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却急了:“她被抓那天?也就是她杀人抛尸那天,你在她抛尸时碰见她,你俩还交谈了?当时你为什么不说?”
“你们也没问我啊,你们来了,我凑过去,村主任就赶我走,我靠近不了,看着你们把苗
苗带上车,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孙大叔叹口气,“再说说了也没用啊,我说了,你们就不抓她了吗?”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就说好累,不如我活得自在,还说她听见她爸妈骂我了,说她越长越像我。还说了好多话,我都没听懂,一直冲她笑,因为她说话真好听,她是我女儿,她不是傻子。”
孙大叔说到最后两句又兴奋起来,显然这次跟孙春苗的正面互动,让他记忆犹新,时时回味。
许天指指他怀里的箱子,“不让我们看看吗?苗苗把什么东西给扔了?”
孙大叔打开箱子,里边是一本工作证和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打火机。
许天看到那个红本本,不由激动起来,现在只要有工作的都有工作证,上边不但有名字还会贴上照片,孙家三口都没正式工作,这工作证会是谁的呢?
她拿起工作证翻开看,孙大叔在一旁笑眯眯的,“长得比孙星好。”
许天皱眉,工作证上的人看着眼熟,但她敢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她忙拿给小廖看,“认识吗?”
小廖接过工作证,惊讶道:“这不是莫书记的小儿子吗?我以前见过一次,还开车送他去过车站。”
消失的子弹23
许天只在开会时远远见过莫书记一次, 看来贺局他们正在调查的人就是他了。
工作证上的名字叫莫杰,是会计师。
“豫南商务局的工作证?”
小廖说:“他早就转行政了,好像还是商务局的一个小领导。”
许天皱眉:“小廖, 你还记得田元凯枪击案那辆摩托车吗?”
小廖吓了一跳, “不会吧!你觉得那辆车是莫杰的?”
许天戴上手套拿着打火机仔细端详:“可能性很大, 咱们这次没准找到了突破性进展。”
孙大叔却在一边虎视眈眈,“你们不能拿走, 这是苗苗的东西。”
许天叹口气:“这东西不是苗苗的, 是被她扔掉, 你捡回来的, 苗苗的死可能跟这两样东西的主人有关。你放心,等我们查清楚,结案后, 我可以申请一下,把这两样东西作为纪念品, 由你认领。”
孙大叔不算傻, 但他好像听不了长句子也无法做出分析,只是固执地重复着:“不行, 这是苗苗扔的, 是我捡的。”
小廖干脆道:“放心, 东西还是你的,我们用一用,你也得跟我们去市里一趟。”
“我不去,我出去了别人笑话我!”
“你放心, 有我们在, 没人会笑话你。”
可孙大叔十分固执,大概从没出过村吧, 对未知十分恐惧。
许天把东西放回箱子里,又把箱子还给他,“孙大叔,你不是很想苗苗吗?我们那里有好几张苗苗的照片,初中时的证件照都有,你想不想看看?”
孙大叔眼睛一亮,“真的?我能看?”
小廖马上道:“不只能看,我们还能帮你翻拍了带回来。”
“好好,我去,我跟你们去,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给我一张照片就行,一张就行,我一张都没有,苗苗妈后来都不让我看她了。”
孙大叔竖起一根手指,十分激动地说着。
许天叹口气,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孙春苗对养大自己的父母肯定是极其失望的,不然不会拿着他们的断肢到处扔。
孙凯不是亲爸,变脸还有原因,那位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让女儿去做那种事?
孙大叔一开始很不乐意换衣服,现在一说要去市里,还能看到女儿的照片,他马上收拾起来,只是他那堆衣服里根本挑不出干净的,折腾半天居然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出来了。
许天这才确定他是真傻子,也许有像正常人的时候,但脑子里确实可能缺一块。
孙大叔珍惜地抚着这件棉袄,“这是村主任给我的,过年来慰问我呢。”
“今天都快三十度了……”
许天刚要委婉地劝劝他,换上夏装,小廖冲她摇摇头。
他去车上拿了身作训服,递给孙大叔:“穿这身吧,裤子可能长点,你挽起来。”
车上后备厢里一直放着个提包,许天没想到里边居然是备用的衣服和鞋子。
绿色的作训服,干净利索,孙大叔穿上后,都显得精神了几分,他上车时还一直摸自己的衣服,大概没穿过这么新的。
天气太热,为了吹风,车窗都大开着。
等到了市局,门卫大爷看着车里的人发愣,还很八卦地追着问:“这是哪位同志卧底去了?我怎么没听说啊?怎么折腾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