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只有一个——
给他解释,千万别误会她。
陈时琟靠近,她吸气声都明显了。
“那回家
住?“他问。
徐茉这才看向陈时琟,眨眼几次,适应了他俩过分近的距离。
她神情凝重了些:“这周不行,周末要比赛,我有很多材料要准备。”
陈时琟:“我住下。”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徐茉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从他们暧昧的氛围中抽身,陈时琟打开大灯,脱下大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不是……”徐茉想说不妥吧,但她又实实在在找不到一个正经的理由来回拒男人。
仔细一想有些尴尬。
在陈时琟的房子,因为陈觅清还在,他俩才不得不睡一间屋子。除了第一晚举止亲密了些,其他晚上各睡各的,独自盖一床被子,互不打扰。
现在住这里,她的屋子小不说,床也小,被子也只有一床。
陈时琟打断:“饿了吗?”
“饿了。”徐茉感觉包子不抵饿。
“我去附近超市买菜,你在家等我。”陈时琟重新穿好外套,将徐茉推进屋子,出了家门。
徐茉人傻住。
就这样……住下来了?
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局面了?
徐茉再看手机,陈时琟给她发了新消息。
嘴上说不过他,她打字也可以,这事还是得掰扯清楚。
打开看到他的信息,徐茉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绣球爹:【就做你喜欢的那几个菜,怎样?】
她喜欢的菜。
他还记得啊……
徐茉不挑嘴,自己都不太清楚喜好,只感觉每次吃陈时琟做的饭菜,超级对胃口。
附近的超市距离小区有十分钟路程,来回一趟没有半小时陈时琟是回不来。
在这之前,她将房间清扫一遍。
站在窄小的床前,她手扶着额头,感到苦恼。
已经不是睡不睡一屋的问题了。
陈时琟家境优渥,衣食住行从没差过,睡这儿真是委屈他了。
徐茉还在想法子,一通微信电话打进来。
陈觅清的来电。
接通等待网络连接上。
十几秒后,画面动了起来。
镜头对着绣球,它正在吃手手,镜头怼近,它先是愣一秒,接着舔毛。
镜头外是陈觅清的声音。
“舅妈,你和舅舅出门多久啊?有这么可爱的绣球你们怎么舍得不回家啊?”
徐茉关心问:“你一个人在家吗?方便吗?能不能照顾自己?”
画面停顿两秒,镜头翻转,陈觅清出现。
可能生在雪天,又是在雪中长大,她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十分上镜,笑的样子更是漂亮。
“你把关心我的话,再说一遍。”
徐茉冷下脸。
不愧是舅侄,和陈时琟一个样,就爱拿这些话调戏她,以前陈时琟也总喜欢让她重复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是听清楚了?”徐茉才不想遂了她的愿。
陈觅清:“是啊,但我就是想再听一遍,喜欢你关心人的语气,比我家任何人都温柔。”
徐茉忽然之间明白以前陈时琟总催着她再说一遍的原因了。
他和陈觅清有一点不一样。
一旦她拒绝,那他便不再追问,陈觅清就会耍赖。
他是想听她说关心的话?
徐茉认为这些关系微不足道,也是小事一桩,哪用得着反复说。
强大如陈时琟,也会看中这些随口问出的关心吗?
“舅妈,你掉线了么?”陈觅清挥手。
徐茉回神:“在的。你一个人在家吗?”
陈觅清凑近镜头,告状道:“舅舅叫了我家保姆过来,孙姨是我妈的人,盯我可紧了。你们赶快回来吧,我受不了了。”
徐茉权衡一番:“嗯,你在家等着,我们等会回去。不要着急催孙姨离开,等我们到家。”
陈觅清开心得不行:“好的,你们路上小心啊。”
徐茉坐在客厅等陈时琟,抽空弄了比赛所需的材料。
做完一小项工作,陈时琟还没到家,眼看夜色渐深,她收拾一番,下楼等。
徐茉站在小区过道等了十多分钟,陈时琟从远处走来,他还没注意到她,和路过的奶奶们打招呼,不热烈也不冷淡。
面孔陌生,还是年轻人,十分抓人眼球。
再有奶奶们肯定早知道他和她关系,走出去十米了,还不停地回头看。
他到单元楼下,发现她。
“怎么下来了?”
徐茉说:“觅清一个人在家不太好,今晚还是回去你那边住吧。”
陈时琟的脸色不虞。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放心,你也知道觅清一个人在家腿脚不方便。”徐茉看他越发黑沉的脸,感觉有理说不清了。
一着急吧,什么话都往外说。
“住这边确实是因为工作很多,怕耽误了。”
“回你那不单是觅清的原因,我房间的床太小了,我俩睡还是挺挤的。”
“我真没别的意思。”
陈时琟信徐茉的话,她心思纯,没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
但,他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嗯,知道了,回去吧。”陈时琟先转身,朝露天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徐茉原地站了几秒,小跑跟上。
就跟在他右边,落后小半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徐茉问。
陈时琟自嘲地笑了声:“你没错,是我纠结太多。”
徐茉:“那还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陈时琟看她一眼,“我们分手三年,是我还停留在过去,以为我是你做选择前的首要考虑对象。这一点你没错,你想得也很理智。”
他也没有要求她必须回家住的理由,她忙于工作,想多休息会儿的想法没错。
床太小、觅清需要照顾都比他的那些理由重要。
徐茉转开头,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不知如何接话。
处在他们目前的关系,找不到最优解,避而不谈就能暂时无视问题。
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
八点半之前,回到万宁小区。
陈觅清见到两人进家,非常开心地将孙姨送走,主动推着轮椅去找徐茉。
徐茉也正好借着陪陈觅清,减少和陈时琟独处。
用完晚餐,徐茉借用陈觅清的卧室,专心弄材料。
房门合上,陈觅清去看陈时琟的表情。
“舅舅,你惹舅妈生气了?”陈觅清问。
陈时琟放下手里的报告,反问:“为什么是我?”
陈觅清耸了耸肩:“舅妈人特好说话,还会疼人,只能是你啊,不冷不热的,脾气真奇怪。舅舅,你大舅妈七岁啊,娶比自己小的老婆不就是用来疼的么?你说些软话,卖个惨不就好了。”
搞不懂他们这些大人,这都不懂?还需要她教。
“你……怎么确定我没有?”陈时琟问。
好不容易得到住下的机会,陈觅清一通电话,前功尽弃。
罪魁祸首陈觅清毫无知觉,往嘴里塞一口雪糕,继续指点江山:“那肯定是你软话说得不够动听,卖得还不够惨。”
“夜深了,少吃零食。”陈时琟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将一大盒雪糕收走。
陈觅清拿着勺子,反复回味,仗着陈时琟背对她,不爽地瞪着。
舅妈不搭理他,又不是她害的,怎么还没收她零食了呢。
真讨厌!
没有零食吃,陈觅清感到无趣,回卧室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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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茉反反复复地修改课件,改了十多版,凌晨了,还是丝
毫没有进度。
陈觅清已经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听到键盘音,坐起来,目光落在徐茉伏案的背影。
“舅妈,你不困吗?”陈觅清揉了揉睡眼,“什么工作要熬到现在啊?”
往日训练再刻苦,她也没这样熬。
训练起码还会动起来,徐茉还是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三小时。
徐茉转头,呆愣地‘啊’一声,脑子里盘旋的是带教老师刚提出的新要求。
看到徐茉的脸,陈觅清吓了一跳,往后退几步,腰抵上床头。
还好有枕头垫着,不然肯定撞疼。
面对电脑太久,徐茉死气沉沉,脸色更是难看,整个人仿佛没有活气的丧尸。
“你没事吧?”陈觅清担心,用手撑身子,慢慢挪到床尾。
徐茉摸了摸脸颊,有点着急,实在想不出怎么改,丧丧的,提不起精神气儿:“没,我快结束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去客厅弄吧。”
人还没从事里走出来,看起来像在神游。
陈觅清摁住徐茉的大腿:“我还不困,你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