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厉九殊见岁岁不接，轻轻摇了下。
珠子打在鼓面上，鼓声一响，四周顷刻间换了个天地，白天变成黑夜。
“哇！天上开花了！”
岁岁仰头望着天上的漫天烟花，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哇——哇——”的惊呼，娘亲带她看过的花灯都没这个好看。
厉九殊又摇了下，天空换了个璀璨星空。
“娘亲！天上好多星星，比岁岁看过的都多，它们还会眨眼睛！”岁岁忍不住回头去找娘亲分享。
叶挽看向那个拨浪鼓，鼓身不知道用什么炼制而成，通体剔透如冰，里面有星砂流光在游动，还有微缩小人在走，像现代水晶球里的公主，最讨小姑娘欢喜。
如此用心，她相信，这位仙尊是真的下来养孩子来了。
“爹爹，我要玩。”
岁岁忍不住伸手拿过来自己玩，什么不会说话的小孩子才玩，她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树哥哥，莲姨姨，小黄黄，我们一起玩。”
岁岁招呼她的小伙伴到一边一起玩。
琅轩几个，尤其是小莲藕早就想离得远远的了，岁岁这爹好可怕。
边云要去跟着，离开时担心地看向叶挽，叶挽颔首让她放心。
边云边走边感叹，心真强大。
岁岁才往边上走出几步，就迫不及待摇动拨浪鼓，每摇一下四周风景就变换，白天变黑夜，星星变花海。
再摇，又变回原来的景物了，但是四周好似被静止了一样，没有风，没有虫鸣与鸟叫。
岁岁眨眨眼，摇了下，又有了。
“哇！好像在玩木头人！”岁岁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边云知道是岁岁用了灵力，由幻象变成真实，鼓声能将周遭一切定住。
显然，这拨浪鼓不仅是玩具，还具备法器作用。
……
厉九殊收回视线，抬手挥下一道结界，看向叶挽，“本尊想知道岁岁是怎么来的。”
叶挽也猜到他是想问这个，所以才不担心。
她把自己用精血打开传承石不成，气急败坏精血撒满地，后被一个果子砸昏过去，再醒来身体的伤自愈，之后就发现怀了岁岁的事给说了。
至于是她穿过来才被果子砸昏的事，叶挽没说，也不可能说。
厉九殊听完算是清楚岁岁是怎么形成的了。
老祖说孕果五年前突然从禁地消失，神树之心是从神树身上剥离出来的，自然也具备本身部分力量。
或许是神树之心意识到两者无法孕育成胎，感应到了什么天机，使用神通到了这乾元界，吸收了叶挽的精血与他的融合成胎，又投入叶挽腹中怀胎十月出世。
孕果与神木之心化为养分，让岁岁得以顺利出生，也提升了叶挽的体质。
而当时下来的时候意外打开了虚空一线，侥幸让被扔下混沌之渊的边云跟着掉入这个乾元界。
叶挽也想知道岁岁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把岁岁觉醒神通，神树变成伴生树的事说了。
“仙尊可否告知，岁岁、神树、你我之间是怎么回事？”
厉九殊颔首，神情思索。
伴生树，看来老祖误会了。
天道允许的誓约，不是让神树与人结胎成人，而是在孕果结胎成功之时，化为无形与孩子一同出生，成为伴生树，从而摆脱万年回归混沌之苦，获得永生。
伴生与契约不同，伴生是两者共享痛感与生命，若一方受损，另一方也会陷入虚弱；反之，若一方修为突破，亦会反哺。
难怪神树没彻底转生时，又是给岁岁开后门，又是拿他的东西投喂岁岁，敢情是要先把共生者养好。
厉九殊看向叶挽，只简单道：“孕果里有我的精血，结合了你的，孕育成胎，神树之心化为无形之气伴随岁岁出生，在岁岁血脉之力得到增强后，神树才会彻底转生，从此与岁岁相伴相生，寿元共享。”
叶挽明白了。
总的来说，就是岁岁是她和厉九殊的孩子，神树最开始只是一团能量伴随岁岁出生，最近才彻底融合成树苗，和岁岁一起成长。
叶挽想到岁岁的个子，“岁岁三岁后没长个，会不会与神树周期一样成长？”
厉九殊看了眼小不点的奶团子，“成仙成神本就岁月漫长，长得慢些也无妨，本尊还担心她长得太快。”
叶挽欲言又止。
你是没见过岁岁三岁就把自己说成十岁，为了能一夜之间长大，还把自己埋土里的事。
等岁岁知道自己长不大的时候，让他哄吧。
厉九殊收回看小团子的目光，对叶挽沉声说：“此界浩劫将至，本尊会在浩劫之前，让岁岁尽快提升修为至飞升，你不想被落下就抓紧修炼。”
叶挽愕然，“什么浩劫？”
想到什么，她凝眉，“可是与当年入侵的那些天外来物有关？”
“本尊只知此界命数已尽，或早或晚。”厉九殊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是司空见惯的漠然。
叶挽不会傻傻地问他为何不救，能救他也不会着急要帮岁岁提升修为飞升。
要知道修炼欲速则不达，会伤到根基，但凡有法子，他也不会这么做。
如果说叶挽对岁岁这个爹的放心值预设为一百，那这会已经到九十了。
如果浩劫真的来临，无论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这个爹都能保证岁岁安全。
剩下的十，是担心他日常上没法照顾好岁岁。
譬如，刚刚灵髓捏成的糖球直接就给岁岁拿着吃了。
好在还有边云跟着，而岁岁这小机灵，能教会边云怎么带自己，也能教会她爹怎么带的吧。
“天材地宝本尊有的是，无需浪费时日去争抢，本尊已经为你选好了修炼之地。”
“等等！”叶挽看这位抬手就要把她送走，赶紧出声阻止。
“嗯？”厉九殊以为她不乐意。
“还请仙尊容我跟岁岁说一声。”叶挽说。
她知道这位大佬完全是看在她是岁岁娘亲的份上，才这么费心，自然不会不知好歹。
厉九殊颔首，撤掉结界，让她过去。
岁岁已经从玩拨浪鼓到跑去招惹小妖兽了，那是一只类似小浣熊的妖兽，和岁岁差不多大小。
岁岁在前面跑，它在后面追，实在追得太紧了，不是边云出手拦下，就是琅轩几个，岁岁时不时回头打出一道灵力，表情可认真，但每次都打空。
逃又逃不掉，追又追不上，还不能不追，更别说打了，叶挽都能感觉到那只小妖兽的生无可恋。
“岁岁…
…“叶挽朝岁岁招招手。
岁岁立即忘了要把小妖兽打倒的事，在原地一个起跳，用灵力弹射到娘亲那去。
叶挽伸手接住这个奶萌的小炮弹，顺便帮她擦去额上跑出来的细汗，用灵力招来一缕清风绕着闺女吹。
厉九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原来闺女要养这么细。
叶挽虚捏岁岁红扑扑的小脸蛋，跟她沟通暂时分开的事。
“岁岁，娘亲也要努力修炼了，不然岁岁都要超过娘亲了。所以，娘亲又要和岁岁暂时分开，岁岁先跟着爹爹好不好？”
“娘亲，我们现在有爹爹啦！让爹爹去赚灵石，打妖兽，保护我们，这样娘亲就可以陪我玩了。”岁岁高高举手，觉得自己的想法超棒。
厉九殊：……这爹认完就不香了是吗？
叶挽挼挼一心想带她啃爹的闺女，“娘亲如今正是闯的年纪，等娘亲闯不动了再说。”
“可是，娘亲不是喜欢躺着不动吗？”岁岁歪头，她还记得村里的大娘婶婶们说娘亲是懒蛋蛋呢。
叶挽有点窘，“娘亲现在想动。”
她怀疑闺女的记忆是随了她。
“那好吧，娘亲保护好自己哦，打不过就回来找爹爹帮忙。”岁岁有些不舍，但也没闹。
“娘亲知道了，你乖乖听爹爹的话。”叶挽亲了下肉嘟嘟的小脸蛋。
“这次岁岁要和娘亲分开多久呀？”岁岁小胳膊搂上娘亲的脖子，撒娇。
“可能要好些时日。”叶挽不确定地说，揽着怀里香香软软的闺女，心里也不舍。
“一，二，三……十日！要这么久哇！”岁岁掰着手指头数，把十根手指都数完，看着大张的双手，一看就觉得好久好久。
叶挽：……
时日和十日在小孩听来是一样的，庆幸岁岁没听懂‘好些’。
厉九殊用仙力把岁岁托送过来，抱在怀里，“若是到时候想娘亲了，爹爹带你去见就是。”
“真的吗？那太好啦！爹爹真棒！”岁岁一扫马上要跟娘亲分开好久的失落，吧唧一口亲在爹爹脸上。
脸上软乎乎的触感让厉九殊眉眼染上笑意，正想说什么，岁岁又闹着要下去，哒哒哒跑回她娘亲身边。
厉九殊：……小家伙用完就丢。
岁岁哒哒哒跑过去牵起娘亲的手，小大人似的又是一番奶声奶气的叮嘱，多半又是学大榕村隔壁大娘每每送儿子出门去镇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