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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如丝_一朵嫩花【完结】(34)

  不仅如此,钱氏还在府里放出了风声,说给倾丝的嫁妆就按国公府小姐的例给。

  那可是足足一千两银子,王若箫这个舅舅还另有补贴。

  这桩婚事的好处已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倾丝眼前。

  连冬儿和珠绮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尤其是冬儿。婚姻大事关乎后半辈子幸福的大事,所以她便花了银子让婆子们去外头打听闫润的名声。

  这一打听,得来的全是闫润多么上进好学、多么孝顺和善的消息。

  这下,倾丝心里最后一丝担忧也褪去。

  钱氏又催着要她的八字庚帖,说是这么好的婚事打着灯笼都难找,要尽快给倾丝定下来。

  倾丝本还有些犹豫,直到这一日收到了闫润的亲手书信。

  信上写着,他深深地倾慕着倾丝,想与她生同衾死同穴,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纵然她没有那么喜欢闫润,却也不算讨厌。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再过些时日便要显怀,若那时还没有嫁出乾国公府,她还有什么活头。

  千头万绪堵在心口,倾丝没有了法子,便只能应下了这桩婚事。

  就在交换庚帖的前一夜,王雎之来月华阁寻了倾丝。

  他满脸的复杂神色,因碍于男女大防的缘故,只和倾丝在廊道上说话。

  如今秀姨娘已大安,王雎之深觉亏欠了倾丝,又不敢把话挑明,便只告诉她:“你且等等,等魏世子回来后再决定

  不迟。”

  倾丝只是不懂:“为何要如此?”

  她成婚已魏世子有什么关系?

  王雎之愈发踟蹰难言,只得反复重复这么一句话。

  “你且再等等,不要急着与闫家公子交换庚帖。”

  他这般劝阻着倾丝,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倾丝当下只能柔声说道:“大表哥,方才舅母已把我的庚帖拿去了。”

  若两家人交换了庚帖,这桩婚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王雎之暗暗着急,一边让人去傅国公府外守着,一边又叹道:“你怎么就把庚帖给了她。”

  说罢,他便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月华阁。

  倾丝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王雎之的意思。

  夜已深,她苦思一番后还是不得其解,这便只能上榻安歇。

  冬儿在外头的罗汉榻上守夜,珠绮躺在她身侧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一早,倾丝刚刚醒来的时候,冬儿就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她的寝屋。

  她额间密布豆大的汗珠,只惨白着一张脸对倾丝说:“姑娘,外头都在说,梅姑娘出事了。”

  倾丝一愣,抬眸望向了冬儿,冬儿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说道:“外面的人都说,她在岭南一带遇上了匪贼,一马车的人尽皆被匪贼所杀。”

  第26章 落水这下你只能嫁我了。

  梅若芙的死讯传入倾丝的耳畔,非但没有激起她心里的半点欢喜,反而还让她惊惧得颤了颤身子。

  “梅若芙死了?”她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出口的话音微微发着抖。

  冬儿打听消息时也被吓得通体发寒,好不容易回过些神来,便急急匆匆地赶来给倾丝报信。

  这时,珠绮也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走到月华阁的内寝后,与倾丝禀告:“姑娘,奴婢听人说那梅姑娘死相极惨,连个全尸都没有保住,老祖宗得知这消息后已急晕了过去,如今国公爷与国公夫人正在荣禧堂里伺候着呢。”

  倾丝闻言又是一愣。她虽恨毒了梅若芙的阴险狠辣,却没想过她这个江北梅氏的嫡长女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她到底不是多么心狠的人,闻言怔惘了一番后,便叹道:“可见老天有眼,多行不义必自毙。”

  冬儿也顺着倾丝的话长吁短叹了一番。

  只是珠绮不甚赞同倾丝的话语。若老天当真有眼,怎么没有一道雷劈死了谋害姑娘财产的姨娘和管事?

  怎么没有在姑娘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她指明一条生路?

  珠绮总是觉得,这事与魏泱脱不了关系。

  魏世子行事狠辣无章,近些时日又行踪难辨,说不定就是离京去为姑娘出这口恶气了。

  时至今日,珠绮还记得倾丝被梅若芙害到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梅若芙有这样的下场,是她今生的报应。若魏泱当真能为了倾丝手刃梅若芙,珠绮心里只有高兴的份儿。

  闫公子虽好,可与魏世子相比却如蚍蜉撼树般不自量力。

  珠绮盼着倾丝好,既怕她给魏泱做妾后会受正妻的排揎,又怕嫁给闫润为妻后会受婆母的苛责。

  宁为富人妾,不为穷人妻。闫家的家底还是太简薄了些,与傅国公府无法相提并论。

  就在珠绮心内思绪蹁跹乱舞之际,倾丝也掠过了梅若芙身死的消息,只下了榻,与冬儿商论起今日穿戴的衣衫朱钗来。

  昨日闫润让小厮来给倾丝送了信,说今日带了他母亲亲手所做的糕点,来让倾丝尝尝味道。

  未来婆母毫不吝啬对倾丝的喜爱,倾丝心里也很是高兴。

  况且闫润为人温文尔雅,待倾丝处处妥帖小心,俨然是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模样。

  倾丝心里,总是有几分高兴与期待的。

  打扮了一番后,她便草草地用了些早膳,这便让冬儿去外院询问闫润的踪迹。

  他是外男,也是乾国公府的客人,进内院首先要得了钱氏的首肯,方能在婆子们的引领下来与倾丝相见。

  两人既已要交换庚帖,婚事变只差“入定”这最后一步。

  王雎之的苦劝并未在倾丝心里掀起什么涟漪。

  时辰尚早,她已难掩心里的激动,先带着冬儿和珠绮前去了内花园。

  一进内花园,她便瞧见了左侧遮天蔽日的竹林丛,右边假山环伺,傍有潺潺溪泉湍流而下。

  如此清雅的美景,足以让人在心里生出豁然开朗之感。

  倾丝心绪极佳,又因为这两日胃口不佳的症状好转了不少,人的脸色瞧着也红润了几分。

  冬儿与珠绮陪伴在她左右,时不时地与她说笑两句。

  走了一阵后,冬儿怕倾丝疲累,便领着她穿过了左侧丛林处的羊肠小道。

  羊肠小道的尽头是一座隐在阴处的石桌。

  倾丝莞尔一笑道:“这一处的石桌倒是隐秘。”

  珠绮瞥一眼石桌,拿软帕擦了擦石凳后,道:“这府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平日里哪有小厮和婆子肯引着我们来这地逍遥?”

  趋利避害、跟红顶白是人之本性。

  倾丝素来在乾国公府活得跟边缘之人一般,如今既是因与闫润的婚事而入了钱氏的眼。

  好事接踵而来,她心里不是没有生出过疑惑——钱氏这般严苛的人,为何突然变了性子?

  她心间揣着疑惑,绞尽脑汁不得其要,便让冬儿和珠绮去探听消息。

  冬儿从王珠映的贴身丫鬟竹儿嘴里探听得知,原来钱氏托了媒人去傅国公府说媒,瞧着模样应是能赶在年关前定下来。

  好事在身,钱氏自然兴高采烈,连带着便发了点善心替倾丝寻了桩亲事。

  如此,倒也能解释钱氏突如其来的好心。

  主仆三人在石桌旁说笑了一阵,冬儿便受了倾丝的吩咐去外院迎接闫润。

  府里的婆子们并不知晓倾丝在这丛林候着,需得让冬儿去前院引路才是。

  冬儿一走,便只有珠绮在旁陪着倾丝。

  两人说了会儿话,因见倾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珠绮便鬼使神差地问道:“姑娘很喜欢闫公子吗?”

  主仆间本就亲密无间,提起这样的私密话也是寻常之事。

  倾丝不觉得奇怪,只笑着答了珠绮的话语:“也说不上多么喜欢,只是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托付”二字重如泰山,若不是倾丝陷入了此等踟蹰难行的窘境,是断断不会将闫润视作自己的救命稻草的。

  魏泱和王雎之都对她有恩,她不愿意恩将仇报,便只能将嫁人的希望放在闫润身上。

  珠绮瞧着自家姑娘柔静又美好的容颜,心口处涌起几番想要开口的冲动。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出不了口了。

  她既选择了沉默,那便只有沉默到底的选项,此时将此事宣之于口,反而是不美。

  珠绮再三权衡之下,还是闭了嘴、噤了声。

  “姑娘想得明白就好。”踟蹰之下,珠绮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倾丝淡淡一笑,全副心神又放在了闫润之上。

  两人既交换了庚帖,等婚事定下来后,她该去王老太太跟前谢恩,再谢谢钱氏这两年的照顾。

  里头虽藏着诸多龃龉和不愉快,倾丝却不是记仇之人,也不会时刻将仇怨记在心坎上。

  况且她这前半生如此颠沛流离,若要将每一桩仇和怨都记在心上,只怕早已怄气而死。

  如今日光明媚,倾丝瞥了眼这遮天蔽日的竹林丛,心里安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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