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第十三秒,她吻了过来。
放肆地坐在他怀里,手四处游走。
“今晚不行……”裴陵压住陈觅清的手,语气比往日还要温柔三分。
陈觅清努嘴:“为什么啊?”
她说完,又凑过去亲他唇角,黏糊糊的。
裴陵无奈笑了笑:“给我点时间。”
陈觅清不追问了,看了一眼小帐篷,问:“这怎么办?”
“我……自己解决。”裴陵重新穿好义肢,去了厕所。
陈觅清躺着等,听到厕所水声,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为了掩盖声音故意开的。
裴陵再回床上,陈觅清滚了一圈,躺进他怀里。
“晚安。”她紧紧抱住他腰身,不给他提出离开的机会。
裴陵住了一晚,助理早上来送新的换洗衣服。
陪陈觅清用完早餐,裴陵要回公司上班。
他退役后到国外攻读金融专业,去年已经正式接手家里公司旗下的运动品牌。
陈觅清一早打开手机除了家族群里小表妹的照片,还有胡昂然发来的烦人消息。
胡昂然:【清姐,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干,大家伙也不在备赛,难得聚这么齐,你真的不打算去聚会?】
如果不是某些场合胡昂然说些人话和内部八卦,她真想把他删了,每天都发垃圾消息。
八卦还是得听的,不然下次见到亲爱的归悦阿姨,没有瓜奉上,她得多难过。
“裴陵,最近的私下聚会你去?”陈觅清问。
她和他坐同一边,腿大喇喇地架在他腿上,一点形象也不顾及。
裴陵只是瞥过一眼,很快习惯了。
“去的。”裴陵耐心解释原因,“有些朋友至今还有联系,回国正好见面。而且参加的都是一个圈子,可能以后会有交集,借此认识挺好的。”
陈觅清嚼着水果,大手撑脸颊,盯着裴陵,目光炯炯。
“你对别人说话也这么温柔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他一时哽住。
裴陵雅笑:“我……一直这样说话。”
“不行哦。”陈觅清往他嘴里塞一颗圣女果,“只能对我温柔。”
未等裴陵再回答,陈觅清起身亲他脸颊,说:“我约了八点半的身体检查,先走一步,聚会再见。”
走得干脆利落,独留裴陵一个人,给他一种醒后清晨的温情是假想的。
他以为已经能适应她了,看来她还有许多面待慢慢发掘。
陈觅清约了徐木槿检查身体,这是次要的,主要是想唠家常。
直到聚会当天,陈觅清才和裴陵再见面。
这期间像断了联系,裴陵以为陈觅清事业心变得更强了,虽然确定恋爱关系,但并不沉迷,越过热恋期,他们就正常相处。
碰面后,他发现想法错了。
陈觅清上车后热情地吻过来,裴陵倒成了喘不过气的那个。
导航播报还有五百米抵达目的地,陈觅清才松开手,从手包找出口红。
化好之后,对镜子满意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化完妆没有立马上口红。”
所以,上车后接吻也是她计划好的。
裴陵无奈又宠溺地轻笑一声。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车门打开。
胡昂然假绅士说:“陈小姐,来接您大驾了,欢迎光临。”
胡昂然视线在和裴陵对上时,瞳孔秒速缩小,不可思议说:“裴……裴陵?”
他们怎么会在一辆车上?
陈觅清早从另一半下车,过来直接将碍事的胡昂然撞开,朝里面伸手:“下车。”
胡昂然跟被雷劈一样,心想陈觅清在作死啊,没人明着提过裴陵残疾,都默契地避开,生怕戳到痛处,惹来不快。
毕竟裴陵家经营运动品牌的子公司可是全国五百强,大家都想结交,不想摔了饭碗。
“咳咳……”胡昂然疯狂给陈觅清使眼神。
陈觅清烦死这死动静,扫过一眼:“你眼抽啊,去看医生。”
赶紧麻溜地滚,打扰到二人世界了。
胡昂然:“……”
行,别怪他没提醒过。
裴陵也顿了一下,手出于本能地搭上去。
胡昂然惊到,死死盯着他们亲密的互动。
心想不愧是陈觅清,也就她敢这么来,别人没胆子。
陈觅清挽住裴陵的胳膊,本想十指相扣,但没机会,他手紧攥成拳,一点儿机会也不给。
进到内场,裴陵的朋友上前寒暄,客气地和陈觅清问好。
胡昂然小声地给陈觅清提示:“右边是已经退役的孔枉,左边是已经做教练的吴在琅。”
对方是裴陵的朋友,陈觅清回应的礼仪到位。
三人要聊事,她也识趣地松开手,先进门。
越过几人,陈觅清眼神凌厉地瞥过胡昂然:“用得着你提示?你真当自己是太监传话?”
胡昂然:……
好心没好报。
“你目中无人,肯定不记得他们!”胡昂然要为自己挣上一挣。
陈觅清蹙眉:“我怎么记不得?逢坡必摔的孔枉,永远转不到三圈的吴在琅。”
胡昂然:……
哇,好棒,记人的方式好独特哦。
陈觅清也意识到不太好,咳了咳:“这些都是往事,现在他们都是裴陵的朋友。”
胡昂然内心叹气,太难得了,女王竟然散发了善意。
陈觅清眼神警告胡昂然闭嘴,再多说一句话就直接给他尝一尝雷霆之怒。
胡昂然一笑而过,不再深聊,引她进场。
不少运动员退役后从事商务活动,也有不少人从商,裴陵今晚主要目的是谈生意。
陈觅清对聚会不感兴趣,坐在角落吃东西。
周身气压太低,大家不敢坐她旁边,隔了两个位置才坐,只有胡昂然时不时凑过来。
时针指向十点,陈觅清起身。
“清姐,去哪?”胡昂然吃得嘴角全是奶油。
陈觅清看了一眼裴陵,收回目光:“回家,睡觉。”
“这么……养生?”胡昂然眼底清澈,表情呆傻。
陈觅清:“这是严格作息,下个比赛马上来了。”
胡昂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我……送你?”
“不了,碍事。”陈觅清拿起手包往外走。
胡昂然目送陈觅清出会场。
忽然感觉她也不是一直飘在天上,作为顶级运动员,她训练强度高强,生活自律到令人发指。
没记错的话,她刚才只进食了一些蛋白质食物,喝了半杯柠檬水。
成功一定是有道理的,不过是没看到她背后付出的汗水,自以为她是老天爷赏饭吃,虽然确实也是,但她是机会主义者,没有错过这口饭。
陈觅清走之前路过厕所,正思考要不要补妆,听到走廊转角的另一边两个男人的聊天内容。
“今天我看到裴陵是和陈觅清一块儿来的,手挽着手,他们不会真的谈了吧?我记得几年前他们走得挺近的,还一块儿康复训练。”
“他俩?不可能吧。觅清女王可看不起我们滑不出成绩的,裴陵也就青年组拿过一次冠军。”
“人都是会变的,抛开滑雪不谈,裴陵的家世她也高攀不上。”
“不一样的,觅清大神可是国家英雄,没下过冠军台,未来五年女子单板滑雪第一只能是她,他们裴家不会错过这块活招牌。”
“你说得有道理,裴陵能站起来走路马上去勾搭人家,商人重利,还真的是。”
陈觅清眉拧紧,直接走过去。
突然出现,吓得两个男人被烟呛到。
“觅……清大神,你在啊……”
两人不自觉地站直身子。
“你们……”陈觅清努力想起他们的名字。
“钱顺。”
“姜肃徊。”
两人自报家门,就像军训报数一样整齐有力。
“哦,大跳台总垫底的钱顺和滑一半总摔的姜肃徊。”陈觅清想了好一会儿,“不好意思,你们滑得实在烂,我基本不看。”
当面被讥讽,两人瞬间红温,憋不出一句话。
陈觅清抱着手,缓步上前:“我和裴陵就是谈了,你们不满意?要不等我俩办婚礼,给你们上台发言的机会,说说怎么不满。”
“对、对不起,我们也就随便八卦。”
“真不是有意的。”
他们议论在先,被抓现行感到心虚,道歉迅速。
“行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陈觅清摸了摸指甲,漫不经心地挑眉。
此话一出,他们呼吸都快停住了,惴惴不安,一把刀悬在头顶。
还不如臭骂一顿,劈头盖脸地辱骂。
陈觅清笑意不达眼底:“等会你们进去,和十个人聊天,逢人就说我和裴陵般配,要——自然地说哦。”
他们表情比哭还难看。
陈觅清当着他们的面给胡昂然打电话:“有个事,帮忙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