恢复成往昔的安详与宁静。
楚婳见趴在桌上的小景睡得香甜,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眉眼间描摹。
她双目失神,喃喃自语。
“可本宫的阿煜要怎么回来呢?”
叶离不忍见楚婳这般失落与难过,劝道。
“为师目前虽然没有让百里景煜恢复的法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找到欲蛊的母蛊,所有的难题一定迎刃而解。”
楚婳顿时宛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她怎么就没能想到呢?!
这些寄生在人体内的欲蛊虽然来势汹汹,又极其可怕。
但从死者剖出的心脏上不难看出,那些数以万计的欲蛊蛊虫,无一例外不是子蛊。
一直到现在,母蛊竟从未现身过一次。
楚婳想,兴许她寻到母蛊的那一天,就是她的阿煜回来的那一天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
“铃兰,准备一番后明日立刻启程前往西诏!”
“西诏?”铃兰有些意外。
她知道她家殿下突然想去西诏定是为了百里景煜,只是却实在是想不明白,去西诏就能寻到救他的办法吗?
“正是!既然欲蛊出自西诏,那自然欲蛊的母蛊定然最有可能藏在西诏。”
至于有关母蛊的下落,楚婳先前也去审问过西诏王,但西诏王宁肯死也不肯说出。
欲蛊是西诏皇室世世代代要守护的秘密,西诏王不肯招供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她自已亲自去寻了。
……
许是接二连三遭受噬心丸和欲蛊的折腾,小景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久。
待他醒来时,自已正躺在摇摇晃晃去往西诏的马车之中。
小景睁开眼时,一眼便看到车厢顶处挂着的硕大明亮的夜明珠。
不仅如此,整个车厢内壁都镶嵌着绚丽华贵的宝石。
小景一时愣住,多年来他一直配合景煜哥哥伪装,也算是当了多年北澜的皇帝。
景煜哥哥惯不喜奢华,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奢靡的马车。
小景支楞着脑袋,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已身侧还有一人,竟与他同榻而眠!
不,不仅是同榻而眠这么简单,准确来说二人根本就是躺在同一张锦被之下。
气候逐渐转暖,马车内又比外面要暖和许多,因而楚婳只着了一件简单清凉的纱衣,盖在二人身上的锦被其实也只是一层薄薄的丝绸而已。
小景意识到自已竟然和神仙姐姐同被而眠这个事实后,从脸到耳朵尖都瞬间爆红。
他虽然年岁小,可也知道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
第69章 逗弄
自已如今这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婳婳姐姐?”
小景轻声唤着,可看见楚婳恬静的睡颜,知她也是好难得才偷得这一会空闲,最终还是不忍打扰。
最后,正在他准备静悄悄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捏住了脚踝。
“小屁孩,你跑哪去?”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楚婳本就疲累不堪,马车里又只有这一方软榻。
更何况,她和阿煜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全部发生了。
在楚婳的认知里,二人睡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是楚婳忘了,此时百里景煜的身体倒还是之前那具外壳,里面的灵魂却是换了一个。
“婳,婳婳姐姐…”
小景想说,她不应该和他躺在一处的。
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婳见他垂着头支支吾吾,眼神躲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见他还保持着趴跪在那要逃跑的姿势,她故意使坏般地拍了拍。
“不乖的小孩可是要被打屁屁的噢!”
小景总算是反应过来,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屁股,一瞬间弹跳得老高。
他惊慌失措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坐在榻上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马车车厢的内壁,退无可退。
“婳婳姐姐,不可…”
楚婳脸上的笑意更盛,饶有兴致地凑上前去,在他耳旁轻声细语。
“哦?你倒是说说,你全身上下哪里姐姐没摸过?没看过?怎的就不可了?”
小景更是不敢搭言,嘟了嘟嘴,小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