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简峰的事,她做不到像他那样抛掉素养找最恶毒的词咒骂,更做不出其他过激行为。
她能做的就是不理会,远离他。
“你只担心邵淮?”陈时琟反问。
一句话问懵徐茉。
她没说过担心邵淮啊!
陈时琟放下筷子:“你吃吧。”
他起身走向房间,还将卧室门拉好。
徐茉彻底傻住。
她放下筷子,跟着进屋子,莫须有的误会还是得尽快说开。
门拉开一半,她半只脚踏入屋内,忽然被伸出来的一只大手环腰带进去。
同时,门合上。
她被抵到门后,下巴被捏住,无法动弹。
男人的吻落下。
吻很急,进攻却温柔。
他撬开她的贝齿,轻轻舔舐,不让她移动分毫,死死禁锢。
直到快缺氧,他才松开她。
徐茉紧贴着门,低头,发丝散落遮住两颊。
特意躲开他的目光。
想——仅当作一个意外的吻。
而他像以前温存时一样,轻啄她的唇角。
徐茉手紧紧攥起,他余光瞥见,用大掌顶开,十指相扣。
“茉莉。”
他低声唤她。
徐茉还在躲,怕他看到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怕生理反应出卖自己。
“怎么办,听到你说,你从没放弃过我,事实就是——被放弃的只有我。”他轻笑一声,“不是吗?就连邵淮都能找到你,你却连我一面也不愿意见。”
徐茉将头埋下,才明白分手给他带来多深的伤。
或许,这个伤口永远没有办法痊愈。
分手后,陈时琟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全拒接了。
他想见一面,说开误会。
她回复他,没什么好说的,也请他不要再烦她。
“所以你说不爱了,我信了。”
“茉莉已经不心疼我了。”
陈时琟头抵在她肩上,恨不得将她揉到骨子里。
“陈时琟。”
徐茉手搭在他胳膊上,将他轻轻推离一段距离。
黑暗之中,他们四目相对。
房车外欢声笑语和房车内的死寂,成鲜明对比。
窄小压抑的空间里。
他们的情绪交缠、涌动,随时会爆发。
“要做吗?”
她问他。
“你是在羞辱我吗?”陈时琟的语气沾染了一丝绝望,“我的剖白,只是在求欢吗?”
徐茉垂下手,失去进攻的勇气。
眉眼忧愁,满是自责。
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她推开他,后退一大步。
“我没别的意思……对不起。”
徐茉拉开门,逃离这个快令她不能呼吸的地方。
许久,陈时琟从卧室出来,套好外套出门。
走之前,他说:“用完晚餐放在桌子就好,先休息,我会晚点再回来。”
徐茉明了。
他走是将空间让出给她。
其实,该走的是她。
陈时琟就是陈时琟,就算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他也会快速收拾好情绪,照顾她的情绪。
徐茉失去胃口,匆匆塞几口饭,收拾好放到洗手池旁的岛台。
站在房车中央,看向卧室。
就在刚刚,那里发生过暧昧的亲吻,也发生过难堪的争吵。
她垮着肩膀,恹恹地回到卧室,缩到最里面,蜷着被子睡好。
今晚,陈时琟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铃声打断徐茉负面情绪的蔓延。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姐姐。
“姐,是我。”徐茉接到耳边,“怎么突然晚上给我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先传来顾晟的催促。
“你快说啊!你不说我说了。”
“为什么又是我说啊,你说,不说就是不爱我!”
“闭嘴,茉莉听着,你乱说什么!”徐木槿捂住顾晟的嘴。
有外人在,怎么不知道收敛一些。
偷听姐姐幸福的徐茉无声笑了笑。
她早知道顾晟是靠黏糊的本事追到徐木槿。
别人吵架是讲道理,他是直接抱着徐木槿腰撒娇,不管对错,先嚎几声装弱势。
而一直要强的徐木槿硬碰硬惯了,哪见过这样的招数,只能心软放过。
徐茉假装没听到,静等对面分辨出结果。
顾晟挨了几拳头,乱嗷几声,徐木槿拿着电话到阳台。
电话里多了风声。
“还在?”徐木槿问。
徐茉配合说:“刚才在忙,怎么了?你说。”
徐木槿说:“今年新年去谁家过年,你和时琟聊过吗?”
这倒是有聊过。
徐茉说:“今年他爸妈初五才会回来,奶奶回老家过年,家里的聚餐定在初六。说好了一起回我们家过年。”
第一年一起过年选择回她老家,有开心,也有不开心。
开心是能和姐姐、小姑妈见面,不开心是又要见到一些不喜欢的亲戚,陈时琟没接触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又会是什么态度。
徐木槿说:“今年……顾晟和我一起回去过年,想简单地请亲戚吃饭。”
“办婚宴吗?”徐茉神色凝重。
徐木槿:“不是,婚姻打算等初夏再办,在京北办。回老家简单办酒席,也当是小婚宴。”
徐茉替姐姐开心:
“好啊,定在初几?”
“初四吧。”徐木槿无奈说,“我觉得办一场就好了,他非要在老家也办一场,我争不过他。”
徐茉偷笑:“姐,姐夫对你上心,你就满足吧。”
“他给你改口红包了?就叫姐夫。”徐木槿故作严肃说,“在没有收到改口费之前,都不准叫姐夫,不然他可要嘚瑟坏了。”
“好!”徐茉笑说,“我得到改口费,分你一半。”
徐木槿感觉妹妹和对象一样皮。
笑声渐小,两边又恢复安静。
徐木槿说:“昨天日子不错,我和他去扯证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徐茉惊呼。
徐木槿倒是很无所谓:“你也扯过,你知道那种感觉,看似像人生大事,真的到了那一刻,感觉和平常没差别。”
好像想到什么,徐木槿笑了。
“昨天下午他接我回家,经过街道民政局**大厅,他问我要不要领证,我说可以,然后我们在隔壁的照相馆打印好很早就存在手里的证件照,然后去领证了。”徐木槿说,“你说巧不巧,因为前段时间办事,我一直把户口本放在包里,他的户口本就放在车上,万事俱备,不领都不行。”
徐茉说:“老天爷都觉得昨天是个好日子。”
“决定领证还有一个原因,他说我俩再不扯证办婚礼,你和时琟拿证也不好越过我们办。”徐木槿永远会为徐茉的事妥协,
徐茉心想,顾晟可真行,都拿她说事了,不过是好事,暂且不计较了。
“快零点了,不聊了。”徐木槿停顿一下,“茉莉,先祝你新年快乐,新一年要幸福。”
简单的一句祝福,来自于不常说软话的姐姐,徐茉眼眶红了。
“新婚快乐,姐你也要幸福。”
徐茉说完不敢再聊下去,生怕哭腔跑出来,找借口挂了电话。
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
听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在等景区的烟花秀。
床靠着窗边,徐茉坐起身,将遮掩板打开。
大家聚在中央,三三两两结伴站一块,仰头看着还是黑的天空,等待烟火绽放的时刻。
就连单身的邵淮身边都有简峰陪着闲聊。
陈时琟……
徐茉穿上鞋子和外套。
摸黑拿的,并不知道是陈时琟的羽绒服,只感觉大了好多,还长到膝盖,差点就拖地了。
她走向人群,目光在不停地找寻。
陈时琟还坐在原位上,持着电话,应该在聊重要的事情。
徐茉没有再上前。
零点已经到了,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整个露营区都亮了。
烟花秀大概会持续十分钟,徐茉看到一半便回房车。
挂好外套,缩到被子里。
手机里,微信消息已经看不过来,好友的新年祝福和群聊的红包不断。
徐茉躺在床上回复消息,暂时忘了心里涌现的那一丝丝失意。
她捏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能心里还惦记着事,徐茉在清晨醒来。
第一反应是摸向身旁。
碰到了男人结实的胳膊,快速收回手。
将被子掖好,披着一张毛毯,她坐到床尾,打开挡板,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昨夜下过小雨,山间飘满薄雾,早晨的蓝调时刻,有种独特的氛围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她看得痴。
“不睡了?”
随着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陈时琟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