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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_心怀锅包肉【完结】(102)

  “王子殿下方才说的是‘先来后到’?”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和嘶嘶擦擦的断裂声一刻不停,摆在显眼处的三彩瓷瓶、青花酒壶、鎏金铜爵、金银花觚、宝石匕首、翡翠盆景、螺钿果盘统统不得善终;铺设在角落里的错金绒毯、丝罗绸缎、荷包香囊、络子垂绦、水晶珠帘、双面绣屏、西夲特有的陨铁链饰也几乎全军覆没。

  “邹大人莫非也觉得我善妒而心胸狭小,不堪为伴?”

  经了桓昭一通打砸,屋里一片狼藉像是被抄过家,摔得只剩颈的小酒壶咕噜噜在地板上转了几转又被踢到墙角彻底撞碎,仍然囫囵成个的东西只剩在场四人。

  发了这一通脾气,桓昭甚至缓都不用缓,脸不红心不跳气息均匀,错开邹黎便直直站到巴雅尔面前。一白一褐注视着对方许久,紧接着,就在邹黎打算缓解气氛的一瞬间,桓昭突然伸手打向巴雅尔面门。

  “小昭,你冷静!!”

  担心真打起来桓昭是占不到好处那个,邹黎连忙叫住他试图阻拦,没想到桓昭的手不知怎么转了个位置,邹黎什么都没看清,就见到两声清脆的拍打声猛地扇红了她手背上的皮。

  “闪开!”桓昭见邹黎要拦,以为她是心疼新认识的奸夫挨打,一腔火气更是成倍翻腾:“这就护上了?且让我先料理了他,等下我自有烂账要和你——”

  咚然一声,却是那巴雅尔不讲武德背后偷袭,一个过肩摔便把和邹黎理论的桓昭重重掼到地上!

  “巴雅尔!”许是摔痛了身上哪个地方,桓昭再抬头时眼中已然带了狠劲:“我念你是西夲贵客,才处处留手优容,没想到你竟不分善恶,真当我桓昭是好欺负的了?!”

  巴雅尔莫不会以为他是空手来的吧?!后腮收紧,桓昭看对方的衣料隐隐在胸前勒出两条长线,想想西夲男子常有的装饰,冷笑一声便摸出镶了玉的匕首。

  雪亮的刀刃一出鞘便激得邹黎瞳孔紧缩,生怕真把局势闹得无可收场,她正要回头叫桓昭带来的俾子帮忙把两人分开,刀刃扎进皮肤的声音便让她通身一震。

  完了。

  *

  “荒唐!”

  世女本在案上处理文牍,乍一听洗砚所报,气得当场就把漆案拍出一道裂纹:“事关邦交,就算那西夲是来示好的,实力也不足为惧,桓昭又岂能如此不知进退,竟还与王子起了龃龉?!”

  “要你跟在他身边是做什么的?竟站在一边干看着他犯浑?!”

  自知失职,洗砚垂首站在一边,被桓曦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有半分辩驳。

  “行了!”发了半晌的火,桓曦自己也心累:“那孽障人呢?是自知理亏回了院,还是又奔着邹黎追过去了?”

  邹黎邹黎邹黎邹黎!好端端一个郎君,居然成天活得像被药迷了似的!

  好在还知道派洗砚来和她通气,世女喝了口茶水润嗓。不至于让她从外人口中得知事情始末,桓昭勉强算是长了脑子。只是此事终究不同以往,不是随便就能遮掩过去的,她得——

  “回世女……”

  更大的雷还埋着没炸,情知这一遭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洗砚一咬牙:“好叫世女知晓,昭公子……昭公子已经被皇上召进宫盘问,除……除了昭公子,西夲王子、邹大人,还……还有……也都在御前了。”

  洗砚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一段几乎是嗫嚅,可桓曦还是听见了全部。

  “你说什么?”

  心神震荡,险些失手砸了茶盏,桓曦猛地站起:“母王也在御前?!那你呢?不陪在宫中……难不成你是专程回来报信与我听?!”

  勉强点头,不敢去看世女的神色,洗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世女替公子想个法子!兹事体大,皇上……恐要发怒。”

  *

  “够了。”

  将手中的玉如意放在膝上,永熙帝打断桓昭的解释。

  “到底是怎么回事,翻来覆去朕已经听你们讲了太久,不想再听了。”

  巴雅尔请邹黎到使团暂居的驿馆小聚,这是挑不出错的事。

  邹黎赴约,也是应然之理。

  这其中唯一值得商榷的事,便是巴雅尔主动引诱邹黎,把对方的手按到自己身上。从民序良俗来说,此事不为桓燕所提倡。但永熙帝若许了邹黎巴雅尔成婚,这便只是少年一时情热,没什么大事。

  “可朕始终不明白。”

  永熙帝皱了皱眉:“此事与桓昭你究竟有何干系。”

  赏梅宴上也是桓昭从中打断,今时今日也是桓昭主动找上门,惹来一通事端。瞧他所言所行,竟比邹黎那在青州的夫郎还像正室。

  “皇……”

  桓昭正要心急解释,却被奕王喝止:“住口!”

  心中已有裁决,永熙帝重又盘玩起那脂光浮雪的玉如意:“桓昭身为郡卿,言行失矩,有损天家威仪,即日起褫夺封号,回府闭门思过。邹黎身为朝廷命官,不思调和反生事端,押至天牢收监。”

  “巴雅尔王子远来是客,”永熙帝指尖轻叩玉如意,“我桓燕仍需以礼相待。传旨,十日后遣礼车六乘护送出关,边军沿途肃清驿道,莫让风沙迷了使团归程的眼。”

  邹黎绷紧的肩背在听见“闭门思过”四字后骤然一松。确信小昭没有大事,她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落下,率先伏身下拜:“此事皆因臣行事不当而起,臣甘领责罚,叩谢陛下圣裁。”

  倒是个有些担当的。

  瞧着邹黎拜伏的模样,永熙帝面上喜怒不辨。

  *

  却说御前裁断之后,桓昭被锁在含月苑整整三日,才终于从一众乱糟糟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是我害了她。”

  抱着长大几分的小狗崽,桓昭失魂落魄:“她才来京中,连落脚的宅院都没来得及置办,随行的行李也只有那么一点。”

  邹黎下狱,她赴京时带着的一应包裹行李是不能进天牢的。

  再说其中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桓曦亲眼去见了见,不过几件洗干净的衣裳而已。世女本想命人把包袱全数烧掉——须知进了天牢几乎就没活着出来的机会——又听闻院中还拴着邹黎的一条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邹黎留下的全部物什都带回了王府。

  “长姐……这是叫我睹物思人吗?”

  桓昭原本心存侥幸,以为凭王府势力,邹黎即使被收押,事情也早晚会有转机。然而桓曦叫人给他送来这些东西,桓昭一件件看过去,心中却是冰凉一片。

  这和遗物有什么分别?

  难道永熙帝真的要让邹黎做那个枉死之人,好给西夲、给奕王府一个交代?

  “你心里清楚就好。”

  胞弟犯下这样大的浑事,桓曦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现在假模假样后悔不迭,你当初做什么去了?所有人都知道该受罚的人不是她,可谁叫她是你们三人之中最无足轻重的?!哭哭哭——是我让你去和西夲人争风吃醋的吗?”

  “旁人家的郎君,到你这个年纪已经成婚懂得帮妻家操持了!你倒好,母王和我念着你被歹人掳走,又不舍得你

  太早离家,这才在你回来后事事优容,你却有恃无恐,行事越发肆意!”

  桓曦越说越气:“你自己好好想想!便是你失踪之前,素日里要什么求什么,母王哪一次没满足你?!”

  这可倒好,养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郎君来!

  “长姐教训的是。”

  事已至此,桓昭自知犯下大错,含泪不敢多言。但邹黎进了天牢,桓昭默了许久仍是忍不住去看桓曦神色,若是真害了她一条性命——

  “顾好你自己吧!”

  桓曦冷笑:“还有闲情想东想西,我告诉你,邹黎此事已经无可回转,你尽管死了这条心好了!皇上也才下了旨,给你与谕使指婚,使团启程当日便是你成婚之时。”

  “你若表现得好,”桓曦将赐婚圣旨摊在桓昭面前,“我倒是能寻机会让你扮成随侍,去牢里见邹黎最后一面。只是成婚后切不可再使小性子,也不能在妻主面前随意提起邹黎如何——之前经历种种,全当忘了吧。”

  如遭雷击,桓昭只觉天旋地转,头一晕便要跌倒。

  *

  “换上吧。”

  西夲使团启程的前一晚,世女终于来找桓昭,并丢给他一身侍从衣裳:“你在府中不知外头形势,近日平王府出了差错,皇上念在使臣未走,不欲让其窥见桓燕内事,便只是悄然将平王押入天牢,一众家眷都扣在王府中等候发落。”

  桓昭若是想见邹黎,今晚便是最后的机会。

  “知道了。”勉强点头,桓昭的嗓子竟是在短短几日内嘶哑得不成样子。

  “不舒服就先别说话,”桓曦转过身在屏风后等他,“过会儿有的是你诉衷肠的时候,你若是开口却讲不出一句,今夜这风险岂不是白担?”

  默默无言,桓昭低头换上外袍,眼前却交替着晃过邹黎的脸和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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