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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如丝_一朵嫩花【完结】(57)

  绛玉立时领命而去。

  第45章 流泪他不会道歉。

  英瑰公主匆匆赶来松柏院,一踏进院落,便瞧见了急得团团转的刁嬷嬷。

  这老货在英瑰公主跟前也有几分体面。

  是以英瑰公主身边的嬷嬷便给她搬了个小杌子,准她坐下说话。

  刁嬷嬷忙称不敢,跪在地上将今夜发生之事统统说给了英瑰公主听。

  旁人哪里知晓魏泱与倾丝之间的内情。

  刁嬷嬷又是自小伺候魏泱的奶嬷嬷,说出口的话语便不由自主地偏向了魏泱。

  “新婚燕尔的,也不知夫人是犯了什么癔症,世子爷劳累了一整日,回府的时候正想听些小意温柔的话语,她却甩起了小性子。”

  绛玉瞥了一眼刁嬷嬷,心里觉得刁嬷嬷的话语有失偏颇,又不好出言为倾丝辩解。

  她与倾丝相处不久,有个头疼脚热的毛病,倾丝总会和颜悦色地放她去休息。

  绛玉顾念着倾丝的这份情,不等英瑰公主问她,便已壮着胆子开口道:“奴婢斗胆说一句,夫人不是小性的人,今日这番争吵只怕有什么隐情在。”

  话音甫落,刁嬷嬷偏头瞥了绛玉。

  她蹙起眉头,似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从小教养到大的奴婢要帮一个外人说话?

  英瑰公主不是偏听偏信的人,瞧了眼刁嬷嬷与绛玉之间的官司,只说:“好了,叫泱儿出来,仔细别伤了倾丝肚子里的孩子。”

  说话间,嬷嬷们已将英瑰公主搀扶去了东厢屋。

  厢屋里熏着芳香怡人的白术,英瑰公主却闻不得这味道,耸耸鼻子让嬷嬷们将炉鼎撤了出去。

  厢屋里的各处博古架上都摆着清新雅致的瓷瓶。

  英瑰公主贪看了一眼,嘴里笑道:“这瓷瓶多半是倾丝的主意,泱哥儿才不会有闲心逸致改换东厢屋里的器具呢。”

  这时,绛玉端着刚沏好的六安茶进了厢屋。

  英瑰公主接过茶水略抿了一口,心里狐疑着魏泱怎么还没从里屋里出来。

  左右无事,她便让绛玉留在东厢屋里回话。

  “你是刁嬷嬷一手带出来的丫鬟,怎么今日替林氏说起话来了?”英瑰公主似笑非笑地问道。

  绛玉辨不清英瑰公主的喜怒,当下只小心翼翼地答道:“便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公主跟前胡言乱语。”

  实是倾丝为人谨慎小心,待丫鬟仆妇们也极为和善真挚,总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哪怕绛玉有心偏帮刁嬷嬷,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公主有所不知,奶奶平日里连高声说话都不敢,哪里会莫名其妙地使小性子呢?”绛玉如此道。

  英瑰公主听了这话,笑了笑后便把玩起了手腕上的和田玉镯。

  她待刁嬷嬷和绛玉等人素来十分和善,听了绛玉这话也只指了指自己皓腕上的玉镯:“你瞧这玉镯的成色。便是去岁高句丽呈上来的贡品,也不及这玉镯的三分。”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询问着魏泱与倾丝之间的争端,如今却又莫名提起了和田玉镯。

  绛玉拿不准英瑰公主的意思,只能顺着她的话语夸赞起了这玉镯。

  不想英瑰公主却忽而丢开了这价值连城的玉镯,这一阵力道将玉镯砸落在地,刹那间那玉镯便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残破模样。

  绛玉与伺候英瑰公主的嬷嬷们立时跪倒在地,众人都唬得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绛玉,她额间已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公主息怒。”

  英瑰公主倨傲地抬起头,嘴角虽还勾着一抹笑意,可那双矍铄的眸子里却没有流淌着半分笑意。

  “这价值连城的玉镯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绛玉心跳如擂,整个人不可自抑地发起了抖,脑袋几乎贴到了地砖之上。

  上首的英瑰公主又问了一句:“绛玉,你可明白?”

  绛玉立时答道:“奴婢明白。”

  *

  一墙之隔的正屋内。

  倾丝本在对镜垂泪,一听得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立时吓得要往床榻边躲。

  可魏泱动作快了她一步,手臂一横便挡住了倾丝的去路。

  烛火摇曳,魏泱端着安胎药走到倾丝跟前,倨着脸对她说:“丝丝,该喝药了。”

  倾丝怕极了这副模样的魏泱,可她已嫁给了魏泱为妻,甚至肚子里还怀着魏泱的子嗣,实在是无处可逃。

  她从前以为魏泱只是性子矜冷孤傲些,其实为人温柔又细心,甚至不在乎她怀着旁人的身孕,可见是个极有担当的男儿郎。

  成婚后,他必定会悉心爱护着自己。

  如今想来,这样的念头是大错特错。

  魏泱像极了蛰伏在暗处的毒蛇,而倾丝则是他早已瞧中许久的猎物,不知何时就会被他撕咬上一口。

  她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能做的似乎只有哭泣与求饶。

  可哪怕倾丝是如此怯弱胆小的人,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她虽柔弱,甚至无法拿出什么把柄来与魏泱谈判,也无法以卵击石、伤害到魏泱什么。

  可她心里想的明白,魏泱从不曾爱重珍惜过她。一个男人若是爱重一个女子,必定不会使出在婚前毁她清白、害她珠胎暗结这样的丑事来。

  差一点点,她就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失去了性命。

  只怕在魏泱的心里,她只是个予取予求、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玩物而已。

  他愿意娶自己,也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倾丝脸上斑驳的泪意愈发汹涌了些,她无声地垂下头,没有接过魏泱递来的安胎药。

  这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在反抗着魏泱的所作所为。

  魏泱又何尝看不透这一点。倾丝的一点点冷淡就足以击溃摧毁了他,更何况是这样明晃晃的冷漠?

  怒极的他笑出了声,清冽的嗓音里透出几分歇斯底里的爱。欲来。

  “丝丝,陪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魏泱欺身上前,不顾倾丝已高高隆起的小腹,只使着力将她牢牢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倾丝方想挣扎,魏泱冰冷的手指已覆上了她的颈骨,指尖游移盘旋,便停在了倾丝的颈骨处。

  他端详着那莹白如云锦的肌肤下的骨头,明明还没有用力,倾丝却察觉到了一阵濒临死境的危险。

  “爷……”倾丝哽咽着出口,泪水化就了恐惧与求饶。

  而魏泱却只是倾身上前吻了吻她杏眸里滴落而下的泪珠,冷笑着问:“怎么?怕我会杀了你吗?”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动作,可倾丝却吓得发了抖。

  在她眼里,俊朗雅逸的魏泱已渐渐地褪去了那一层君子的外衣,成了个癫狂无状的疯子。

  疯子哪里会在意旁人的生死?

  她害怕得腿软,涟涟的泪花凝在了眼眸之中,人也不自觉地朝着身后的方向倒去。

  幸而魏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如调笑般的揶揄声飘入她的耳畔。

  “怎么都站不稳了?”

  倾丝愈发惶恐,偏偏魏泱如一堵围墙般挡在她身前,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没有与魏泱争斗的资本。

  尊严与公道固然重要,名节与体面也是女子为人处事的根本,可失了双亲的倾丝挣扎着活到今日,所求不过是好好活在这世上而已。

  短暂的几息犹豫后,倾丝便忍着泪意攀住了魏泱的胸膛。

  她不敢抬头去直视着魏泱,只低声祈求道:“求爷,放过妾身。”

  寂静无声的内寝里,两人紧贴着彼此,狭小逼仄的距离让魏泱能清晰地听见倾丝的心跳声,微微一低头,更能瞧清楚她面容里不加掩饰的害怕。

  她在害怕着自己。

  魏泱并不高兴,甚至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间盈润着的恼火与憋闷比起方才还要再汹涌蓬勃几分。

  可私心里魏泱一点都不想伤害倾丝,所以他只能死死地压抑着怒意,一字一句地告诉倾丝:“丝丝,我放不了你了。”

  从他初遇倾丝的那一刻起,便放不了她了。

  那以后的种种,不过是个拧巴的人不肯承认自己的爱意而犯下的错误而已。

  从魏泱决定迎娶倾丝的那一刻起,他便做好了要与倾丝纠缠生生世世的打算。

  放手?

  绝无可能。

  倾丝会错了意,只以为魏泱今夜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她。

  可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一个人在戳破了如此难堪的谎言后还没有资格伤心落泪一场吗?

  她不明白,魏泱还想对她做什么?

  他已将她害到了如此地步,难道非要她遍体鳞伤才能放过她吗?

  “爷想让我做什么?”倾丝泣不成声地问着,哀伤到了极点的她满脸的心如死灰。

  这一刻的她总算是认清了自己在魏泱心里的地位。

  她不是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也不是被人悉心豢养的猫狗,而是被随意放在粘板上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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