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指望女方家里多有钱,对靳宇好就行,当得贤内助,辅助好他,你看她那个工作,今天飞这里明天飞那里,能忙得过来吗?我听靳宇说她都不会做饭,怕不是以后还要我儿子伺候她。”
另一道女声道:“唉,现在的小姑娘有几个会做饭的,这婚都订了,你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何必呢,说出来心烦。”
一声长叹,随后那人又问:“话说,怎么没瞧见女方妈妈?是太忙了吗?”
“什么忙,早就走了。”陈教授的语气满是不屑,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丫头懂怎么照顾人么,我看她那个爹——”
“这么喜欢在厕所嚼舌根,你怎么不干脆上马桶里吃现成的?”
镜前的两人看向不知何时倚在墙边的睿雪皆是一惊,面上露出讶然。
错愕间,陈教授已经认出她。
“你......你是郗语的朋友?”
“是呀,小语和我说靳宇的妈妈是大学教授,说靳家是书香门第,长辈们学识渊博,我算是领教了。”
她音调不高,却是恰好落在洗手间的每一处,从容不迫。
来之前,郗语特意嘱咐她穿鞋跟高一点的鞋,不为别的,就是给郗语的......身高撑场子。
其实郗语不算矮,就因为大学的时时候和陈教授见过一面,后来无意中看到她嫌她矮......
此刻睿雪无比庆幸自己穿了一双十三厘米的恨天高。
她慵懒地倚靠着墙,站得不直也比身前的两位老太太高,直接在身高上压倒对方。
陈教授从始至终都对郗语不喜欢,中间要不是帮靳宇拜托那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她又怎么会同意两人的婚事,更别说和谐相处。
墨守成规的陈教授自小便认为女人要么不漂亮,要么不能富,偏偏郗语就是这样的人,听说家里还有个大公司,旗下几百万的员工,可见规模之大。
再看睿雪,今晚两人见第一面时她就被睿雪的长相惊艳。
明媚大气的五官被淡妆点缀更显自然,没有想象中的豪门子弟的纨绔,反而一举一动得体优雅。
她今天上身穿着件手工织造的白色绸缎V领褂衣,脖颈上被同色系的细条围巾绕着,更显她皮肤白皙,脖颈修长。
下身穿着米色短裙,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珍珠点缀着腰身,简约中不见繁琐,更符合睿雪给人的第一眼印象。
高贵美丽却不过多装饰。
就算她和眼缘,陈教授也并不念她的好:“你偷听长辈讲话?郗语的朋友就这点素质?”对方先下手为强。
一抹冷笑漫上睿雪的唇,她只觉得可笑至极:“有娘生没娘养这种话都能从高等学府任职的教授口中说出来,倒是真叫我开了眼,可见书香门第的素质也没多高?”
“你!”
“陈教授,这场婚宴为什么摆,摆的意义是什么您比我清楚,大家相识一场好聚好散,何必临了还踹一脚,吐口口水。”睿雪视线扫过她身边懵着的妇人,“有点格局,行么?”
“你你你!”陈教授说着就要上前,又觉得有失水准,当即停下,“你一个晚辈敢教训长辈,你还有没有家教?!”
“正所谓有理不在声高,这话您肯定知道,听听这回声,到底是谁没家教?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平白无故给人身上泼脏水,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
最后这句轻到宛如一阵风,陈教授反应过来睿雪已经离开。
除了洗手间,睿雪走出一大段才呼出口气。
她算是见识到郗语口中的“神经病”从何而来了。
因为家庭的原因,她身边都是一起长大的富二三代,对于这种高知家庭睿雪保持着敬畏的心,但没曾想,会有这么封建礼教、冥顽不灵的硬石头。
这敬畏之心还是算了,人人平等,什么经纬不敬畏的,都是浮云。
她摇摇头,找到方向后往宴会厅走。
门口的郗语见她来了挽上她的手,往她身后看。
睿雪:“看什么呢?”
郗语:“贺逢年呢?你刚刚出去不是接他去了?”
睿雪无语:“我刚刚上了个厕所而已。”
“啊——”郗语略带失望,“那我这订婚宴不是白订了吗?”
“什么跟什么啊?”睿雪哭笑不得,“你不会为了气叔叔才办的吗?怎么是为了我?”
“不是,你到底跟没跟贺逢年说让他来订婚宴?”
“说了呀,不过是上个周说的,我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管告知,他忘没忘她就不能保证了。
仔细瞅着睿雪的神色,郗语心下一凉:“你这次是认真的?真不打算和他有牵扯了?”
“老同学,订婚快乐呀!”易晨诺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前,出声打断她们。
将自己的礼物递过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您客气了,大明星都被我请来了,还是我有面子。”
郗语带着他们做到同学那桌,几人闲聊几句,郗语又被人叫去一旁准备等会儿上台的致辞。
桌上都是上次同学会见过的同学,虽说人数少了一半,但在座的也算是刚见过面,话题自然躲起来,氛围也很快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