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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朝_若酒【完结+番外】(170)

  “夫人英明。”张琛说道。

  “从五品著作郎裴绛,此人可用吗?”卫昕转移话题。

  “夫人是看了他的《论史学的精神》吗?”张琛接下话题。

  “嗯。”卫昕说,“他的言语暧昧不清,似乎在映射卫炎与李魁的案子有些许差错,你怎么看?”

  “夫人。”张琛正色说道,“主公将卫昕的母亲卞夫人接入张宅,与夫人作伴,算是夫人的母亲。”

  “是。”卫昕点头。

  “卫炎与李魁是谋反案,主公这次借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个当口,赦免卞夫人。”张琛说,“主公在金城,抵住不少风言风语,若是夫人您将此事提溜出来,恐怕为时尚早。”

  “这个是。”卫昕喝着茶,“裴绛算是寒门,且与顾分不对付。我喜欢说话坦荡的人。”

  “谢夫人。”张琛说。

  樊城,甄府。

  “主子,韦汾带领五千兵马进入凉州。”仆人来报。

  孔辉与甄寂对视一眼。

  “你下去吧。”甄寂说道。

  “是。”仆人领命而去。

  “宇文泰难不成不剿匪?”孔辉问道。

  “障眼法。”甄寂说,“现在先把人员调离,给文展一种错觉。”

  “凉州挨近樊城,这对我们来说很危险呢。”孔辉正色说道。

  “怕什么?”甄寂不以为然,“我已经派了斥候,严密注视凉州方面的动静,何况只有五千人而已。半个月后,文展已经将宇文泰剿除,我们可是安稳度日。”

  “嗯。”孔辉说,“宝运皇帝还在宇文泰手中,万一来个山陵崩,宇文泰难辞其咎!”

  “我们坐山观虎斗。”甄寂认真说道。

  文定四年,一月初十。

  未时。

  二当家裘佴领着两个男子来到猎豹山。

  一个白净模样的男子,叫作丁义;一个稍微瘦高的男子,叫作马鹰。

  两人来到把门面前。

  “爷们哪里来?”把门陈三问道。[2]“称不起爷们,兄弟在张九爷家吃饭。”丁义说。

  “报个蔓吧。”陈三说。

  陈三的意思,是叫两位报个名字。

  “尖子蔓。”丁义说,“字义。您叫我小义就行。”

  “压脚蔓。”马鹰说,“字鹰。您叫我鹰就行。”

  “尖子蔓”的姓氏就是“丁。”“压脚蔓”的姓氏就是“马”。[3]陈三点点头,然后命人给他们眼睛带上黑布,领着两名男子进入正厅。

  进入正厅,一名男子端坐在猎豹椅上,身上的皮毛就是猎豹皮。

  只有这名男子端坐在猎豹椅上,其他当家尚未露面。

  “小义,鹰。这是我们文大当家。”陈三骄傲说道,“快见过大当家。”

  “小的拜见大当家。”丁义与马鹰行礼如仪。

  “你们从哪里来?”文展眼神冰冷。

  “张九爷。”丁义说道。

  “陈三,递张帖子,将我干爷请上来。”文展说,“让干爷看看这两个兔崽子。”

  “我想干爷了。”文展说。

  “是。”陈三说。

  “华子。将两位带下去,先好好看管。”文展说。

  “是。”华子道,“两位这边请。”

  丁义与马鹰微微屈身,向后退几步,然后跟着华子离开。

  丁义与马鹰重新被土匪蒙上眼睛。

  酉时。

  张宅,正厅。

  卫昕一袭水色缕金翠竹菱锦棉袍,梳着朝云近香髻,戴着竹叶耳饰。

  她喝着茶,趁着喝茶功夫,仔细打量裴绛。

  裴绛大概二十岁上下,丰神秀逸。

  “著作郎。”卫昕叫道。

  “国公夫人。”裴绛微微低头。

  “你写的文章很好。”卫昕称赞说道,“你是对卫炎的案子,有什么疑惑吗?”

  “微臣不敢。”裴绛说道。

  “放肆。”卫昕将茶盅搁下,“你说案子不能翻来覆去,也就是说,你不服气此案的判决?”

  “夫人,请容微臣辨明。”裴绛微微屈身。

  “说。”卫昕重新喝茶。

  “夫人。这个卫炎与李魁的谋反案,最开始,是一首诗。”裴绛说,“不知夫人是否阅览过卫炎的诗句?”

  卫昕透过他的话语,似乎又感觉到父亲在将州吟诗作对。卫炎的血肉,在熙宁二年的六月,彻底融化了。

  一骨血水,骨头都是脆的,片片的肉。

  光影从远到近,逐渐仰洒正厅房梁,然后投入至卫昕的脸庞。

  残阳嗜血,杜鹃啼红。

  “我父亲与他是朋友。”卫昕坦然说道,“自然是读过的。”

  “你读过吗?”卫昕蛊惑似地问道。

  “卫风宜春色,炎夏配青荷。必凉瑟秋潭,反冬横刀去。”裴绛说,“卫炎必反。”

  “裴大人不愧是读书人。”卫昕正色说道,“居然深知词句之奥妙。”

  “不敢当。”裴绛说,“夫人对卫炎有什么看法?”

  “才华横溢,没想到他居然能弄出谋反的事情。”卫昕正色说道。

  “国公爷显然不是这样的看法。”裴绛说,“他让卞夫人住在张宅,与您为伴。这是内有玄机啊!”

  “你想升官吧?”卫昕一语中的,“不过用这种方法,恐怕不能入人眼吧。”

  “夫人,若是觉得在下不堪入眼,何必召见在下呢?”裴绛说道。

  “你很伶俐。”卫昕点头,“你要是去一趟御史台,可能就没怎么伶牙俐齿了。”

  “要是臣子没有忠言,社稷如何存在?”裴绛说。

  “你是忠臣吗?”卫昕反问道。

  张九爷坐着轿子,进入猎豹山。

  他仙风道气,一袭松青道袍,是个读书人。

  张九爷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抽着水烟。

  啪嗒啪嗒地抽,他抽得不亦乐乎。

  进入正厅,乖仔文展屈身行礼,说:“干爷。”

  “乖仔,什么时候想起老头子?”张九爷烟不离手,“怎么把我请上山来?”

  桌面上摆着丰富的饭菜,猪油煎油盖浇饭,臊子面,羊肝饼,兜猪肉,光明虾脍,凤凰胎,糖蟹等。

  “干爷,今日陈三领了两个人上来。”文展眼神流转,“我想请干爷掌掌眼。”

  “什么人呢?”张九爷缓缓放下水烟。

  “陈三,将那两个人领过来。”文展吩咐道。

  “是。”陈三告退。

  “张夫人,经史不能荒废。”裴绛吹着茶沫,“夫人在敦州待过,那里的风土人情,想必夫人不能忘怀吧。”

  “敦州是农奴问题,农奴生死温饱尚未解决,还谈什么读史明理,风花雪月?”卫昕眼神赤热,“你不是为了穆国公,你是想钓鱼?”

  “夫人睿智。”裴绛说道。

  陈三将丁义与马鹰领了进来。

  张九爷微微眯起眼,看着两人。

  “干爷,这两个人说是您介绍的?”文展胸有成竹,“您认识他们吗?”

  张九爷走过去,用水烟杆微微抬起他们的脸。

  “哟,这不是小义吗?”张九爷凑过去。

  “见过干爷。”丁义行礼如仪。

  “文展,你这个乖仔,老爹介绍的人,你不信吗?”张九爷脸色铁青。

  “不是。”文展陪着笑脸,“干爷别误会。这是怕山中混了些不干净的人。”

  “什么不干净?”张九爷说,“我介绍的都是忠义之士,从来不背信弃义。你把老爹的脸放在哪了?”

  张九爷生气得连吸着两口水烟,平复心境。

  然后他又摇了摇拂尘。

  “干爷,这宇文泰军队盘踞在山下,已经差不多十多日了。”文展解释道,“这宇文泰什么盘算,我不知道啊。”

  “你不动就行了。”张九爷放下烟杆,“他们从金城过来,粮食肯定不够。小看你呢,就不会把粮食带多。你好好当你的当家就是了。”

  “有干爷说句话,我内心平复许多。”文展摸着胸口,“干爷,我们先用饭吧。”

  “哟,还不快给小义他们松绑?”张九爷说道。

  “听干爷的话,给小义他们松绑。”文展吩咐道。

  一月十七日。

  猎豹山营寨。

  “我们的人已经进入几日了。”宇文泰左右踱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陈良说,“张九爷介绍我们的人进去,就是想归顺主公。民心要稳。”

  “嗯。”宇文泰点头。

  猎豹山。

  丁义左右摸索猎豹山,自古山中一条路,路径幽深,且土匪神出鬼没。

  粮草要断,熬不住了,这些人才会下山的。

  通过几日的观察,丁义发现堆放粮草起码有三处。

  猎豹山到处都有巡逻,想下手的机会可不多呢。

  丁义趁其不备,在粮草堆放处,连着一条麻线,这火折子一点燃,谁也查不清粮草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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