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军有好东西，之前对塞北军的滋扰已经让右王昧下了不少好东西，这次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只要想到刚才那种果子的甘甜香气，左王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眼底全是不甘。
“总不能每次都让他们占了所有的好东西。”
心腹若有所思的看向左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吞吞吐吐道，“听跟着右王回来的人说…塞北军，有肉，很多肉…”
左王的眸子闪过一抹戾色与算计，“可是刚才，那人明明只带回来了果子。”
他的人，也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
是夜。
项知乐进了空间的仓库。
就着长诀为她打手电筒的光亮，她抱着躬耕3号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给她扒拉出来的汤婆子，认真的翻看躬耕3号之前给她的那本《华夏国千年大事记》。
“小鬼修，那两大筐土豆，臭石头已经把他们孵出小芽了，等会要带着它们一起出去吗？”
看到项知乐没有理它，躬耕3号滚到她的脚边，“这本书你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还没看完吗？”
项知乐轻轻“嗯”了一声，依然连头都没有抬起。
躬耕3号不死心的再次跟她找话题，“华夏国上下三千年，之前那个苏倩，思维还算新奇，应该是属于华夏国千禧年的人…”
项知乐依旧集中注意力在厚厚的一本大事记中寻找所有她想知道的信息，连头都没抬。
“千不千禧年我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华夏国的文字跟我们这里的文字，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有些字我看不明白，但是根据几个相似的字跟书中插画，我似乎又能看懂它是什么意思。”
“天下文明大一统，别说华夏国，就算是在本体世界，有些文字，与大凰的表述也是大同小异的。”躬耕3号解说道，看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水治”一列，它忍不住问道，“又是关于储水用水这一个环节，看来你对上一世那个旱灾真的很上心啊，旱灾很严重吗？”
项知乐的呼吸微微一窒，翻书的手也连带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河流干涸”几个字上面。
“嗯，很严重。”她的声音很轻。
刚回来之时，她的思绪还有些混沌，除了特别重大的事情，很多事情她也只有一个大概轮廓。
但是后来在躬耕3号的帮助下，她把上一世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也知道了那一场看似达不到“饿殍遍野”的旱灾实际上给大凰带来的是千疮百孔的伤害。
旱灾之后还有蝗灾，大灾之后是大疫，大凰内忧外患，西川一带更是被西夏趁机割据，偏偏言北陌还揽着那些可笑的皇权，兵力集中在镇压内乱之上…
言北陌当时估计也很庆幸，旱灾仅仅只有一年。
虽然劳民，明面上却还未完全动摇大凰的根基…
但是连年战乱，戕害还是不小，在他们即将攻入京都之际，旱灾的“后劲”也跟着出来了。
上一世，她可以不计后果的把所有一切都破坏殆尽，可是这一世，她不可以，不但不可以搞破坏，她还要好好守着一切，给君诺一个安稳盛世。
如今距离旱灾发生还有四年，柔河如果不干涸，起码可以维持南方五州十六郡所有百姓的生活…
在遇到水涨水高之时，再细小的溪流也懂得咆哮。
可是脾气好的柔河，在狂风暴雨之时，依然没有任何急湍大浪，就如同当年它干涸之时也是一夜之间悄无声息…
“或许，在南方来讲，找到柔河的起源地，让柔河干涸得慢些，我们就可以把旱灾的伤害程度降到最低…至于北方…”
考虑到塞北的特殊地域以及常年少雨少雪，项知乐喃喃自语的把《华夏国千年大事记》翻到了疆域一页，“不周山常年雪山封顶，雪水融化自成广阔的冰川河流，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开荒拓河，把不周山的冰川河流引入塞北，即使冬天天气严寒雪水冰封，百姓们亦可掘冰煮水，夏天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姑且不说拿下羌尤的难度，光是引河，也需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还要途经北齐西夏…
似乎不大现实。
“小鬼修，我感觉你现在想的东西有点多，塞北一带，我看到自城关以外多是黄沙荒漠，这些沙质结构松散，有水也锁不住水分啊，你与其现在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人情还了回去主人身边。”躬耕3号劝说道。
项知乐摇头，“大凰是君诺的大凰，五国之乱要管，大凰的民生也不能落下，民心所向，才是大势。”
说到这里，她找躬耕3号要来了纸笔，自己在纸上根据印象画下了塞北与北齐、西夏、羌尤以及呼哈娜部落驻地分布的草图。
“这两天，我在林不凡的口中，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关于呼哈娜部落的情况，呼哈娜部落原来的驻地是不周岭山脚的一片草原，只是十多年前被羌尤霸占了才不得不败走到北齐与大凰交界的腹地，饶是这样，他依然能傍湖放牧，只是近几年降水降雪少了，草地牛羊都在大规模的减少，粮食短缺，所以他们才不断地在周边滋扰。
平心而论，一开始我确实挺想灭掉呼哈娜这些烦人的苍蝇，可是慢慢冷静下来，我发现，在现在这种形势之下，相较于以杀止杀，以利诱降似乎对大凰更为有利…”
作为游牧第三大部落，呼哈娜虽不能直接跟羌尤叫板，但是多多少少也能震慑其他游牧部落…
但是，前提是，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利诱…
想到这里，项知乐凝眸落笔将呼哈娜牢牢的圈了起来。
第581章 动静得宜，快慢有序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
右王就带了比昨天更多的人前往昨天那处废弃的墙根。
可惜广阔的漠地几乎一望无垠，除了那几处废弃以后被风沙侵蚀的墙根，他们根本无处可躲。
好在只要绕过了那些墙根，他们就可以沿着另外一处垒起来的城墙偷偷混进塞北军的驻兵地外围。
也许是还未到用饭时间，今天在墙根处的士兵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人正在支起烤牛羊的架子。
而昨天那个年轻人，还未出现。
旭日东升。
刺骨的寒风一刻不死心的往人的领子袖口里面钻。
其中一个架起支架的小兵似乎支撑不了这严寒的天气，往手中哈了两口气，问另外一个小兵。
“你说，今日慕兄弟会给咱们烤什么？”
“不知道，不过昨天的羊肉烤得外焦里嫩，那慕兄弟也不知道怎么调制的酱汁，那肉啊，一咬就散，入口就化，好吃得连舌头都要吞掉了，真希望中午时分快点来到。”
另外一名小兵搭话道，“我也是，昨日伙夫按照慕兄弟教的方法做的羊肚也很好吃，那炖得软烂的羊肚，配上那种烤果子，简直就是…”
说着，小兵咽了一下口水，“好吃得让我当神仙，我都不当，给我娶媳妇，我都不要了…”
“美得你，还娶媳妇…”
听到几名小兵在聊羊肉的味道，右王身边的小兵也忍不住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有不争气的，肚子直接叫了起来。
被右王反手一巴掌打到了脑袋上，用部落语言低骂了一声，“没出息。”
说话间，他自己也忍不住舔了舔唇。听小兵们聊着，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昨天在这里飘荡的肉香还在流连不去。
终于，临近晌午，几个士兵以板车推着屠宰干净的牛羊浩浩荡荡的来了，还有两个伙夫模样的男人拿着分量十足的砍肉刀跟在后面。
伙夫的后面，还有两辆板车推着几大袋发了小芽的土豆。
只见伙夫手脚麻利的协助士兵把牛羊都捆在烤架上。
其中一名负责运送粮食的士兵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慕兄弟说，昨晚有羊不见了，果子也有被刨过的迹象，今天他要去看一下南面的围栏，今天我们自己来。林副将说了，粮草有限，今天是改善伙食的最后一天了，让我们烤完就赶紧送回去…”
“不是野食，南面的围栏有羊有果子。”提炼了这个信息，右王连忙蹲下身子给小兵们打了手势。
蹲在其他废弃墙根的小兵纷纷点头，捂着口鼻悄悄退下。
城墙之上，一矮一高两个身影先后错身而站，矮的身影在前面，高的身影在后面。
项知乐拿着“千里望”，把远处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在废弃墙根的远处，还有一小队骑兵在远远望着，因着距离太远，在“千里望”之下，只聚成了一片小黑点。
“那里，是不是还有人？”项知乐把“千里望”往后递到林不凡手中。
林不凡接过“千里望”上前一步，调整了一下焦距，过了一会，才放下“千里望”。
“是左王的骑兵，呼哈娜左王善战好斗，可是在耶哈的干预下，却能跟右王相处融洽，彼此各自为政，这次跟得这么贴，估计是想要瞒着哈耶在右王这里分一杯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