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伊：亲亲.JPG。怎么用四空间发消息？】
【阿萧：突然想用。】
回话只有四个字，透着一股高岭之花的味道。但伊一想到男人临走前站在自己面前形单影只的样子，已经学会在脑海里自动翻译他的话。
大概率是：我想你了。
果然，没等两秒钟，对话框又跳出来一条新消息：可以打语音电话吗？
伊一忍笑，纵容地回：可以呀。
发过去的下一刻，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甜甜的来电铃声在宿舍里响起。
三位埋头讨论的姑娘声音齐齐顿住，听见声音，不约而同地朝她这边看过来。
宋佳怡率先一个箭步定到女孩身边：“你那个仿佛乙游男主再现的男朋友？我靠，姐妹们我跟你们说，伊一男朋友巨帅！”
另外俩蜂拥而上：“哪里哪里？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
伊一：……
无奈：“他打的语音电话。看不到人。”
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才发现，好像不太对。
屏幕里先是跳出男人的小半张脸，疑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嗯？”
再然后，男人的整张脸都出现在屏幕上：吹到半干、还有些乱的头发，头顶甚至还有一小撮竖起来。因为是刚洗过澡的缘故，脸上泛着水汽蒸过的粉。睡衣也穿的非常随意，一小半锁骨露在外面，在灯光下照出精致的冷白色。
目光对上塞进镜头里的四双眼睛……
神色戛然僵住。
耳朵尖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
伊一：！
赶忙把屏幕捂住。
但男人已经先她一步，把电话挂断。
“……”
气氛陷入寂静。
三秒过后，三位女生集体尴尬转身。
挠头的挠头，摸鼻子的摸鼻子。
“啊呀，是不是该去洗澡了……快十点了，再不洗，阿姨要查寝了。”
“我做套四级卷子吧……”
“那个，喜单我看到哪来着……谁是冠军啊？怪让人好奇的。”
伊一拿着手机起身，在三人偷瞄的目光里去了阳台。
发了新的视频通话过去，立马被挂掉。
再发语音通话。这次倒是没被挂，就是对话顶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几个字，等到通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对话框里才犹犹豫豫地跳出来一个撇嘴的emoji。
看得见的懊恼。
【伊一：[摸头.jpg]是不是不小心按错啦？】
男人发来一个简短的“嗯”字。
伊一忍笑。
别人和男朋友打视频，都是同寝的姑娘们害怕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还是第一次看见男朋友吃亏的。
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伊一：现在来视频吗？我来阳台了，戴着耳机，她们看不到也听不到。】
消息发过去，又等了好一会视频通话才发过来。
接通之后，看见男人的头发顺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都整理好了，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
唇瓣抿了抿，轻轻地咳了一声，说：“对不起。”
已老实。
伊一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没别人看了，衣服反而整理好了？没关系，就右边露了一点，还好不是左边。”
左边有她前天种过的草莓。
男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不自在地理理自己的衣领：“其实，快没了……刚刚洗澡的时候看了一下，就剩一点红色，外围已经很浅了。”
女孩弯弯唇：“知道了，下次补上。”
然后手指对准镜头，虚空对着他的轮廓描摹：“让我看看，下次换个地方种。”
楚萧只觉得，那只修长纤细的手指如有实质一样，在他身上每走一下，脸上也跟着发热。
她在描摹他的头发、脸颊……耳朵，唇角。
喉咙。
喉咙上凸起的喉结。
颈间酥酥麻麻的，炸起细小的疙瘩和绒毛。
“伊一……”
男人不自觉得吞咽……
传进耳机里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嗯？”
女孩鼻尖发出扬起的鼻音。
“你别……弄了。我会想……”
他说。
从耳机里传来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女孩弯唇收了手指。
眸子微侧，对着耳机的麦克风亲了亲。
“晚安，阿萧。”
“睡前愉快。”
……
第25章
我们出去约会吧。可以吗……
周一的下午，伊一下午没课，又去了学校附近的自习室。
宁雅穿着oversize的加绒卫衣和工装裤，拎着一堆的东西过来。
宁少女“秒变“宁酷盖。
最近宁雅也在期中。
不同于伊一他们，宁雅的期中考试里，体能、实践的测试占了绝大部分，剩下的一小部分是理论课的论文。在伊一忙着学习的时候，宁雅每天在操场上奋进努力。
仔细算算，俩人竟然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了。
上回见面，还是在严霍的生日宴。
宁雅进门先把背包放下，然后递过来一杯喜茶。
看见伊一屏幕上制作的个人简历，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你在搞简历？是学校最近有项目吗？”
女孩接过奶茶吸了一口，摇头：“不算。大四的学长学姐们要实习，学校汇总了不少公司的实习生招聘内容，辅导员顺便也发给我了我们。我想着，最近阿萧送我很多东西，又马上快到元旦了，也想送他点什么当做礼物。我看有些实习岗给的工资还可以，就想着干脆投个实习试试。”
她已经把需要投简历的公司和岗位都整理好了，简历也弄的差不多，等下直接对着邮箱挨个发送就可以了。
宁雅凑过来：“让我看看……秋实集团，华悦公司，金港置地……都是大厂啊。等下，这个金港置地……不是那个谁吗？就那个那个！欠你三千万那个！你记不记得，当时邱松说你翻了人家俩白眼，他们家就让利了几千万。就是这家！咱们这边两个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都是他家的。”
伊一：……
她当然记得。
楚家嘛，那个所谓的豪门大戏。
虽然“素未谋面”，但这家人在她这里出现的频率未免过于高了点。
都要变成熟悉的陌生人了。
宁雅手肘戳戳她：“你就去这家吧！说不定到时
候就遇见他们总裁了，你就跟他说，他赚的邱家的几千万是你出的力，问问能不能分你点提成。也给你们家阿萧买点好的。”
噗嗤。
女孩儿握着奶茶托腮：“我就是投简历碰运气，有可能到时候连进都进不去，还偶遇总裁呢。而且，就算进去了，金港集团那么多员工，我一个出勤率不足30%的在读实习生，怎么也不可能见到总裁。”
“嗐，说的也是。咱们就是普通小喽啰，这个世界的人口基数，哪那么容易遇见那种大人物。”
伊一牵牵唇角，没再说话。
说来讽刺，如果不是因为邱松，她其实也不可能接触到那个圈子。别说三千万，就是一千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
即便是年薪百万的精英阶层，也要打工十年才能赚到。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宁雅见她发呆，朝她努嘴。
伊一回过神，弯弯牵强的唇角。
垂眸看向屏幕上的简历：“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很讽刺。虽然我挺讨厌邱松的，但我也确实是因为他，才接触到了所谓的上层圈。没有他，我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宁雅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不以为然。
“普通人怎么啦，我们挺好的呀。你看，你想去实习就自己投简历，想读好的大学就多做题、多读书。我呢，也是个普通人，想出人头地，就不要命地打比赛。我觉得，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厉害死了！虽然咱们没人脉也没特权，但咱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直在靠近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一想，更厉害了。”
说完，朝女孩嘬了下上颚。
伊一被她逗笑，勾勾鬓角：“你说的对。我们厉害死了。如果我能拿到实习offer的话。”
宁雅：“拿到offer请我吃饭。拿不到，我请你吃饭。你看，这就是风险均摊所唤起的情绪平衡。”
伊一缓缓：……？
每一个中文词都是她认识的，组合起来就不能理解了。
风险均摊，唤起？情绪平衡？
宁雅：“就是说，你拿到了offer这是一件好事，但你同时还要请我吃饭，你得吃亏，你整个得到的东西变少了，幸福感就没那么强了。你拿不到offer，你是不高兴的。但是你能蹭一顿饭，你赚了，失落感就也没那么强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拿到offer和拿不到offer，那种快乐和失落的落差降到最低，从而达到情绪平衡。你看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我跟红薯app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