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张张嘴,想骂什么,还是忍住了,她是警察是法医,她得专业点。
宁越问:“割断声带后有没有后续治疗?那孩子不会因为受伤没及时救治才去世的吧?”
“不是,是被小乔掐死了。我把孩子送回去,让她放心,以后都不会哭了,她傻了一样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就走了,第二天再去,发现她把孩子掐死了。范大州气坏了,对这孩子他可能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许天冷冷道:“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那是属于他的战利品,他不允许别人越过他处置。”
“反正孩子死了,小乔也疯了。其实我挺理解小乔的,一想到自己儿子,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还是个哑巴,谁也受不了啊。”
范小康说着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眼眶倒是有点发红,“警察同志,我真是越说越觉得范大州不是东西,可我当时太害怕了,就像你们说的那种小白鼠一样,哪怕自己有了能力,能出门了,也还是不敢跑啊。”
他满眼诚恳:“反正都是我助纣为虐,让我坐牢我也没怨言。”
许天挑挑眉,觉得他的话水分很大,他这个帮凶没准很乐意,很享受。
有了这些受害者,范大州不会再打他,还让他当帮手,他没准乐在其中。
宁越长叹一声,转头看了许天一眼。
许法医不是专业刑侦人员,又是刚毕业的新人,让她来审讯,听这么多恶心黑暗的事,怕是心理冲击太大,万一再有了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他干脆道:“小许,你先休息一下,换胡东和小廖进来审细节。”
许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说暂停,不由皱眉:“宁队,还没审完呢,小乔又是怎么死的?三个女孩的尸骨扔去哪儿了,米凤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江二奎是怎么掺和进来的,都得趁热打铁问出来啊。”
河底沉骨30
许天想赶紧弄清楚真相, 不然哪怕回家她也休息不好。
宁越却没解释,跟她一起出了审讯室,才说:“审讯就不是法医该干的事, 想了解案情, 你可以旁听或者过后看笔录。对了, 一会儿你带人去家属院,找一下墙缝里的各种证据。”
他的安排合情合理, 许天也只得答应下来。
宁越却匆匆走到办公室, 拿起座机话筒, 手按在拨号键上又犹豫起来。
许天过来申请用车, 看到他这样子,不由问:“宁队,难不成当初小霞的案子是你处理的?”
宁越叹口气:“她叫宋小霞, 爸妈都是机械厂的技术骨干,可能太忙了, 没空管她。放暑假前, 她给家里留了封信,说要去见笔友, 还说笔友会给她介绍一份好工作。她说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爸妈看, 不好好念书也能找到好工作。因为这封信, 我们把跟她有信件往来的人都查了一遍,甚至出差去这些人的城市找她,一无所获。”
他懊恼道:“谁知道她居然被关在斜巷里,离咱们市局不到三公里啊!三公里!那孩子被折磨被残害!我们还到处跑着找她的笔友!”
“宁队, 这不是你的错, 是因为她那封信啊,你们尽力了。”
许天自己都觉得她的安慰干巴巴的, 要是换她自己,估计也会气得呕血吧,可人力有穷尽,这种情况,也真怨不到宁越头上。
毕竟现在街上没有摄像头可查,买汽车票火车票也不用实名,不然的话肯定一查就能知道宋小霞没出豫北市。
宁越叹口气:“这两年小霞父母一直在找她,所以我第一反应是打给他们,不过还是等案子查清楚,再通知吧。你先去找小霞的照片,再确认一下身份。”
“好!”
许天拿了车钥匙就要走,宁越皱眉:
“你会开吗?”
不等许天说话,他又道:“算了,等审完了一起去吧,墙缝里的东西也跑不了,还有人守着,也不急在一时。”
许天也想搞明白那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是怎么死的,她被侵犯生下孩子,还看着孩子被弄成哑巴,掐死自己孩子时,她该有多绝望啊,简直惨绝人寰。
审讯室里的范小康并没有因为换了人审讯,而有所改变,他仍旧一边洗白自己一边控诉着范大州。
“小乔是饿死的,这是范大州给她的惩罚,因为她害死了他儿子。”
审讯室外的许天一愣,居然是饿死的?她在墙上到底刻了些什么字?
“那孩子的尸骨范大州没舍得扔,还说要抽空埋到他爸妈坟里去。那天我去河边溜达,看见一个女人被男人推进水里,就把她救起来,带回了家属院。我本来想给她找件衣服换上就送回家,结果被范大州发现,他一开始骂我不该把女人带回纺织厂这边,等听说她怀孕了,就来了兴致。”
范小康哭丧着脸:“其实我是想做好事的,后来米凤仙下身都出血了,范大州嫌脏就回自己房间睡了,我一直躲在厨房不敢出声,结果隔壁的傻亲戚跑来偷东西,摸到米凤仙身上,吓了一跳。我听见他翻墙,就把范大州叫醒,他见那傻子不容易对付,就骗他帮我们干活,那傻子一开始还不肯,说要报警救人,范大州问他想死还是想要钱,还一下子拿出了三百块!结果那傻子就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