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瑛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圣上能……等等,你怎么知道他能的?你们不是没有么?”
以往不近女色是真,心仪她的掌珠是真,倘若没有过也是真,那便是用了旁的法子。
也是,清心寡欲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寻到了合心意的人,还是正值壮年,手段又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可掌珠在她眼前面皮这样薄,此时反应也寻常,又不像真做了什么。俞瑛问道:“你其实不是格外清楚,只是给他挽尊是不是?”
桓玉已经说不出话了。
以往俞瑛从未同她讲过这些私房话,此时讲便讲了,偏生另一个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她恨不得晕过去,又知晓逃避毫无用处,只想着怎么找个托词让阿娘先离开。
谁料俞瑛又琢磨出了个试探的新法子,问桓玉:“年前你的斗篷是不是落在宫里了?”
卧房内并未因先前那番话有任何不悦的谢衍倏地捏紧了手指。
桓玉有些茫然道:“是落下了。”
可落下斗篷又怎样呢?
“你明日进宫便问他要,他若原封不动地给你便罢了。若说丢了或是不愿给你,再或者给了你却是浆洗过的,看你穿上时面色也不对……”俞瑛说起这些事时面上毫无异色,“那便可能是……”
剩下的字眼她不便出口,只挑眉对桓玉示意。桓玉仍旧一头雾水问道:“可能什么?”
定然不会丢的,他从是那种不仔细又随意处置她东西的人。
俞瑛在她眉心点了点,起身道:“可能什么自己想去!这么大年纪了不读些该读的书……倘若没有我明日差人给你送来!”
直到俞瑛离去,谢衍面色有些沉地从卧房出来,桓玉还是没想通到底可能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同谢衍替俞瑛告了个罪,见他毫无责备之意便将方才那点恭谨抛到了一旁,困惑地看向他:“阿娘说我的斗篷……”
谢衍喉头动了动,将心中那丝不快压下去:“明日会原封不动还给你。”
他惯会压抑情|欲,并未做到像俞瑛猜测得那般下作,只是单单想给自己那暗室添置些物件,是以不大愿意还给她。
或许他今日应当从她这里拿走什么东西来抵,可有她在眼前,他竟找不出别的能入眼的东西。
桓玉问道:“……所以你是听懂阿娘在说什么了?”
怎么只有她不懂?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在她耳后用了巧劲儿掐下了一根青丝。
发丝被慢条斯理地缠绕到手指上,他的心思终于安稳了些。
“掌珠,我没有急色到那个地步。”他面色沉肃姿容高彻,有种不可亵玩的凛然,可偏生说得是那样的话。
终于反应过来的桓玉再次红了脸,贝齿在唇上咬下了一点粉樱的痕迹。
“我是你的。”他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察觉到她指缝间轻微的汗意,“你何时允许我亵渎,我才敢去玷污你……以及你的东西。”
他所厌恶的、狰狞的**只有在她怜悯、想要将其释放时才得以解脱。
“可今夜我想要想着你。”他的神色有种晦暗的虔诚,附耳在她颈侧,问道:“……可以么?”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卧房
收到谢悯从陇右传来的信时,已经是正月初十。
谢衍没有料想到会横生出这样的枝节,看信时眉心一直拧着。见谢悯还是忧心谢怀会将事说出去,拐弯抹角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做掉谢怀,毕竟这件事一旦透露便会引得陇右动荡,容易让突厥有可乘之机。
他心中一哂,心道谢悯还是对镇北王一家子不够了解,如此一想不免又想起自己这名义上的伯父来。
当年先帝谢清是个突厥女生的不受宠的庶子,许多人在乱世中押宝陇右的谢家,实际上看中的是如今的镇北王谢凌,就连当初的鲁郡裴家派一双儿女去陇右,打得也是让裴雁柔和谢凌结亲的心思。
一个是骁勇善战直来直往的战场儿郎,一个是满腹智计颇有手段的娘子,若真成了,未必不是一段和谐美满的佳话,还能相互扶持。
可心肠爽直的郎君心属于女将麾下另一个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小娘子,而裴雁柔则看出谢凌是将才而非帝王之才,对一个只在打仗上有天分的武夫没什么旖旎心思,于是两人的亲并没结成。
但两家的盟约还是结成了,因为兜兜转转,裴雁柔看中了当时的先帝谢清。
与一个有突厥血脉的庶出子弟结亲,对裴雁柔这种身世样貌谋略都顶尖的娘子来说算是低嫁了。可抛去出身,谢清的确是个一等一的文武双全的好郎君,再有了裴家助力,竟比谢凌更适合问鼎大宝。
谢凌本人对此也乐见其成,毕竟他毕生愿景就是和妻子好友一起驰骋沙场击败突厥,永佑故土平安,实在玩不来什么帝王心术。他的独子,如今的镇北王世子谢行也是这般的性子,也娶了一个出身不高但有同样志向的世子妃。
这是一家子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人,血脉只在谢怀身上微妙地出了一点变化,不过根子也没歪,只是野心大了些也更争强好胜些。
而先帝虽也姓谢,却和镇北王性子截然不同。
他生母早丧生父不爱,又有陇右最厌恶的突厥血统,过得格外艰难,免不了受其他兄弟欺凌,只一个大大咧咧的嫡长兄谢凌待他好些。在此种地步长出了满肚子的计谋,甚至与裴雁柔的亲事,也是他一见倾心又知晓其家世后步步为营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