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之虎,好名字。”卫昕摸了摸司马婋的脸蛋,“婋儿,婋儿。”
“太凶了!”张佳说,“女子太凶,那可怎么好?”
“女子同男子一样。要是女子为将,也可以安邦定国!”卫昕说。
“你和秦公这么些年。”张佳左右思虑,“你该要个自己的孩子。”
“我暂时要不了。”卫昕实话实说,“我无意于此,且张九爷说我身子还未调理好。”
“也是。”张佳抱着司马婋,“这种事情也急不来,慢慢来。”
张佳让乳母把孩子抱走。
“我听说。”卫昕喝着茶,“盏城的棉花供不应求?”
“是。”张佳说,“去年棉花收成不太好,”卫昕等待她的下文。
“秦公要的棉衣,我们都是交单交货。”张佳摇着扇子,“生意耽搁了些,不过将士们出外拼死拼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四姐倒是想得通透!”卫昕眼神妩媚。
“秦公要休了梁怡?”张佳问道。
“听到风言风语了?”卫昕反问道。
“诶。”张佳搁下扇子,“自家姐妹,你就别给我兜弯子。云舒,这是迟早的事。我们家的堂兄弟最近找上我,还有不疑,说想要差事。”
“不能答应!”卫昕一语中的,“好男儿志在天下,功名利禄该自己去挣!怎么能找上你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张佳点点头,“后来,我打发他们回敦州了。”
“嗯。”卫昕眼神流转,“这种不正之风一定要遏制,要是都靠关系,秦公和我这么辛苦,是做什么呢?”
张佳微微一笑。
“夫人。”管家说,“外面一个叫作余白的,要找张夫人。”
“让他进来。”张佳说道。
“司马夫人。”余白行礼如仪,“夫人,秦公说有要事与夫人商量,还望夫人回去张宅。”
“小妹,既然是秦公有令。”张佳柔声说道,“我也不好留你。快些回去吧。”
“四姐,那我先回去了。”卫昕微微欠身。
卫昕回到张宅。
张宅,书房。
“回来了?”宇文泰眼神温柔,“今日与你四姐说了些话,心情舒畅了些?”
“当然。”卫昕不以为然,“有什么事吗?”
卫昕在水盆净手,宇文泰环抱着她,卫昕后脚跟一踹,正中宇文泰的小腿。
宇文泰闷哼一声。
“已经差不多三日了,该消气了。”宇文泰搂着她。
卫昕扭过脸,不想理他。
七月二日,朝中大臣说,宇文泰应该晋为秦王。宇文泰左右推脱,但是内心暗爽。他与幕僚们商议,答案不置可否。郭济的意思是秦公应该攻下北朔,再谈晋为秦王的事情。宇文泰得不到心中答案,然后转来问卫昕。
“樊城民心未稳,先将北朔攻下来也不迟!”卫昕柔声说道。
“难不成,我在南疆实行的政策,还不足以封为秦王吗?”宇文泰皱着眉头。
“当然不能。”卫昕直截了当。
宇文泰与她辩驳两句,后来两人就吵起来了。
宇文泰在幕僚处受挫,卫昕不同意他这么快称王。他不高兴,就在客房将就一晚。后来,他睡醒感觉不太妥当,就过来找卫昕,卫昕看见他,把他当空气,晾着他足足两日。
“我错了。”宇文泰搂着她,“这个称王的念头,以后再说。”
“真的?”卫昕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宇文泰拉着她的手,“我若称了王,这公侯送的小美人就多了,我暂时不能驳他们的面子,总得要腾地方安置那些女子。爱妻你不开心,我可怎么办?”
“你如果要小美人,我就回南疆了。”卫昕正色说道。
“我只要你。”宇文泰蹭着她的额头。
“你多大了?”卫昕拨开他的脸,“说正事。”
“陈玄说,已经暗通守城侍卫,明日子时,放我们的兵马进去。”宇文泰说。
“要是关门打狗,怎么办?”卫昕眼神冰冷。
“我写信给韦汾,先拨三万人进入樊城。”宇文泰摊开地图,“同时,分别派将军带领五千军士把住各处城门,防止潘顺离开。”
“嗯。”卫昕说,“这样不管是诈还是真,兵力起码还是能保存的。”
七月初六。
子时。
潜入樊城的兵士搞定守城将士,然后摇着红旗。另外三个兵士立马下来开了城门,下了足量的油。
南疆士兵进入樊城。
樊城,节度使府。
“大帅,醒醒。”廖管家说,“敌军进城了!”
潘顺喝得烂醉如泥,怎么都拍不醒。
廖管家干脆一桶冰水淋下去。
“大胆!”潘顺瞬间清醒。
“大帅,快走啊!南疆兵进城了。”廖管家说。
潘顺出了房间,只见节度使府火光一片,将士们奋力厮杀。
廖管家拉了一匹马,说:“大帅,快走!”
潘顺骑上马,拿着大斧,咔咔地乱杀,一路直奔,冲出重围,就要到平则门。
“叛贼休走!”常康叫道。
第175章 秋分
十余骑人马护送潘顺冲出平则门,其余人马锁在樊城中。
“冲啊——”南疆兵士冲向敌军。
七月初八。
廖画与常康收复樊城,樊城一片焦土。
常康带领军士在樊城附近巡逻,看见百姓的尸体堆积成山,看向士卒,说:“收敛好尸体,看是否有亲人认领,若无人认领,就予以厚葬。”
“是。”兵卒告退。
张宅,书房。
宇文泰获悉樊城收复,兵士死伤不多,大概五千人左右。
“写信。”宇文泰看向卫昕,“修常,子客辛苦了。两位将军现在樊城整顿兵马,休养生息,八月初十回来复命。赐”“一个月时间,会不会生变?”卫昕挑着眉。
“赏赐修常,子客绢帛各十万匹。”宇文泰说,“张九爷为监军,前往樊城。”
“如此安排,是乃微妙。”卫昕磨着墨说,“万一两位将军请战,要入北朔,这功劳岂不是更大?”
“嗯,云舒之意,亦是我虑。”宇文泰摸着髭须,“原地休整,他们应该不会生事的。”
卫昕微微一笑。
廖画看着信,递给常康。
“秦公不太放心我们俩,要张九爷做督军。”常康说道。
“我们这次倒是顺利。”廖画说,“秦公不想攻取北朔,我们领命就是了。”
“陈玄送女过来,要献给将军,保一媒亲事。”常康喝着茶。
“这......不太妥当吧。”廖画实话实说,“我家中已有妻妾。再说收复樊城,是秦公运筹帷幄,且我们将士奋力厮杀。”
“那我代将军,回绝就是。”
“报!”兵士奔跑而来,“陈玄携家人拜见将军。”
“请。”廖画皱着眉头。
“事到如今,见了再说。”常康说道。
酉时。
廖画正坐主位,常康与其余两位将军居左,陈玄家人居右。
“将军真是器宇不凡。”陈玄摸着胡子说,“秦公有此猛将,何愁不得天下!”
“陈公过奖。秦公运筹得当,将士浴血奋战,我等只是侥幸。”廖画语言谦逊,“现在樊城解放,诸事烦忧,还望陈公能襄助一二。”
“这是小女。”陈玄示意一女子向前。
只见这女子身穿湘色交织绫直裾,梳着随云髻,温婉动人。
“小女,这是廖将军。”陈玄说道。
“见过廖将军。”女子行礼如仪。
“廖将军。小女在深闺之中,仰慕将军许久。”陈玄眉开眼笑,“我想将小女许配给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女子微微抬起头,看见廖画俊朗不凡,又害羞地低下头。
“不可。”廖画直截了当,“我已过而立之年,与女郎岁数相差太多,恐耽搁女郎。且家中已有妻妾,望陈公体谅。”
“小女伺候将军,是小女之福。”陈玄说道。
“不行,不行。”廖画说,“樊城才刚收复,城中诸事繁杂,且还要重修建筑。秦公命我在此休整,要与民休息,防止敌军再来。”
“既然如此,老夫不再强求。”陈玄说道。
“多谢老先生厚爱。”廖画微微欠身。
七月初十。
张宅,正厅。
“这次司马错的棉衣大概十五万。”宇文泰喝着茶,“大军八月回到金城,九月攻取凉州,不知是否妥当?”
“主公,秋分时节可以收割水稻。”郭济说,“九月行军,我们正好打北朔凉州。虽说桓潭两家不喜主公,但是天意如此,主公是得民心,看到潘顺的行为,想必他们不会助纣为虐。”
“嗯。”张琛眼神流转,“主公,现在收复樊城,休整两个月,趁着军心向前,一举歼灭凉州。争取十二月以前,将北朔四州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