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卫昕正色说道。
芸香进入正殿,向阴绶及卫昕行礼,说:“太后,张夫人。张夫人,幕僚们说有要事相商,请夫人尽早回秦公府。”
“月治国似乎有大举进犯东闵之意。”芸香说,“月治杀入益州,烧杀抢掠,还掳掠人口有三万人。”
“太后,到此为止吧。”卫昕抬起左手,“现在月治要入侵东闵,情势危急。幕僚们还在等我开会。臣妇告退。”
卫昕走出殿外。
一盏茶功夫,卫昕回到秦公府。
幕僚们正要行礼,卫昕解了斗篷,说:“不必多礼。”
“张夫人。这次月治国来了大概十万人,声势浩荡。”张琛说,“方俊说要金城拨钱粮一百万,马匹三十万。”
“狮子大开口。”卫昕眼神冰冷,“如今秦公还在对北朔用兵。方俊有二十万的兵,打不过月治国?”
“我们看了军情奏报。”练宥说,“还是得派个知心人去,充当监军,带着钱粮和马匹。”
“一百万肯定给不了。”卫昕说,“将此事奏报秦公。”
“是。”练宥与张琛异口同声。
亥时。
灯州城外大营。
宇文泰阅览信件,说:“月治入侵东闵,方俊防卫不当,还要索要钱粮一百万,三十万马匹!”
“主公,能给则给。”郭济宽慰道,“现在我们就差临门一脚了。”
“好。”宇文泰眼神倨傲,“先取下北朔,到时我会向方俊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主公英明。”郭济行礼如仪。
三月初一。
北朔,灯州。
春回大地,尽管北朔天气依然恶劣,但是人马均已得到休息。宇文泰带领二十万大军,夜渡水仙河,一人换两匹马,足足四天四夜。然后,大军来到玉峰山,马不停蹄,翻山越岭,来到凉州。
三月十二。
卯时。
北朔,凉州。
北朔节度使府。
“报!”兵士进入正厅,“大帅,宇文泰,他,他来了!”
“好小子。”潘顺咬牙切齿,“他妈的来到凉州了!东闵的死活他不管了!”
“是。”兵士说,“城外足足有二十万大军!”
凉州,城外。
宇文泰穿着铠甲,骑着马。
身后大军威风凛凛。
城门打开,铁甲军开道。
潘顺出了城,眼神满是不屑。
“宇文泰,东闵出了事。”潘顺开口道,“方俊向你要钱要粮,你怎么就给他呢?”
“因为他不是废物。”宇文泰言简意赅。
“我不是孬种。”潘顺咒骂一声,“宇文泰,你来跟我决一胜负!”
“主公。”廖画说,“我愿意与这厮战上几个回合。”
廖画拿着清霜斩丨马刀,奔袭而来。
铛。
潘顺拿着斧头,与斩丨马刀抵住,双方马匹旋转。廖画的斩丨马刀略胜一筹。
嚓。
廖画力量集中,咬牙切齿。
潘顺将士擂鼓助阵。
半个时辰,双方胜负依然未分。
廖画的斩丨马刀袭向潘顺马匹耳朵,潘顺的马为了避着刀,差点将潘顺掀翻在地。
潘顺佯装几下,实在不敌,骑着马逃回城中。
“攻城!”宇文泰拿着序川刀,脱了刀鞘,“杀!”
军队席卷,奔向凉州城墙,城上箭宇万千。
他们将投石车推向中间,有些军士搭上云梯,而守城士兵用石头袭击南疆兵士的头部,使其倒地不起。
恶战,血腥残忍。
投出去的石头,砸向城墙,城墙的砖块已经开始脱落。
这场战事,直到酉时,北朔军才鸣金收兵。
这次宇文泰损失一万人马,但是潘顺损失将近九万人马。
三月二十八日。
这十几日,双方小打小闹,且潘顺元气大伤,不敢恋战。
亥时。
潘顺带领三万人马,出了城,想要趁着夜色,偷袭宇文泰。
但是,宇文泰营寨中空无一人。
营寨中全部都是白布,有二十五个白色帐篷,感觉鬼森森的。
潘顺向前,进入白色帐篷。
帐篷里面挂着玻璃瓶,下面连着引线。
“这是什么呀?”军士相互交头接耳。
火苗快速窜上引线。
“啊,中计了!”潘顺说,“不要碰那些瓶子。”
已经太迟了!
五万南疆兵士万箭齐发,定要白色帐篷成为北朔兵士的葬身之地。
啊。
惨叫声层起彼伏,士兵身上着着火,困在着白色天地里。
另外常康带着十万人马已经开始攻城。
“一,二,三。”兵士异口同声,十几个兵士抬着檑木,“一,二,三。”
一些兵士则飞檐走壁,进入城墙上,与敌军厮杀。
城门终于撞开了!
兵士骑着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凉州。
守城将士始料未及,有些仓皇逃窜,有些奋力抵抗,免不了成为南疆兵士的刀下亡魂。
“秦公。”兵士行礼如仪,“我们已经捉住潘顺了。”
潘顺跪倒在地,鼻青脸肿,且兵士将他五花大绑。
“主秦。”兵士骑着马,“报告秦公。常康将军攻入凉州,直奔节度使府。我们已经将潘顺的一家老小捉拿。”
“主公。”廖画说,“凉州解放了!”
四月初一。
凉州刺史薛静带领刺史府吏员,以及城中百姓,出城投降。
凉州解放。
第181章 休书
文定六年,四月初五,北朔彻底解放。
宇文泰奉宝运皇帝旨意,带领大军,在四月初九回到金城。
四月初九,戍时。
秦公府,书房。
宇文泰一袭淡黄色刻丝直缀,头戴小冠,看着奏章。
卫昕推门而入,身后的芸香拿着食盒。
“逾明。”卫昕粲然一笑。
卫昕示意芸香向前,芸香打开食盒,里面装着乳酪,还有玉露团。她将点心放在书桌上,然后离开。
“过来。”宇文泰将手递给她。
卫昕顺势坐在他的腿上,问:“在看什么?”
“给你官复原职。”宇文泰提笔写了“准”。
“潘顺还有他的家人被押进金城。”卫昕眼神流转,“以谋反罪论处?”
“嗯。”宇文泰靠近她的耳边。
“皇帝诚心咒你,我实在气不过,叫人将他拘禁起来。”卫昕试探道,“我没预先通知你,你不会怪我吧?”
“先斩后奏。”宇文泰戏谑道。
“二爷不领情,下次我就不那么多事了。”卫昕把玩着玉佩。
“我实在欢喜的很。”宇文泰搂着她,“没想到你也会有为我出头的时候。”
“这么多年。”卫昕捏着他的耳朵,“你还戏弄我。”
“好了。”宇文泰掰开点心,“吃点甜。”
“太甜,粘牙。”卫昕撇过脸。
“热茶一杯。”宇文泰将茶水推到她面前。
“北朔解放。”卫昕吃着点心,“幕僚们的意思,你还要再进一步。”
“迟早的事。”宇文泰说,“刘氏宗亲一帮子人,还在鼓动小皇帝,要杀我。”
“别急。”卫昕眼神赤热,“我们杀了潘顺。不是还有东闵嘛?现在方俊正在与月治人周旋。”
“你的意思?”宇文泰吃着点心。
“我感觉,东闵的事情让方俊处理,这要钱要粮,有邵海去。”卫昕喝着茶,“邵海是东闵人,这水军曾经助我们打下南疆。那么,要是东闵水军将兵刃对准自己家乡,难免会生恻隐之心?”
“稳住方俊。”宇文泰说,“他也不敢太过分。”
“那是。”卫昕蹭着他的大腿。
“又撩拨我?”宇文泰亲着她。
“二爷,我实在冤枉。”卫昕眼神妩媚,“你可是秦公,我怎么敢?”
宇文泰拉着她的手,缓慢向下,勾对了位置。
两人耳鬓厮磨,宇文泰被她勾出火。
四月十一。
秦公府,正厅。
宇文泰写休书一封,递给梁怡,并且决定派遣侍卫护送梁怡回到建城。
卫昕与舒琳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梁怡,你我婚事到此为止。”宇文泰说,“现在你收拾行李,回去吧。”
“我哪里还有什么家?”梁怡泪如雨下,“你把我送回建城,哪有我的立足之地?”
“就这么定了。”宇文泰说,“今日酉时启程。”
“行。”梁怡自知宇文泰决心已下,不再言语。
未时。
卫昕院子。
梁怡走进院子,在庭中等候。
“梁夫人。”芸香说。
“我与你家夫人告个别。”梁怡言语温柔,“就说两句话,麻烦你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