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转过来。”士兵们说道。
士兵们纷纷拉起弓弦对准道士们。
尤帘带着二十名校事闯进冰室,将一群道士杀得片甲不留。
校事们将一箱箱东西搬了出来。
尤帘吹着竹哨,余熹以竹哨回应。
“捉着了吗?”余熹与范真走了出来。
“嗯。”尤帘递上衣服,说,“换上校事府的衣服,易个容吧。”
两人再次换装。
左金吾卫从三品将军韦汾来到门口,行礼如仪:“大将军,我们已经人赃并获了。”
士兵将刘太太扔在地上,还有一些道士跪倒在地。
“大将军,这是受害女子的尸体,死者身份尚未确认。”韦汾说道,“这位女子准备毁尸灭迹。”
湛坤道长闭紧双眼。
尤帘带着校事府的校事前来汇报。
“校事府知事尤帘见过副使,见过佥事。”尤帘行礼如仪,“见过御史大夫,见过镇抚使。”
“卑职在冰室里发现大量死者的残肢。”尤帘正色说道,“以及姜南小姐的尸体。”
“湛坤道长,你还有什么话说呢?”张琛正色问到,“窦艾,窦大人何在?”
“卑职暂时没有发现窦大人的踪影,校事府与金吾卫兄弟正在全力搜查。”尤帘说道。
“锦衣卫的能力不行啊。”宇文泰阴阳怪气,“这锦衣卫经历司案卷都堆到校事府以及御史台上了。”
张琛与郭济笑而不语。
“你们可找到窦大人了?”邱沛看向将士与卫昕等人。
将士们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张依,到底怎么回事?”邱沛问道。
“回镇抚大人,我们在客房发现昏迷不醒的窦大人。”卫昕面露难色,没有说下去。
“以及窦大人的残体,似乎是匕首所为。”邵海趁火打劫。
“请太医没有啊?”邱沛紧张问道。
“已经请了。”邵海态度良好,“齐太医正在来的路上。”
宇文泰等人正在憋笑。
“哼。”邱沛抹不开面子,怒气直冲着锦衣卫经历司。
“张依,邵海,你们两个给我写书面检讨。”邱沛说道,“昭成观出了事情,你们经历司居然丝毫没有收到情报?你们这是失职!”
锦衣卫经历司全体人员双膝下跪。
“是。”卫昕与邵海异口同声。
“回去锦衣卫,你们经历司等着被批吧。”邱沛怒气冲冲,看向锦衣卫军士,“还有你们,一个个拿着火铳,脑子糊了是吧?”
齐正来到道观门口。
邱沛领着齐正去往客房。
经历司吏员唉声叹气。
陈典吏嘀咕说道:“经历司人人每日回家写报告挨到子时,些许俸禄银子,还要被批。”
“住口。”邵海说道,“还想落人口实是吧?”
其他经历司吏员闭上嘴巴。
宇文泰饶有兴趣地看向卫昕。
“这宇文泰在幸灾乐祸!”邵海撇撇嘴。
“这功劳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锦衣卫?”卫昕摇着头。
“腿好酸。”邵海说道。
“闭嘴吧。”卫昕说道,“我们自求多福吧。这样让校事府与御史台抢尽风头,太后肯定不高兴!”
“不是她兄长的缘故吗?”邵海说道。
一盏茶功夫,邱沛出了道观。
邱沛看见经历司吏员以及锦衣卫军士们跪着,说:“起来吧。”
有些军士们抬着担架,担架上是不省人事的窦艾。
“你们回去吧。”邱沛说道。
锦衣卫吏员垂头丧气。
第104章 姜南
六月初七,丑时。
锦衣卫的吏员井然有序地离开昭成观。
邵海和卫昕跟在后面。
“头儿,我们每日写报告,写得头发都秃了。”陈典吏嘟着嘴,“我们经历司无缘无故挨批,真是晦气!”
“幸亏就是我和邵海写书面报告。”卫昕拍着陈典吏的肩膀,“这两日休沐,明日经历司可能要开会。赶紧回去休息,别磨蹭了!”
陈典吏的名字叫作陈禾,字芷予,和卫昕是同一批通过女官考试的学生。
“那头儿我先回去了。”陈禾笑容腼腆。
“去吧。”卫昕说道。
昭成观就剩下校事府的吏员与御史台的官员,以及左右金吾卫的士兵。
“每个居室门前站着两名士兵,不准道观的人自由出入。”宇文泰吩咐说道。
“另外,校事与金吾卫士兵一起站岗。”张琛说道,“严查昭成观后门,三清殿以及其他殿宇。严防严控,不能放过一人。”
金吾卫士兵与校事领命而去。
邵海和卫昕骑着马,卫昕用马鞭拨开树的枝叶。
“云舒,我一会儿把姐接回家。”邵海说道,“昭成观不会牵涉到我姐身上吧?”
“云川,你可是想太多了。”卫昕笑容明媚,“你姐要是在道观,糊里糊涂死了算谁的?论查案,若是校事府输了,就是拿姜南和余熹的性命连着他们的九族赔给窦艾算了;但是余熹和尤帘是校事府的吏员,大庭广众揭穿了昭成观的真面目。乾坤朗朗的大周,居然发现道观残害女子且死者有校事府的人,这事就闹得大了。”
“可是姜南是我姐夫。”邵海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错,姜南本来是一个意图行刺窦艾的贼子。”卫昕眼神流转,“现在姜南演变成奇女子了。你说校事府会不会大张旗鼓地宣扬?”
“锦衣卫彻底败了。”邵海摇摇头,“校事府踩着我们锦衣卫的兄弟了。”
“不止,窦家彻底败了。”卫昕眉开眼笑,“你可得保住绿雪。”
“那是自然。”邵海说。
张宅,正厅。
邵令看见卫昕与邵海进了府,问:“稚颜如何了?”
“昭成观被包围了。”卫昕眼神流转,“柔嘉姐姐,若是官府的人问你,是否认识姜南?不要全盘托出。”
“姐姐,你就说姜南是个哑巴。”邵海说道,“他做什么事情,你不知情。你不知道他伤了窦艾。他还打伤了你,就是这样。”
“他没有......”邵令说,“他是......”邵海“砰”得一下,打着了邵令的脖颈,脖颈变得淤青。
邵令晕倒在地。
“云川,你下手够黑的!”卫昕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锦衣卫的人。”
“一会儿,我把我姐放在一片空地上,等天明了,买通小厮。”邵海托着腮说,“再报给校事府和御史台。”
“善后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你来做。”卫昕摇摇头,“窦太后今晚注定无眠啊!”
卫昕领着邵海来到后门,邵海的肩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万事小心!”卫昕说道。
“好,休息去吧。”邵海拍拍她的肩膀。
卫昕闺房。
卫昕梳洗完毕,吹熄了灯,躺在床上。
辰时。
卫昕感觉有玉佩划在脸上,她揉揉眼睛,看见眼圈发黑的宇文泰。
“逾明,你回来了。”卫昕说道。
宇文泰脱了外服,然后就躺在床上。
“先让我睡会儿。”宇文泰抱着抱枕,“张琛和郭济还在排查,我们轮流值夜。”
邵海穿着黑衣,戴着面罩,来到草丛旁将邵令放下。
昭成观。
郭济和张琛正在排查失踪的道士。
他们两人来到恒愿居室,然后敲着门,没人应答。
“恒愿娘子?”张琛敲着门,“恒愿娘子?我是校事府的副使张琛。”
“会不会里面没人呢?”郭济凑上前。
两人推着门,发现门上锁了。
金吾卫士兵将门踹开,发现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这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郭济拿起包袱,看向张琛。
“这是要约定好与人出逃的样子。”张琛推测说道。
“张副使,有人报案,在草丛边发现一名女子。”校事行礼如仪,“是恒愿娘子。”
“昏迷?”郭济问道,“草丛?怎么感觉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你们几个先把悟愿娘子送回邵家,并向他们说明情况。”张琛说道。
“是。”校事领命而去。
尤帘与余熹来到恒愿居室。
“下官余熹见过副使,见过佥事。”尤帘说道。
“下官尤帘见过副使,见过佥事。”余熹说道。
“邵令现在找着了,昏迷不醒。”张琛试探说道,“这个姜南算是我们校事府的人?”
“姜南想加入校事府,我们说要她将刺杀窦艾作为考核目标。”余熹说道,“很明显,她失败了。”
“恐怕姜南另有其人吧。”郭济说道,“绝不会是冰室里的女子吧。”
“下官行事不当,请副使与佥事责罚。”余熹和尤帘异口同声。
“罢了。”张琛扶着额头,“姜南是死是活不重要,最主要昭成观已经烂成一摊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