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琟只回道:“比你老的人还没说累。”
如今的陈时琟已经对年龄差问题免疫了,还会拿出来调情。
越老越不要脸。
事后,清洗完的徐茉躺倒在床上,感觉下面酸肿,腿都不好并起来。
陈时琟老样子,收拾好全部才黑灯上床。
徐茉钻进陈时琟的怀里,他的大手覆在她背后,轻轻拍打。
“陈时琟,你以后老了还是帅老头,我就跟你好一辈子。我俩去跳广场舞,别人肯定夸你帅,我就得意洋洋出来说,那可是我老伴。”徐茉假想之后,忍不住笑出声。
陈时琟拍背的力度重了些:“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吧。”徐茉说,“以前没多大感触,和你、小绵幸福日子过多了,忍不住想以前、想以后。”
此时的徐茉有点像几年前的陈时琟。
胡思乱想,不敢确定幸福握在手里。
“那你以后还做开心小老太,我们牵着手一块散步、买菜、等小绵下班回家吃饭。”陈时琟抱紧徐茉,“会一直很幸福。”
徐茉带着陈时琟描绘的美好未来入睡。
一夜无梦,睡了很长的觉。
两人只在珠市逗留到周六,晚上赶最后一班飞机回京北。
周一陈觅清要和裴陵举办婚礼,他们作为长辈要搭把手。
周日一大早,陈时琟赶到婚礼现场彩排。
陈觅清入场要求前半段路牵着爸爸妈妈,后半段路挽着陈时琟,由他将她交到裴陵手里。
没有太深的意思,纯属为了气固执的老头子。
重要的亲人全陪她走花路,只有他没有。
小绵和小枣是花童,江归悦给他们做了半个月的训练,最主要是训小枣,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受控。
徐茉陪着陈时莞布置家里。
婚礼一切准备就绪。
陈觅清没有伴娘,前一晚是徐茉陪她的。
黑灯后,陈觅清在床上翻了身,趴着,还跟孩子一样晃着腿:“舅妈,好神奇,我竟然真的会结婚。”
“你这句话我怎么听着有些悲观?”徐茉坐下,“以前是觉得自己不会结婚吗?”
陈觅清点头:“是啊,我的家庭就是一场灾难,我何必拖别人下水。”
“如果……没有遇到裴陵,你会过着怎样的人生?”徐茉对此感到好奇。
总是不自觉地,她会研究陈觅清的想法,和陈时琟实在太像了,思考方式和对待人生的看法几乎一样。
陈觅清躺下,深思片刻:“我会一直滑雪,结束运动员生涯后去做教练,这辈子和雪过。很无趣是吧,但未曾遇到裴陵的陈觅清会喜欢那样的日子,也会努力活好。”
徐茉心想,如果另一个世界不曾遇到徐茉的陈时琟,应该也会这样,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将一生奉献。
“那样的假设……挺痛苦的。”陈觅清笑说,“我吃过裴陵给的甜,我没有办法再去假设不曾相遇会怎样,感性吞噬理性,我啊,只要裴陵。”
“舅妈,你是不是又想到我舅舅了。”陈觅清看出徐茉的内心活动,“我可以笃定,他比我还抗拒没有你的日子。你跟一个为你而活的人讨论这些,无解。”
“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徐茉拉好被子。
婚礼越来越近,陈觅清兴奋地睡不着,滚了一圈,趴在徐茉身上。
知道她肯定还在听,自顾自说起来。
“别人都以为我是没有朋友,所以遇到好脾气的裴陵就抓着不放,还缠到他愿意娶我。”
“最开始确实是这样。”
“没想到世界上能这么温柔的人,从不冷嘲热讽我,也不会因为外界的传闻对我先入为主。”
“舅妈,就算我缠上裴陵也情有可原吧。”
以为陈觅清真的伤怀,徐茉正要安慰,女王觅清又回来了。
“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是他给我希望和机会,我才会一直缠着他。”
“他也不老实,哼,这错不是我一个人的。”
徐茉轻笑:“这些话明天留到婚礼上说。”
“那可不行,明天我只说夸裴陵的话。”陈觅清笑说,“啊!我要结婚啦,真的好开心。”
又聊了半小时,陈觅清睡着了,倒是徐茉睡意消减。
时间不算太晚,她到阳台给陈时琟打视频电话。
那边秒接。
徐茉观察背景,严肃说:“这么晚还在加班?”
“有两个学生的论文要批,还是尽快给他们吧。”陈时琟摁了摁眉间,难言愁容,看样子论文令他不太满意。
徐茉:“女儿呢?”
“早睡了,你的大女儿陪着,放心好了。”陈时琟说,“她已经不再撒娇要我陪着,睡觉会特地等绣球进门。”
徐茉笑了:“绣球也肩负起姐姐的责任,明天奖励罐罐。”
陈时琟分心批改论文,徐茉不出声打扰,静静地待了会儿。
“该睡了,明早过去接你。”陈时琟提醒。
徐茉看向外面的夜空:“陈时琟,结婚前一晚,你什么心情?”
“很开心,终于要结婚了。”
答案和陈觅清一样。
“知道了,明天见。”徐茉挂断电话,轻手轻脚回到床上。
睡着的陈觅清毫无防备,可能也把她当裴陵了,翻身抱紧胳膊,额头贴着。
徐茉没怎么睡好。
貌似她睡觉也是这样,佩服陈时琟被她折腾一晚还能精力满满去上班。
婚礼接亲环节顺利。
婚宴入场不仅顺利,也如了陈觅清的愿,大伯在看到陈时琟挽过陈觅清,暴跳如雷,硬撑着不摔门离开。
小枣比小绵矮半个头,三心二意地捧着婚纱,不停地找妈妈在哪。
相比之下,小绵冷静许多,规矩走完,还帮忙递上了戒指。
完成任务第一件事,小绵跑向徐茉,赖着要抱抱。
一晚不见,徐茉也想女儿了,抱着她观礼。
陈觅清婚礼流程和普通婚礼没差,江归悦提议要不要将抛捧花的环节取消。
现在年轻人只愿意恋爱,少有结婚的念头,并不觉得捧花是祝福,反而是一种负担,几乎没人愿意抢。
陈觅清坚持保留,但换了寓意。
接到捧花的人将会在未来收获新人最诚挚的祝福,事业高升,发财暴富。
果然,司仪说完捧花的含义,台下聚满了人,一大半亲朋好友站在新娘身后,还有人大喊丢这里。
花最终被胡昂然接到,他兴奋地绕着会场跑一圈,就差喊下一个冠军是他了。
陈时琟在一旁用DVD记录下全部过程。
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人间幸福的具象。
婚礼的最后大合照,一家人站在新人周围,一块拍了全家福。
敬酒结束后,陈觅清换了一身轻便的礼裙,到酒店会场外布置好的采访台,回答了媒体的提问。
婚礼官宣突然,许多报社想拿到第一手采访,挣破脑袋联系,陈觅清不想婚礼被当做商业的一部分,决定当天腾出一小时,半小时会见记者,半小时和一直支持她的粉丝互动。
徐茉一家三口在婚宴结束便先走了,因为陈时琟明天还有讲座。
终于又能和妈妈独处的小绵特别开心。
在爸爸出门后带着绣球到主卧,等着妈妈醒来。
徐茉没有工作安排,打算在家休息一天,睡到十一点半。
期间,小绵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绘本,或者拿梳子给绣球梳毛,不闹徐茉。
徐茉坐起来,懵了几分钟。
“妈……妈,早。”小绵认真给绣球梳毛,抽空抬头看了眼徐茉。
徐茉摸了摸两个女儿的脑袋,起床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徐茉终于醒了。
“小绵,去换衣服,我们去学校找你爸爸吃饭。”徐茉没有母亲的架子,“妈妈做饭不好吃,我们蹭爸爸饭卡去。”
今天小绵应该去幼儿园上课,但昨天刚参加完婚礼,小孩累了,便多请了一天假。
徐茉和陈时琟在孩子上三年级之前都不会用耽误学习作为借口剥夺孩子享受的自由,偶尔偷懒也是可以的。
小绵放下梳子,穿好鞋,回房间挑选衣服。
初春阳光温暖,徐茉针织衫搭风衣外套,下面穿阔腿休闲裤,妆没化,只涂了口红提气色。
小绵拥有挑选衣服权利后,会花十多分钟选。
徐茉坐在床边给小绵参谋,最后选了粉色毛衣搭配黑色牛仔背带裤,再扎两个小啾啾。
另一边的陈时琟不需要多问,十二点一到,给徐茉留言他下课了,先去食堂等他们。
去学校路上,徐茉问小绵:“妈妈不会做小绵吃的饭,会不开心吗?”
简单的饭菜倒是可以,但小绵有一点挑嘴,儿童营养餐她是不会的。
“爸爸说,不用会。”小绵并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