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项知乐自请做妾,委屈歌儿做摄政王妃也可以。
不认他?
隐隐猜到项赟心思的项知乐笑了,把李管家交给其他下人搀扶着,项知乐上前跟他的眼睛对视,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请问项公子你又何曾把我当成胞妹了?”
项赟对她的亲情厚薄,无非就是看她能给他或者项府带来多少好处。
“如果你特地上门来只是为了问这种蠢问题,那请回吧,府上那么忙,我们可没时间陪你消遣。”
毫无情绪的把话说完,项知乐对秋思说了一句,“把他丢出摄政王府,往后项府的人一律不准踏入摄政王府半步。”
眼看项知乐真的狠了心不愿意跟他多说,项赟也顾不上端着了,直接开口道,“你要是肯以摄政王妃的名义帮歌儿在京都的贵夫人圈子做正名,说那些痒痒粉其实只是你们姐妹之间的玩笑,我可以原谅你昨天对我的不敬。”
项知乐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背对着项赟,低笑了一声,“正名?她敢利用钟秀秀对我用毒,你让我一句玩笑就打发了?”
“不然能怎么样,歌儿昨天也哭了一晚上了,她也后悔了。”
项赟为项天歌辩解道,对项知乐的语气多了几分不满。
“横竖你也没受伤,难道你还想让她因为你这一点小事而付出下半生的代价吗?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狠心?”项知乐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如果我说不呢?”
项赟以为她要让步,得意的把双手抱在胸前,“那你就永远也别回项府了,也别说是我妹妹,我没有你这种狠心的妹妹,与你同做双胎,简直就是抹黑我的脸。”
快点痛哭流涕求我原谅啊,求我不要嫌弃你啊。
最好求我原谅的同时再答应我帮歌儿说个好婆家。
本来清王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清王经历了昨天的事,估计要娶钟秀秀那个蠢妇了,歌儿如果嫁给清王,也只能是做平妻或者侧室,她那么娇贵,怎么可以做小的?
等你一答应为歌儿说婆家,我就让你想办法说服言君诺把歌儿以王妃之礼迎娶进门。
那一百两八抬的稀世珍宝啊。
你项知乐有这种福气吗?
“好。”
一个清淡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不轻不重的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项赟脸上的得意变成了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项知乐没有哭?
也没有自责?
项知乐转身看向他,无悲亦无喜,“我说,好,既然你认为我这个胞妹丢你脸了,那么就拿出你的骨气来,不要要断不断还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膈应。”
她原以为,上一世,她亲手斩下了他跟项羲的头颅,已经是对上一世的恩怨做了一个了断,没想到,这一世,他还是这么乐此不疲的给她添堵。
刚才那些,是人话吗?
但凡真的是有一丁点的感情,哪怕只是像蚂蚁那么大的一点点,他也不至于这么不遗余力的戳她的心。
他是母亲给她在这个世上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亲人啊…
“你疯了?我是你的亲兄长,你居然说不认我就不认我?”项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项知乐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扬声道,“都听好了,往后项府任何人打着我或者摄政王府的名头想要在外面做什么事,你们都记得要去辟谣,免得给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热闹的人早已看不下去项赟说的那些混账话。
应“是”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项赟傻眼了。
不能打着她跟摄政王府的名义?
那他们不是少了许多巴结逢迎的人送来厚礼?
这怎么行?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软化了语气开口道,“知乐,别闹,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舍不下这个妹妹。
项知乐清楚,他舍不下的只是摄政王那个名头给项府带来的名与利罢了。
她冷冷一笑,“是我对你太温和了?你觉得我是在闹?”
笑容一收,项知乐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凌厉不已,“都在等什么?把他给我丢出去。”
项赟看到围上来的侍卫,立刻运功就要抵抗,却被侍卫毫不留情的撂倒了。
一顿拳打脚踢后,为首的侍卫冷笑道,“之前不伤你是王爷有令不得伤了项府的人,如今王妃都发话了,不对你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李管家挨的一顿揍?”
项赟脸上挂了彩,狼狈的看向项知乐离开的方向,“项知乐,你真要让他们打死亲哥了?你别忘了,娘在临终之前要你跟我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你这样,对得起娘吗?”
项知乐脚步停了下来,对春愁吩咐了一句,“让他们避开要害打,留他一条命丢回项府。”
“项知…”项赟还要喊,结果还没喊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只发臭的布袜子,熏得他直反胃。
“嘴那么臭,配爷的十年陈酿真是便宜你了。”
一阵哄堂大笑间,项赟失去了意识。
被项赟这么一闹,项知乐暂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王府花园逛着,顺便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她可以尝试种植一下空间里的土豆地瓜。
回想起项赟跟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项知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怪异的感觉。
一直都听闻双胎都有心灵感应,但是她看到项赟被打,心里莫名暗爽是怎么回事?
难道项赟有受虐倾向?
春愁步履匆匆的追上了她。
“王妃,楚山刚才回来收拾行囊,说皇上有旨要王爷马上出发去边塞了。”
“什么?”项知乐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一世言君诺去边塞是年后的事情,如今才八月,怎么会提早这么多?
春愁催促道:“快点,王爷的人马现在在城外。”
项知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提起裙摆就往王府马厩跑。
如果说,在摄政王府,有项知乐最熟悉的地方,那铁定是马厩无异了。
上一世,言北陌喜欢看花样驯马,为了能得言北陌青眼,项知乐费了很大的功夫在学习骑马上,也亏得她有天赋,能无师自通,练就一身好骑术。
嫁入王府后,自从跟言君诺圆了房,她就一直觉得自己不洁,愧对言北陌。
所以经常跑来马厩,仿佛看到这些良驹,就能找回自信,幻想着自己可以跟言北陌并肩而立。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步入马厩,但是她知道,有一匹马,是言君诺早就为她备好的。
上一世,她当着言君诺的面亲手把他送她的马杀了。
这一世,她要骑着他为她备下的马奔向他。
一阵嘹亮的嘶鸣。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快马直接越过了栅栏往府外冲去。
秋思策马紧跟其后。
楚山拉着春愁,满脸感激。
“感谢春愁帮的大忙,要是王妃不去送送王爷,我感觉我会老死在塞北。”
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从昨晚开始王爷见到他就一直黑着脸。
今早离宫出发前,他让他回来收拾细软。
以往王爷都是遣人给他送过去,今日突然让他亲自回府收拾,要是他还不明白王爷想干啥,那他就活该老死在塞北了。
春愁催促道,“好了,知道了,你赶紧跟上,一路平安。”
楚山点头,二话不说也策马而去。
春愁看着楚山离去的方向,眼底蒙上了一层担忧。
…
京都以外,是连绵不断的连山山脉,作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连山自凰国立朝一来就为凰国当去了数次危难。
上一世,项知乐攻入连山也颇费了些周折。
连山往外,是一条依山而建,宽约可以让八辆马车并行的官道,官道旁边,是一条宽十数丈的河。
一路策马疾驰,项知乐抄了近道,截住了一小队只有百来人的人马。
为首的人一身普通戎装,难掩通身贵气,薄唇紧抿,看到一身红衣策着白马奔向他的她时,向来布满冷意的双眼微微一亮。
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全体军士原地待命。
空旷官道上。
“嗒嗒”的马蹄声响仿佛踩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项知乐在距离言君诺三丈远时勒住了马缰放慢了速度。
打马缓缓前行。
两人隔着一丈远。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项知乐看着他,想扬唇一笑,没想到眼眶先湿润了。
言君诺打马上前走到她的面前,声音清冷如常。
“蠢女人,不许红着眼眶。”
其他人听出来的是言君诺与平常无异的声音,唯有项知乐听出了他声音里带有的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