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你弄疼我了。”她敛眉想要把手挣开,奈何那只大手仿佛铁钳似的,拇指还压住了她的命门,她根本不敢轻易用力。
只能任由他拖着回房。
项知乐前一刻才刚踏入房门,那人后一刻就用力将她一推,压在重重合上的门板上。
伴随着“咔”的一声,门被反锁了。
她的双手被高举至头顶,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股带有薄荷清香的温热气息。
就那样猝不及防的,两人四唇相贴。
一呼一吸间,都是薄荷的温热气息以及桂花的甜腻清香。
空气一下子被抽空,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呼吸愈发浅薄,她终于忍不住张开小嘴,给了他攻城掠地的机会。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之际,下唇一痛,嘴里快速弥漫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而他,也终于放开了她,本来控制她双手的手用力的攫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为了逃跑,你的本事可是愈发的通天了。”
“你说,我是要亲手打断你的腿呢?还是把你盘得发亮?”
他以指腹拭去自己薄唇上沾染的血迹,上扬的嘴角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异常诡异。
他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看向她时,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只要时机一到,便毫不犹豫的将猎物分拆入腹。
这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是她从来未见过的。
哪怕是上一世,也不曾。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把君诺逼成了这样。
心尖微微一颤,她软软的唤了他一声。
“君诺…”
他缓缓靠近,带有桂花甜腻香气的清凉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脸上,项知乐慢慢闭上了眼等他的下一步动作,就在她以为他要再次贴近自己的唇时,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嘲讽一笑,眼眶微微泛红。
“项知乐,在你心中,我就是个傻子,对吗?”
说完,他放开了攫住她下颌的手,无比温柔的覆上了她的眉眼,顺着她的脸颊到她的嘴角,再到刚才被他咬伤的下唇。
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项知乐立刻睁眼,对上他带有疯狂神色的眸子,她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疼惜,正想要伸手为他抚平眉宇间的褶皱,却被他侧头躲开了。
他微笑着轻轻摩挲了一下她下唇位置那个刚刚被他咬出来的小伤口。
喃喃自语道:“可不就是个傻子?”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哪怕有疑点,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要多给你信任。”
“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本王的?”
话落,他指腹的力度加重。
突如其来的刺痛,项知乐瑟缩了一下,却不敢退缩半分。
“君诺…我可以解释…”
一声散漫的轻嗤,言君诺平静一笑。
“解释什么?”
“解释我不在时,你离开的两天一夜,跟沈墨池如何在一起重温你们所谓的旧梦吗?”
“哦,不对。”
仿佛自己好像真的说错了,言君诺严肃的纠正道:“上一世的才叫旧梦,这一世你们应该是叫再续前缘。”
“来。”
说话间,他一把将她拖到床上,冷着脸用力将她往床上一惯,再欺身而上,反手扯开了她的腰带将她双手高举至头顶,绑在了床头。
“给本王身体力行的演示一下,你是如何跟他续上这一份前缘的?”
说话间,他的大手隔着绯薄的衣料快速往下探。
感觉到他愈发不理智,项知乐用力挣断了那条纱质腰带。
“君诺,我可以跟你解释,只要你愿意听…”
一阵裂帛声响起的同时,毫无准备的她顿住了,骤然瞪大的狐眼对上他凉薄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顿时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底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第292章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把手指放进去的那一刻,言君诺就后悔了。
因为在那一刻,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生机如同一下子被抽干,整个人的光彩一下子变得黯淡不已。
她放弃了挣扎,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试图解释。
而是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言君诺,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低贱,这般水性杨花,对吗?”
“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对吗?”
他毫不犹豫的把手抽出,慌乱的坐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想帮她把衣裳拢好,却被她轻轻拨开了。
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的手,在他的微颤下,慢慢变凉,如同她的心。
项知乐像提线木偶那般坐了起来,木然的把散开的衣襟跟凌乱的发髻拢好。
缩到了床的里侧,低着头,声音嘶哑。
“你位高权重,我可以理解你的多疑,可是,言君诺,我们是夫妻啊,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你都不愿意给我,那我们往后…不对,我们没有往后了。”
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你已经在心中帮我定了罪,哪怕现在没有沈墨池,往后还是会有张墨池,李墨池。你对我信心跟信任不够,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我们的感情产生裂痕。那么,我们注定不能白头偕老,还谈什么以后?”
头一次,言君诺的心里起了悔意。
“乐乐…”
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自顾自的开口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上一世的身子是不是只给了你一个吗?”
说到这里,她抬头对他漾开了一抹绝望的笑,眼底泛红,哽咽道:“我不止给了你一个,我还给了二十多个人,但是里面,没有一个是沈墨池。上一世,我被项赟封住了功力,点了哑穴,灌了绝子汤,丢到了最低贱的勾栏院。之后…我被二十多个浑身污垢散发恶臭的畜生,轮暴了三天三夜…你知道,眼前的视线,从彩色,变成黑白,再到一片血红,是怎样的绝望吗?那群畜生…”
双拳紧握,他红着眼,脸色铁青的暴喝了一声。
“够了。”
项知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甚至连语气也没有停顿过半分。
“那群畜生不管不顾的把我强按在地上…”
“我说,够了。”他一字一顿的对她强调。
眼底,翻涌着一抹随时要将某些东西碎尸万段的杀意。
项知乐轻轻一嗮。
“王爷,真相就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一世的我,肮脏得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了,这么听着,你可感觉到舒坦?
上一世的种种,提起来不过就是在时刻提醒我不配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不愿再提起。
这样的答案,王爷可还愿意接受?
至于沈墨池。
上一世,他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助我覆了大凰江山的合作伙伴,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而这一世,我跟他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失踪的两天一夜,是我想去追你,结果着了他的道,被他软禁了一宿。
但是,我没有做过半分有负于你的事情。
在项知乐心中,从来就只有那个霸道可爱,癖好奇怪的言君诺。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这一世,项知乐自始至终只有言君诺一人,也只接受言君诺一人。话说成这样了,王爷还有要怀疑的吗?”
紧握的拳头隐在袖中微微发颤,言君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周身杀气尽敛,他起身负手背对着她,眼底杀意逐渐汇聚,眼尾的红愈发浓艳。
他哑着嗓子轻声开口道:“你累了,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迈开长腿就要离开。
他,果然不信她了…
项知乐凄然一笑,眼前视线慢慢模糊。
“王爷若是想要眼见为实,妾身也可以安排。不过要等妾身把项府移平以后,还望王爷这些日子行个方便,莫要再为难。等项府一事间了。所有真相,妾身定不会再隐瞒王爷半分,届时不论王爷要给妾身休书还是和离书,妾身都万分感念王爷这些日子的爱重。”
言君诺即将触碰到门板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随即没有半分留恋的开门离开了。
伴随着房门的重新紧闭,项知乐那颗一直噙在眼里的泪珠最终还是重重的砸到了她的手背上。
…
当天下午,看守在主院外的亲兵侍卫被全部调离。
和鸣殿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离月风风火火的闯到了项知乐的寝房。
看到脸色苍白在秋思的伺候下喝药的项知乐时,她握着兔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漫不经心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假装不在意的开口道:“你怎么又生病了?”
项知乐把精致的描金瓷碗往托盘轻轻一搁,故作轻松的对她调皮眨眼笑了笑。
“老了,自然毛病就多。”
老了?
看着她那双明显还带着一点微肿的眼睛,离月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