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喜欢你。
你喜欢她吗?
楚山猛然抬头与项知乐对视。
心,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一股热气从脚底直窜到面门,让他说话也舌头打结了。
“怎…怎么可能?属下可是比她大了四岁啊…”
再大几岁,都可以当她叔叔了…
“有什么不可能?”
项知乐理所当然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跟王爷相差六岁,你可曾看到过我跟王爷因为年龄差距而产生嫌隙了?”
眼看楚山还是呆呆愣愣没有其他反应,项知乐继续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年龄之分,如果你非要区分那么清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或者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楚山垂下眼帘,直直的站在自项知乐面前,低着头不发一语。
“所以,如果你没确定好能够回应她心意之前,不要总是找她了。”
“如今你所谓的关怀,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份往她流血伤口上使劲搓的盐巴。”
项知乐瞄了一眼他因握紧而青筋凸起的双拳,叹了口气。
抬手拍了拍楚山的肩膀,小脸上尽是与自己年龄不符的老成。
摇了摇头,径自离去,留下楚山一人独自沉思。
…
言君诺再次被噩梦惊醒了。
呼吸急促,满额冷汗。
梦中场景支离破碎。
那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跟与她完婚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梦里的她,依然喊的是言北陌的名字。
他发火给她惩罚性的第二次时,她没有跟他道歉,也没有亲他,催促他抓紧时间…
就那样,满眼恨意的咬唇瞪着他直到完事…
完事以后,她还趁着他离开以后,遣人熬了避子汤,仿佛只要她喝得够快,他的种子就没办法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春愁来报,自从他离开以后,她就一直在给自己洗身子,搓洗了一整天,搓得皮都破了…
梦里的他胃疾再次不合时宜的发作,她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时候的他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把她盘得锃光瓦亮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
梦境真的太真实了。
真实得让他心悸。
“咿呀”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了。
然后,是药汤的苦味以及面条的香气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鼻腔。
不多时,一方带着淡淡女儿香的锦帕拭去了他的冷汗。
“怎么这么多冷汗?是做噩梦了?”
任由她搀扶着坐起来梳洗,言君诺将她如今满眼是他的模样与梦中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究竟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忍不住趁着她给自己换里衣的时候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粉颊。
项知乐微微一顿,继而拉着他整只手覆上了自己的脸。
狐眼眯成了一条线。
“君诺不气我了吗?”
温温软软的触感,明明白白的告诉言君诺这才是现实。
他微微一怔。
到嘴边的那句“你是不是还恨我”变成了略微不自然的“以后要亲的话,力气小一些”。
第184章 姐妹花出事
就…就这样?
面前男子模样冷峻如常,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凤眸隐藏着无数诡谲的算计。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偶尔出现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比如最常见到的冷寂,欢喜,愤怒,羞赧…
然而这次他的眼神里,除了一如往常的冷寂,还掺杂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项知乐一时之间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通常这种情况下,言君诺难道不是应该傲娇的发发脾气,耍耍性子,甚至要亲回来的么?
到底哪里不对了?
怀着满腹疑云,她熟练的给他束好了发,为他穿戴好。
意外的是。
这次甚至都不用她开口,他就自觉的把面条吃得一干二净,仰首把汤药喝得涓滴不剩。
不正常。
言君诺不正常。
项知乐的脑瓜子飞快的运转了一番。
试探性的开口道:“王爷,我想再去安建一趟。”
在开口之前,她甚至都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了。
还罗列了五条非去安建的理由。
结果某人的一个“嗯,去吧,注意安全”外加一个点头,她硬生生的把话卡在喉间。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得劲。
她狐眼半阖,再接再厉的摇了摇他的右手。
软声道:“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言君诺垂眸挑起她的下颌,对上了她的狐眼。
澄澈的眸底没有恨意,没有厌恶,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蜷,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了。
硬生生的按捺住想要亲亲她的冲动。
他僵硬的抽回了手,故作镇静的打开了房门,任由房外阳光打到室内。
“在南岭这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过几天再去。”
看着他的背影,项知乐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努力一把。
躬耕3号的声音几乎就在同时响了起来。
“宿主,跟您说个事,给摄政王解毒的时候,记忆发簪好像顺便给摄政王修复了一些上一世的记忆…”
!!!
项知乐炸毛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别这么坑我可以吗?上一世的事情,他修复了多少?”
惨了惨了…
也不知道言君诺知道以后会生气成什么样。
“宿主,别担心。”躬耕3号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一丝小骄傲。
“发现异常以后,小3就立刻暂停了摄政王的记忆修复,如今他应该还在以为那些记忆是梦境。”
“那就好。”
项知乐暗自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的别扭就有了理由。
肯定因为做了“噩梦”在自我怀疑了。
项知乐此时此刻真想掐死上一世的自己,怎么这么能作?
好好跟着君诺过日子不就好了吗?
罢了罢了。
自作孽,不可活。
项知乐认命的上前准备解释一番,然而当她看到身侧男子双目紧闭仰首在感受阳光时,到嘴边解释的话怎么样都说不出来,生怕打扰到他。
今日他一身金丝暗绣龙纹玄衣,双手负在身后,身姿挺拔,纤尘不染,淡薄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泛起了淡淡的光晕,简直就是一不小心踩空跌落凡尘的谪仙。
让她一时看得痴了。
回神之时,那个让她发花痴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根晶莹的银线自她的嘴角滑落到下巴,她连忙把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还不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红着脸嘴硬道,“我饿。”
心中郁气因她的花痴消散了大半。
言君诺轻嗤了一声,“色女。”
然后转身回去书案后开始批阅这几日落下的文件,即使是来到南方平乱,该是他管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能落下。
项知乐听出了他语气的愉悦,便也没把这个小插曲太放在心上。
撂下一句“我出门了”以后,跑得一溜烟似的。
直到确定她真的跑远了,言君诺才冷声对着房梁的角落吩咐道:“好生护送,莫让她发现了。”
空气一阵细微的流动后,他停下了批阅文件的玉笔。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只是梦,为何这至深至锐的痛感如此真切?”
…
如同项知乐所说,姐妹花的产业就是一头肥羊。
被宰杀只是一个契机的问题。
在项知乐回去南岭的第三天。
姐妹花还没来得及清点关门的店铺就被北岭的县官下令围了。
金玉金花要赶回去据理力争,春愁秋思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春愁跟上,秋思跟离月在安建金宅等项知乐回来。
“我们又没有犯事,为什么要封店抓我们?”
为首的衙差不耐烦的抽出身边的佩刀。
“别给脸不要脸。”
人群里的春愁想要上前把官差撂倒。
不料,一只冰凉的手把她拉住了。
是金玉。
金玉趁乱钻了出来,眼眶微红小声的对春愁交代道:“安建金宅,阿乐妹妹房间北面角落的那块地砖下,有东西,全部取出来,带着东西,走。”
随后,她故意跑去了人群的另一边引起大骚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挤出人群,就被衙差抓了回去,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赏了她一个耳光。
“老子叫你跑。”
金玉金花看着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产业被打砸得不成样子,贴上封条,而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伙计同样蒙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