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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_心怀锅包肉【完结】(42)

  “影——”

  “砰!!!!!!”

  邹黎正要唤来影隶,话未落地,一声巨响却从东南方轰然响起!不知这异象是否与雷电有关,眨眼间邹黎只见得堂前雪亮一片,恍如天上电光劈彻大地,这响动直震得皇帝为悬影司御笔亲题的“明察秋毫”匾也跟着一颤。

  “督领,这——”

  巨响必然惊动皇帝,点了十人与她同往,邹黎想着此事要尽早探清:“右使,你先留在此处,宫中若是来人,你据实说了便是。”

  “走!”

  饮食出了差错,备办了许久的赏梅宴也只得草草收尾。

  不怪一众高门贵夫打着关心的名义流水似的前来看望,实在是桓昭背后的奕王府向来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激得一帮人精神紧绷。

  席上的娘子郎君们成了几对没人在意,与宴席最初的筹办目的南辕北辙,一时间满京城都在猜测“昭公子饮牛乳反得敏症”这件事情的真相与意味。

  “哎呀呀,好好的小郎君喝口饮子就遭这样大的罪,也不知是哪个坏了心肠的在吃食里作怪。”

  奕王早年从军,驻守边关战功赫赫,后来辅佐永熙帝处理国事,宵衣旰食几无错漏,是以市井之中无论文人百姓大多仰慕其行事风采。

  许是爱屋及乌,不同于贪官腐吏下马时众人乐不可支,黎民布衣乍听闻昭公子受难,街头巷尾一时间竟无几句冷言讥讽。

  “是否是君后动的手脚?单氏自从出了个君后便飘飘然起来,朝堂之上也敢时不时语出狂言,一脉同枝,焉知这次又是哪个拎不清的撺掇出一场幺蛾子。”

  上层的风起云涌从来牵动人心,再说赏梅宴上种种本该是宫闱秘闻,如今一反常态宣扬得众人皆知,嗅闻到几丝反常,众人的眼睛反而从桓昭身上移开,世绅小官更是等着要看单家在这场风波后的下场。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从宫中收到消息,单氏族姥拄着镶了白玉的檀木拐杖重重一叹。此事并非君后所为,敏症的事更是可大可小,轻轻放过或是咬住不放全凭帝王心意。

  此番事端全赖君后自然不妥,族姥拄着拐杖踱步,然而君后行事不察被人钻了空子,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明摆着被人算计居然没当场翻脸,难不成是宴席上谁家娘子惹得桓昭心动,这才强按着脾气不曾发作?”

  家主长辈的苦心再如何也落不到小辈郎君的眼里,满心想着桓昭挑剔骄矜名声在外此番却转了性子,众郎君私下里都在默默琢磨,到场娘子中究竟是谁能引得这眼高于顶的昭公子一见倾心。

  外头风言风语传个不停,推掉所有递进奕王府的宴饮或是诗会请帖,桓昭却只管一心跟着若水画符。

  谁在乎那帮闲人揣度出个什么,桓昭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一个个的成日里无事生非,满京城的郎君们拴在一起也比不上天女半根手指头好看。

  他可是求动了若水道长帮忙,桓昭情不自禁取来镜子照照,若不是桂花粉激起来的红疹还没消退干净,凭他一天百十来遍地练习落笔顺序,他早该见到天女再问问对方,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

  单刀直入固然是一种做法,可是分离许久,连对方心里到底记不记得自己还要两说,桓昭才不愿上去就直勾勾问一句“督领可有想我”。

  ……罢了。幻想一阵子二人见面情形,抿抿嘴,桓昭视线复又落回纸面。

  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道长又算出了什么,一改前些日子推推阻阻的软钉子,若水这回只道时也命也,既有缘分,贫道又何需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小昭儿,你且记着。”若水道长在落笔前反复叮嘱桓昭:“符箓不似平常文字,你并非道门弟子,此番折腾更是只为了‘天女’一人。”

  切忌落错运笔顺序,若水蘸着朱砂,除了笔顺,更忌贪多。她用符箓强行使二人相见本就有违天理,若是再让桓昭频频入梦,不出三年,这小公子必有性命之忧。

  “我若是想见她。”

  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洗净掌心的朱砂,桓昭反复记熟了要领才开口:“这次之后,只要我每隔一月在手掌上摹写一番,再入梦就能得偿所愿吗?”

  若水颔首。

  “多谢道长,”桓昭闻之大喜,“后天……不,明日,明日我就让布料行掌柜偷偷给您送鸡!”

  什么草鸡松鸡乌骨鸡三黄鸡珍珠鸡,桓昭越看越觉得道长仙风道骨,红烧葱香醋溜煎炒烹炸通通都做上一遍!

  左右他名下的布料铺子日常也要采买,顺路来道观上上香兼送送鸡岂不是小事一桩。

  这不比道长亲自下厨方便,桓昭喜气洋洋,再说圆融师太上门从不打报告,有了铺子掌柜以香客的名义在前头顶着,若水就是在圆融眼皮子底下,也照样能气定神闲地收拾作案现场。

  为香客解签答疑嘛,桓昭连暗渡陈仓的借口都给若水找好。

  不好直接流露出满意,隔空点了点桓昭,若水高深一笑。

  第34章 平行番外:权臣黎x公子昭(6)……

  “督领可要用些吃食?”从管事手里接过几碟糕点,将其小心翼翼放在长案边角,悬影司左使睇着邹黎脸色。

  都拿下去,复又打开一本密折,邹黎长眉紧锁。

  几日前京郊巨响,声势浩大闹得宛如神仙降世,她点了数人随同,一寸一寸搜刮过地皮,却连半分收获也未曾得到。定安帝上了年纪本就迷信天意谶语,而如今悬影司两手空空,皇帝虽然暂时没有多说什么,可保不齐心里已经在责备她这个督领办事不力。

  她可不像铁骨铮臣靠美誉清名立足,邹黎合上密折,不管堂前悬着的匾看起来有多么正大光明、心系家国,悬影司自始至终都是只受皇帝一人掌控的利刃。鹰犬一旦失去价值,等待它们的结局只会比想象中还要可怕数倍。

  深仇未报,邹黎自然不愿意提前出局。

  左使仍要再劝:“督领,您还是……”

  “你去找几个嘴严的灵巧匠人。”思及此处,邹黎决意要给定安帝伪造出一樽祥瑞:“不许走露半点风声,若是朝中因此卷起流言,你就是那个用来堵住悠悠之口的佞臣。”

  是,心腹领命而去。

  左使行事历来谨慎,邹黎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阶下,有了这样一点即通的左膀右臂,“祥瑞”必定会感应天时,顺势而至。

  她无需忧虑。

  心下稍定,邹黎正要收回目光,吹乱她的香袋袍袖,邹黎身侧却旋起一阵莫名的气流。

  诸多步骤应无疏漏,板板正正躺在床上,桓昭紧紧攥着双手。

  这是他第一次按照若水道长的法子独自入梦,隐隐有些不安却,咬牙继续,桓昭一时间只觉得鲜红的朱砂符箓在眼前飞速转成一枚圆点。

  没人说的清为什么桓昭这次在梦中见到的情形与上次不同。

  他在昏昧的梦境中醒转,不待他做出反应,只见那通红的一点金乌般坠落着浸入漆黑水面。水流荡出层层波涛淹没他的脚腕和衣襟,一点嫣红俨如大日沉沦入海,又好似游鱼衔着他的执念引路,轮转着将他一步步牵扯入墨色错杂的山川江流。

  又在山穷水尽之处猛然跃升。

  跃升、跃升,像是一汪有情人藏于匣中的碧血,豆点般的朱砂洇染出大片大片的赤红。

  “桓昭?”

  穿过天边愈发鲜艳的红霞,一道声音钓钩般牵住他的意志。隐约看见天女的身影,熟悉的眩晕感中他压根分辨不清东南西北,没有时间迟疑,桓昭下意识向那个最吸引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桓昭。”

  一把将桓昭带入秘室,捂住对方的嘴以防他喊叫,邹黎在众人发现悬影司光天化日大变活人之前扫净了痕迹。

  是你。

  慢慢松开手,等待桓昭站稳的工夫,邹黎并不知道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点转瞬即逝的笑意。

  是她。

  “天女。”四周

  石壁上的灯火在他眼中旋转着画圈,扶着秘室里的椅子直起身,桓昭仍有几分不确定:“天女……”

  “是我。”

  失踪多日的雀鸟重又出现面前,看样子对方甚至为了这次相逢遭受了不少曲折,心里多出一股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的满足,邹黎耐心应到。

  他成功了。

  桓昭的脑子尚在发晕,分不出个一二三四,他的嘴巴却先一步开合起来:“天女……真的是你。”

  “我本想早日来看你。”像是灌多了酒,扑到邹黎身边,桓昭把天女大人的官服揪出不怎么体面的褶皱:“可是我喝、喝错了饮子,害得我起了将近小半月的敏症,不然……”

  桓昭的注意力说着说着就跑到别的地方:“不然……天女,你看……好气派的官服。”

  仿佛被衣袍上的刺绣迷了魂,多看几眼还不够,桓昭甚至抓着邹黎的袖口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我有没有和天女说过?比起那天暗色的常服,我一直觉得你更适合那种春风得意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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