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为敌？
项知乐微微一怔。
“为何要与你为敌？”
“我就问你，若是此步迈出，立场使然，你必须要与我为敌…”
言君诺的话还没说完，薄唇立刻覆上了一片柔软，紧接着是淡淡的女儿幽香。
项知乐伸手捂着他的嘴，没有半分犹豫的打断道：“你我之间没有立场，如果真的要有立场，君诺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捕捉到他眼底快速闪过的一丝异彩，项知乐收回了覆在他唇上的手，转而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对他说道：“君诺，我是一个俗人，心中并无家国大义，只有儿女情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护你周全，仅此而已。你我是夫妻，本就应该互相扶持。你想护我，爱我；我的心意亦是如此。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开疆拓土的武器。”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开疆拓土的武器。
小女人的声音柔柔腻腻的，落在他的耳中又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言君诺想告诉她，她不必这样，更想告诉她，他可以护着她。
可是话到嘴边，像被堵住了一样，半天挤不出来半个字。
原以为，他对她的心悦已经达到了极致，没想到，蠢女人总是能给他意外惊喜，让他甘愿沉沦至归墟。
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伸手将她带入怀中，以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轻蹭。
“项知乐，不许再说这种把自己当成武器的蠢话，你是人，是我的妻子，不是物。”
第388章 君诺，你说好不好？
“君诺…”乖顺的靠在他的怀中，项知乐本以为还要与他再争论一番，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抬头，“你…你这是答应了？”
“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能不答应吗？”言君诺垂首与她对视，眼眶微红，声音微哑，“况且，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不会想其他办法了？”
他不怕她想办法，他只怕如同秦沛所说，她自己想办法单打独斗，因为怕他生气而有意隐匿自己的行踪，让他失去了对整个局势的把控，失去她…
他本不愿相信秦沛所说的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这种鬼话，可是…
“如果王妃主动跟你重提此事，说明她心中去意已决，王爷阻拦最多不过是耽误些时日，今时不同往日，王妃若是有意隐匿自己的行踪，怕是以王爷之能也不一定能寻回她。”
白天的时候，秦沛在他行驶的马车里，对他的冷脸虽有惧意，却面无惧色。
听了他的话，言君诺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暗自运劲。
“在本王面前胡言乱语，谁给你的勇气？”
脖子上传来的紧窒力度时刻在提醒着秦沛，这个掐着他脖子的掌权者随时会拧断他的脖子。
在生死的一瞬，秦沛想的不是如何求饶，而是断断续续把话说下去。为了秦府，为了活命，他必须要赌这一把。
“晚生既然能单独找王爷，就做好了被王爷处置的准备。
可是，王爷，您是明白人，晚生的话可信度如何，从您对晚生动了杀机那一刻开始，您的心里就有数了，不是吗？
王爷也清楚王妃的性子，只要是王妃想做的，不论是用何种方法，她总会做到。
此次王妃是带有目的的离开京都，势必如会同蛟龙入海，凤凰振翅，除非是她愿意自缚臂膀，否则无人能挡。既然如此，王爷何不以退为进？”
蛟龙入海…
凤凰振翅…
莫名的，他想到了上一世她策马踏过尸山血海，满眼杀戮的场景。
眼看秦沛白皙的脸因缺氧而被憋成了紫红色，依然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的意思。
言君诺才松手将他随意往边上一丢。
任由他大口大口的半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以退为进？”言君诺轻轻重复他刚才话语的最后几个字，似乎对他后面的话上了心。
秦沛缓过来以后，揉了揉脖子上的掐痕，恭敬的对言君诺行了一礼。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这下，他总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全了。
虽然在京都住的这些天没有人来动他，但是，上位者多疑，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摄政王那几天不动他，一则是因为王妃知道他在京都，一旦出了事，肯定会追查，他堂堂摄政王犯不着因为他这个从南方来的外人惹得夫妻感情不和。
二则是因为，项府一事已经牵涉到王妃了，在摄政王眼里，保住王妃才是关键，他这种小喽啰适合在王妃的麻烦得以解决后随手杀了“助助兴”。
“当年秦家军的败走与西夏嬴氏不无关系，王妃命中注定要重振秦家军，嬴氏与后来的分支，就是秦家的这段孽缘，也注定要断在王妃手中。王爷，您也明白，王妃的性子本不适合困在后宅，您这样只顾自己的喜好，把王妃自私的锁在自己身边，折了她的羽翼，就真的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吗？”
回想上一世，没了他以后，她的一路都是连滚带爬的跪着走到最后…
言君诺眼睑半垂，沉默不语。
秦沛知道，这一把，他赌赢了。
“王爷，心放宽一点，也许王妃会给您惊喜。”
“惊喜…么？”言君诺的目光落在了车厢门口那张绣有精致祥云的车帘上，思绪仿佛一时之间飘远了。
“是的，”秦沛点头，“在答应王妃请求之前，王爷不妨问一句王妃的立场，晚生相信王妃不会让您失望。”
“…君诺，你说好不好？”
小女人轻轻摇晃，言君诺一下子从白天的回忆中回神。
“什么？”言君诺脱口问道。
第389章 孩子的意义
以为他这些天太过劳累导致走神，项知乐立刻将他拉到床边，体贴的为他宽衣让他上床。
在两人都躺下了以后，她打下床帐，翻身趴到了他的胸前，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耐心把刚才与他说的话再重复一次。
“我说，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支持，如今朝堂局势…”
听着小女人有板有眼的给他分析，言君诺向来凌厉的眼神逐渐软化。
“…等咱们把事情都解决了，就一起努力，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你说好不好？”
说到以后的美好愿景，小女人还撑起了身子凑到他的眼前，一双狐眼亮晶晶的如同宝石，与上一世的死寂完全不同。
也许…
在他能为她兜底之时，让她去闯一闯…
万一哪一天他真的有不测，她也不至于像上一世一样，活得那么累，那么苦…
“到时候，我起码要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模样一定要像你…”
看男人一直没有反应，项知乐忍不住再次推了推他，“君诺，你就给我一点反应嘛…”
言君诺垂眸思索了一会，把她重新塞回自己的怀中。
“生孩子很痛，我不愿你遭这样的罪，而且，孩子太吵太闹，我不喜欢。”
从他动了念头以后跟她要孩子以后，他就特地跟公孙明询问过女子从怀胎到生子的过程。
本以为女子怀胎以后只要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孩子瓜熟蒂落，一切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没想到还要女子经历剧痛，出血，甚至一命换一命才能换回一个孩子…
他立刻就打消了与她要孩子的念头了。
以至于最近与她的欢好在关键时刻，他都在外面…
一下子被抱得紧紧的，并不知道这就是他真实想法的项知乐挣扎着从他怀中抬头，“可是，如果是跟心爱的人一起孕育孩子，生育孩子，在我看来，不叫遭罪呀。”
她用力挣开他的双臂从他的身侧坐了起来，重新爬到他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虔诚的与他对视。
“君诺，孩子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你我生命的延续，更是因为他是你在这个世上爱我的证据。他的存在，证明我们彼此相爱。看着我们的爱情结晶一天一天长大，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你想一想啊，”说到这里，她后退了一些，俯身趴在他的胸膛位置，双手交叠让下巴枕在上面，眼神写满了憧憬，“很多年以后，我们发白齿摇，携手坐在树下，跟子子孙孙说着我们相爱的故事。等到我们百年以后，还能听到子子孙孙辈都在说，当年啊，祖父很爱祖母，或者说曾祖父很爱曾祖母。君诺不觉得这样很美好么？”
美好？
确实很美好。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种美好，是要她受苦甚至要经历一趟鬼门关换回来的，再美好，他都不想要。
垂眸看了一眼小女人期待的小眼神，言君诺的做法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再动弹半分，自己合眼假寐。
“君诺，好不好嘛？”
怀里的小女人依然不死心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