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不住的在打架。
但她珍惜两人重逢的时光,倔强的不肯合上眼眸。
“你为何会在此处?”说完自己的事情,言君诺自后往前拥着她,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任由她把玩自己的十指。
“我也是因为崖嘴关的事情赶到这边来的。本想直接回去京都与你相见,但是林不凡说你因为西部的问题南下了,而自从景叔西征以后,南楚那边太长时间没有递信回来,我也担心景叔他们有危险,就干脆前来这里,一来想看看能不能帮到景叔他们什么,二来,我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紧接着,项知乐没有分毫隐瞒,把春愁带给她的消息跟言君诺简略的过了一遍。
末了,她还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重来一次,事情应该都在掌控之中,不曾想,现下遇到的都是上一世从未遇见过的事情。”
更让她无力的是,每次躲过一种麻烦,总会有另一种麻烦接踵而来打乱她的计划…
言君诺抽回了被她把玩的手,覆上了她的发顶揉了揉,“你能够凭一己之力走南闯北,已经很厉害了,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项知乐动了动脑袋坐了起来,不让他再把自己当成孩子一样薅。
“傻君诺,我是你的妻子,你就不能对我要求高一些?我以后是要做那个能凭自己实力跟你并肩的人。”
要做那个能凭实力跟他自己并肩的人?
心中忽然滋生出一种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言君诺重新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声音清冽的开口道,“不管你以后是厉害还是不厉害,都是我的妻子。”
“这是自然,”项知乐理所当然的在他的怀里哼道,“怎么,难不成傻君诺你还想着始乱终弃?”
说到这里,她一个打挺翻身将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一字一顿的戳着他的胸膛。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既然招惹了我,你就得跟我过一辈子,一辈子只有我一个。”
不知道项知乐是不是戳了什么不该戳的地方,亦或是在动的时候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总之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很明显感到言君诺身体一僵,然后快速攫过了她的手。
“别闹。”
知道他还要赶路,项知乐立刻乖乖的消停了下来趴在他身上。
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等我变强大了,你想弃也弃不了我。”
言君诺探出双臂紧紧拥着她,冷哼了一声。
狭长的眸子里溢满了柔情,“蠢女人。”
一辈子,根本就不够。
两人又腻腻歪歪的温存了片刻,直至项知乐迷迷糊糊的睡着。
言君诺依然舍不得阖上眼眸,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直至天色渐明…
本来只是囫囵眯了一下,听到身边的动静,项知乐也跟着睡眼惺忪的坐起来了。
“你要回去了吗?”
这话问得…
像极了要把丈夫送回正妻身边的外室…
言君诺眸子缓缓半阖,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往她的前额印了印,“你最重要。”
就着他俯身的角度,项知乐依依不舍的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哽声嘱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好好的…”
言君诺点头,试图劝说道,“你先回去北岭等我?”
第616章 因为小主人在发芽
项知乐摇头,坚决开口,“丈夫在前面冲锋陷阵,妻子哪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崖嘴关,我一定要去,景叔的事情不解决好,影响的是南楚大部分的兵力指向…”
南楚的兵力指向若是指向大凰,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大凰的百姓…
那是君诺的大凰,她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心头一动,言君诺直起身子将她从床上带了起来,紧紧将她嵌入怀中。
知道劝说的话没太大的意义,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如果在以往,知道言北祁为了扳倒他而不惜跟西夏勾结拿大凰的江山冒险,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什么天谴反噬,战乱连年,他不在意,大凰江山落在谁手,他更是不在乎。
但是…
现在不行,他还有小女人。
一旦大凰的江山有所动摇,作为摄政王,他是第一个成为众矢之的的人。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小女人性子这么烈,绝对不会独活…
“君诺,我不需要我的丈夫是什么大英雄,我只需要,他好好活着,你能懂我的意思吗?”项知乐紧紧反抱着他。
言君诺没有正面回答项知乐的话,只是放柔了语调叮嘱她。
“崖嘴关此行凶险,你也要好好的,遇到危险,不能逞强,要躲起来,知道吗?”
看他不再阻拦自己做的事情,项知乐连忙点头。
直到项知乐被他哄得重新入睡,言君诺才将她抱回了她一开始入住的房中。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床上,他正要直起身子,却发现头皮一紧,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扯住了他的发带。
他嘴角轻轻一勾,俯身往她的小嘴再次印了一下,悄无声息的伸手解开发带任由她握着。
待他退了房,利落上马离开之时,四周涌来了十二名策马而来的麒麟卫,整齐划一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些人,之前一直都在言君诺下榻之时潜伏在他的周围,以防生变。
这次,言君诺不打算带着他们一同回京,而是扬了扬下颌,对十二人下令。
“全体留下,暗中护着王妃。”
十二人没有过问任何缘由,整齐应声,“是。”
…
太阳当空。
身体被躬耕3号修复过后,除了腰肢还有点发酸,她觉得浑身都十分舒畅。
懒懒的伸手搭向一边,不出所料,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她缓缓睁眼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内的陈设跟昨天住进来的陈设一模一样,这是她的房间。
她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难道昨晚是在做梦?
手上一动,发现自己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项知乐低头一看,失落顿时变成了狂喜。
不,昨晚不是做梦,这是君诺的发带。
看来君诺真的赶回京都了。
她也要努力不拖他的后腿才行。
项知乐立刻动力满满的下床自行梳洗。
意识里忽然传来了躬耕3号的声音。
“小鬼修,往后我不能再让你像之前那样玩命的赶路了。”
“为什么?”项知乐伸手揉了揉还有点酸软的腰肢,重新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束胸布条。
“因为小主人在发芽。”
“???”
…
七月。
火辣辣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京都今年的夏日似乎比往年的都要闷热,连护城河的水位都下降了将近三分之一。
皇上突然病重,摄政王爷罢朝,整个京都的朝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叔侄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加上从前几次摄政王发难的经验来看,最先打破平衡的绝对会死得最快,成为那只用来警告猴子的鸡。
所以,不做,绝对不会出错。
皇宫。
朝阳宫。
内侍屏退了宫人,坐在床边,看向床上双颊凹陷,嘴唇发黑的人。
“皇上…”
言北祁艰难的撑开眼皮。
看到那一抹明宝蓝色的身影后,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失望,随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有气无力的对内侍颔首,“还有多久…”
“快了。”内侍的声音轻柔如絮。
言北祁艰难的咳嗽了几声,再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的药,朕总感觉,服下后很疲惫…”
内侍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对言北祁恭敬一笑。
“这是正常的,毕竟,戏,总要做得逼真些。”
说话间,他再次给言北祁加重了用药的剂量。
待言北祁服下药后,内侍开口道,“你的皇后来过,被我打发了,荣华殿那个冒牌货,武功不弱,是你的人吗?”
武功不弱?
言北祁心中警铃大作,奈何此时他连说一句话都费劲。
“…宫女,不会武功…”
简单一句话,确定了内侍心中的想法。
他嘴角勾了勾,再次开口。
“宫里还有不少言君诺的眼线,需要我帮你全部除掉吗?”
言君诺的眼线?
言北祁努力让自己混沌的思绪转动起来。
虽说言君诺很讨厌,但是有他的眼线在,那些人多多少少应该也会忌惮言君诺…
不然也不会要从他这里对言君诺下手…
言北祁想要摇头,眼前却一阵发黑。
内侍的声音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