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独孤怀鸣的肚子挨了项知乐扎扎实实的一脚。
剧痛从腹部一路往胸腔转移,独孤怀鸣一口气提不起来,只能乖乖任由几个师兄弟将他搀扶起来,半天吭不出一声。
耳边清晰的传来了那个踹他的人那个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
“老子管你是什么门,老子是武林盟主,在老子面前,你们都是手下败将。还有,别在老子面前鬼叫,毕竟你们鬼叫的时候,老子发现你们真的长得特别像二郎神下凡之时随身带的东西。”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听到项知乐这么一说,独孤怀鸣立刻怔愣了一下,连怎么回嘴都忘了。
二郎神下凡随身带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一阵诡异的沉默。
他的身侧响起了一声弱弱的解释。
“少门主,他骂你是狗。”
二郎神下凡随身带的可不就是哮天犬?
彼时项知乐已经提着他的刀快要离开他们的视线。
被比喻成狗,独孤怀鸣满脸怨愤的看向项知乐的背影。
“姓慕的,你别嚣张,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胜之不武的证据。”
项知乐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而是戏谑一笑,“怎么,以多欺少还打不过,打不过还不肯承认。不服的话就再打一场,在哪里狗叫什么?”
就在众人都以为独孤怀鸣肯定又要跳起来跟新盟主拼命之际。
独孤怀鸣却轻蔑的对项知乐一笑。
“慕君焱,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很快就会成为朝廷的走狗了。武功再高强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为了一块骨头而摇尾乞怜?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武林中的败类。”
“走狗么?”
项知乐满不在乎轻笑一声。
“只怕有人上赶着要当走狗都没人要啊,可不比这里某个只会狗叫的礼义廉畜生要好。”
说完,她没有再看身后的几人,施施然离去。
直到看不见项知乐的身影,独孤怀鸣才咬牙问身边的人。
“刚才她又是什么意思?”
被问到的人含糊其辞的回答道,“总归是不大好…”
“说!!”独孤怀鸣一声暴喝,那人立刻脱口而出。
“他骂少主你无耻。”
“简直欺人太甚。”
…
雨夜。
西川。
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子一片残垣断壁,时不时还有一片废墟在冒着烟,在大雨的冲刷下,浓烟慢慢变淡…
一队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在四处搜寻漏网之鱼。
待到天色泛起鱼肚白,磅礴大雨已完全变成了淅沥小雨,为首穿着蓑衣的人才神情冷冽的扬手收兵。
第497章 言君诺回不来了
京都。
皇宫。
养心殿。
沈墨池带着西夏使节的脑袋安然回宫。
“一路走来,可有遇到麻烦?”
虚虚抬手免了沈墨池的礼,言北祁立刻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半路可有遇到言…摄政王?”
明明他在言君诺带领去西川的精兵里混入了好几个探子,在进入西川之前,都会不定时的有消息传回。
可是奇怪的是,自从收到探子传回那条“准备入西,诺亲行”的信条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言君诺的消息了。
可以说,从言君诺进入西川以后,除非是言君诺愿意给他往京都送折子,否则他对言君诺的行踪完全两眼黑,连之前时不时在西川给他传信回来的尤进也失了联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安然从西川回来的沈墨池了。
沈墨池微微颔首,“西川混乱,根本在于仙女堂的半蛊半人大肆抢人让百姓想要群起而攻之,偏偏这部分群起的力量被有心之人利用,将矛头指向朝堂才有了如今的乱况。
摄政王与微臣中途偶遇两次,第二次,摄政王碰到了仙女堂的人,微臣用计把他的伪装卸了下来现出了真容,估计他这会还在跟仙女堂的半蛊半人做周旋。”
听到沈墨池带回来的消息,言北祁第一反应就是可能性不大。
“朕的皇叔,朕知道,他办事向来干脆利落,从来不会允许挡道的东西存在,那些半蛊半人…”
明白了言北祁的意思,沈墨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如实跟言北祁说了半蛊半人的危害。
“半蛊半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骨骼已经与蛊虫无异,一旦被伤,身上毒血四溢,第一时间就会腐蚀正常人的皮肉,说句不好听的,一旦把半蛊半人逼急了,她们在你面前放血,饶是你是个数百斤的大汉,在那些毒血面前,都只剩一滩血水…”
说话间,沈墨池的眼角眉梢尽是轻蔑。
“贸然斩杀半蛊半人,除非言君诺是不要命了。”
原来是没办法直接斩杀,所以才逼不得已跟那些怪物周旋。
听到沈墨池的说法与自己听过的说法几乎毫无二致,言北祁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脸上尽是担忧,凤眸里漾起了意味不明的光。
“传闻半蛊半人容貌奇丑好男色,若是皇叔与她们周旋不来,最后的结果…”
想起言君诺跟自己一同被困在窑洞里那一天一夜“友情岁月”,沈墨池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快意。
“以摄政王爷的天人之姿,定能在仙女堂做个压寨夫君。”
压寨夫君?
堂堂摄政王去平乱,结果被怪物抢回去做压寨夫君?
这个场景,光是这么一想,言北祁的嘴角直抽搐。他实在很难想象,如果那种奇丑无比的东西缠上言君诺,而言君诺却杀不了她们,只能被不断的滋扰,到最后,不是言君诺留下来被蹂躏就是半蛊半人的毒血把言君诺腐蚀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结果…
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
沈墨池的话,能完全相信吗?
就在言北祁在怀疑之时,沈墨池的一个问题,把他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既然摄政王极有可能回不来,那么皇上是否能履行之前给微臣的承诺,把摄政王妃许给微臣?”
想起之前沈墨池对项知乐的执着。
再想到他迟迟不对项知乐下手的顾忌…
言北祁的眸色深了深,对沈墨池笑道,“平南王对皇婶的痴情着实让朕感动,可是,皇叔跟皇婶向来鹣鲽情深,哪怕如今远在西川跟仙女堂的怪物周旋,皇叔心中定然也会挂念京中妻儿,万一他得胜回来,看不到…”
“不会得胜回来,”沈墨池斩钉截铁道,“哪怕摄政王没死,仙女堂的人也不会允许他离开西川。”
说到这里,沈墨池别有深意的看了言北祁一眼。
“估计这会,他顶了天也只能在西川的鹞子岭上逞威风了,半蛊半人惯会采阳补阴。”
采阳补阴么?
闻言,言北祁的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他面带难色的对沈墨池开口道:“如此一来,确实也没有好担忧的,平心而论,朕也想成人之美,可是万一皇叔真的回不来了,皇婶腹中的孩儿是朝臣以及摄政王府的精神寄托…”
话说到这里,沈墨池还哪里会不知道言北祁想表达什么。
话里话外不过都是项知乐不能离京罢了。
言北祁反悔了,没了言君诺,沈墨池也没了那份应该存在的牵制意义,他在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回去南方呢。
小皇帝还是有点意思嘛。
他要演,他总要奉陪,不是?
想到这里,沈墨池面带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恼意,“皇上,您这是…”
没等沈墨池把话说完,言北祁非常纾尊降贵的走到了沈墨池面前,伸手搭上了他的肩,与他对视。
“平南王,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朕的皇叔陷在西川,着实让朕扼腕不已,大凰担子太重,朕总要有肱股为朕分忧解劳,你懂朕的意思吧?女人,只要你想,随时都有。”
沈墨池算是明白了,他想要他为他卖命,所以打算用项知乐像牵制言君诺一样牵制他呢。
“微臣明白。”
毫无疑问,沈墨池的服软让言北祁十分受用,言君诺没有消息回来,让他的警惕松懈了下去,连带之前对沈墨池的忌惮也减弱了几分,
他再次拍了拍沈墨池的肩,“好了,西行一事你做得很好,离开北岭这么久,怕是也堆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吧?”
沈墨池的眸色沉了沉,“微臣告退。”
…
是夜,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城门落钥之前驶离了京都。
得到了消息,言北祁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似乎在跟暗卫确认。
“离京了么?”
“回禀皇上,是的,平南王走得很干脆。”
微微蹙眉,言北祁最终还是埋首伏案继续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