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惊喜地睁大了双眼,问:“苗丫也能上大学吗?”
苏窈乐道:“你要想上大学,就得好好学习,得考上去。”
夏苗问:“是不是像娘去县里考试那样?”
苏窈点头:“差不多。”
夏苗:“那苗丫要去上学,也要考大学。”
还是不懂上学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憧憬了起来。
沈靳摸了摸她的脑袋:“尽管学,爹娘都会把你和弟弟供上大学。”
苏窈转头问他:“你今晚还睡小房间吗?”
沈靳摇头:“回来睡。”
不能抱着媳妇睡,还一个人睡小房间,总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苏窈也就和他去搬床,把两张床拼在一块,四个人挤一挤。
第二天沈靳又把小床搬回了小房间,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图的是什么,一清二楚。
两个都不算是孩子的亲爹亲娘,还真干不出在孩子眼皮底下办事这一出,更别说才是第二回。
但这一回生,二回熟。
一到晚上,两人都默契得很。
沈靳一直忙进忙出,洗衣服,打扫卫生,苏窈则早早就哄孩子睡觉。
等孩子睡了,才不过八点。
苏窈拉了灯,只一盏火水灯,就悄悄地到隔壁屋找沈靳了。
沈靳在小床上坐着,见到苏窈,小声问:“孩子都睡了?”
苏窈点头。
两个正经的男女关系,偷偷摸摸得好像是偷情的男女一样。
两个人相顾无言了一会,沈靳往里挪了挪,问她:“要上来躺一会吗?”
这哪里是问她要上来躺一会,分明就是……
苏窈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假正经。”
苏窈才躺下,沈靳就被子拉了上来,盖住了他们俩。
在被子底下嬉闹了起来,但都收着声,免得吵醒了隔壁屋的孩子。
*
年初三,刘欣荣天没亮就背着堂妹,前边挂着给小背篓敲了门。
清清现在情况好一些了,能下地走一会路了,最起码是能自主解决大小便的问题,都不需要人帮忙了。
身体情况好了,也就改为每个星期扎两回针,至于推拿热敷,虽然每天都得做,但刘欣荣都已经熟练了,也就只需要苏窈扎针。
进了院子,刘欣荣把清清放下后,才把背篓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两只野鸡。
苏窈惊讶地看向两只还没断气的野鸡,不是很大,看着每只也就一斤重。
刘欣荣咳嗽了两声,踌躇地说道:“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进山里打的,一点诚意,别拒绝。”
听到刘欣荣咳嗽,再看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苏窈没拒绝,转头对沈靳说:“你杀一只,放点黄芪一块炖汤,留一只过两天送给霍老。”
刘欣荣忙道:“霍老先生那边我也送去了,这次运气好,逮了几只野鸡,也给老先生送了两只去。”
苏窈点了头,笑了笑:“那我就厚着脸皮都留给自家吃了。”
她扶着清清进了屋子,扎了针,问她:“你哥留了野鸡吗?”
清清小声说:“其实哥哥为了补贴家用,偶尔会进山打猎,我偶尔也能吃上荤腥。”
苏窈点了点头,提醒:“这话可不能往外说。”
清清:“我知道的,但我信嫂子。”
苏窈笑了笑,说:“一会吃了饭再回去,我给你哥熬点药汤,看他这样子,肯定是感冒了,可经不起熬。”
苏窈扎了针,烧旺火盆就出了屋子,去煎药。
顺道让沈靳多下一点米。
沈靳往外头瞧了眼帮忙带孩子的年轻男人,问她:“我不在家,那刘欣荣也送吃过来?”
苏窈剜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还能是人见人爱了不成,还这么防着?”
沈靳理所当然的说:“我家阿窈这么好,有人喜欢那也是正常的,我还能不防着。”
苏窈被他的话逗笑了:“我虽然有点好,但也没那么好。”
沈靳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低估了自己,我被你吸引从来不是日久生情,而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苏窈闻言,看向他时,忍不住笑了又笑。
“别说那么多好听的话,我会当真的。”
沈靳低下头继续拔鸡毛,无奈一笑:“说真话,你还当我说甜言蜜语了。”
苏窈却是笑着不说话。
也难怪这么多的人喜欢听甜言蜜语,她也爱。沈靳的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听着就是觉着顺耳,觉着心情好。
第133章 第133章 发狠的大嫂
年初七,是李家父子从农场离开回家的日子。
把孩子托给七婶照看,苏窈和沈靳就去了杨树生产队。
苏窈还想说在生产队外头等等三姐和三姐夫,可就巧了,还没到生产队就遇上了他们。
沈靳也就推着自行车一块走着去。
陈大国问沈靳:“去了李家,我该说些什么?”
沈靳:“我们只是过去震慑震慑他们父子俩,话越少越好,所以姐夫也不用说什么,由我来说几句就好。”
陈大国心里有数,也就点了头。
李春兰挽着小妹,低声问:“去年你见到爹和大哥的时候,怕不怕?”
苏窈知道李春兰是因为对她爹和她哥还有很深的阴影,时隔多年还是会忐忑不安。
苏窈道:“有些怕,但不多。主要还是怕他们会伤害孩子们,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让我防不胜防。”
虽然忐忑不安,李春兰还是感叹了一句:“小妹你开始认字之后,这说话都像是文化人了。”
苏窈笑了笑:“有吗?”
李春兰重重点头:“当然有,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等今年的收成好了,多的粮食就换钱,让大军去上学识字。”
苏窈:“能读点书,多认点字,好歹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
李春兰笑道:“孩子他爹也是这么说的。”
眼瞅着越来越近杨树生产队了,李春兰就越发的不安,挽着苏窈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苏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用担心,有姐夫和四哥在,那父子俩硬气不起来,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李春兰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着背脊往杨树生产队去。
这会还没开始上工,也不去谈亲了,基本上都凑在生产队的路口唠嗑。
唠嗑的无外乎都是老李家父子俩的事。
今天一大早,就看到有个人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灰溜溜地进了生产队。
仔细一看,这不是老李家去了劳改的父子俩吗?
怎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李老汉怎么就这么老了,而且就是那李老大头发也白了一半,父子俩都面黄肌瘦的,看着好像风一吹就倒。
今天上午刚回来,这女儿和女婿就来了,肯定不是来探望的。
这对父子怎么去的劳改农场,他们可都清楚得很。父子俩趁女婿在农场改造时,想绑了女儿换彩礼,没想到人家生产队团结,直接把他们扭送了公安局。
夏老四那人,虽然现在改过自新了,可那根就是锱铢必较,记仇的,这些可改不了。
这次不是来看望的,那就是教训来的!
看着他们走远了,村民也悄摸地往老李家去。
苏窈他们还没进门,就在外头听见李家老大大声吼:“还不快把吃的端过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们!”
沈靳一脚踹了摇摇欲坠的院门,声响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李老大看到沈靳的时候,手里的棍子“哐当”地落了地,惊得瞪大了眼,白了脸,连连后退:“四、四妹夫……你怎、怎来了?”
来了四个人,但李老大一眼就只看到沈靳,可见沈靳给他留下的阴影有多深。
苏窈朝着屋檐下的三母女笑了笑,说:“嫂子来了咱们家拜年,自然要来回礼。”
老李家后边盖的屋子都倒了,所以后边大嫂和几个闺女都住到了老房子。
现在父子俩回来了,说不定连老房子都不能住了。
几个人进了院子,沈靳说:“上回大嫂来拜年,是我和姐夫去做饭,怎么说,这回都是大哥去做饭,是不是?”
他看李家老大,一挑眉。
李家老大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说:“我做,我做!”
说着就跑到厨房去。
沈靳:“大嫂,岳父在屋子里头?”
李家大嫂点了点头。
这父子俩一回来,听到周二花死了,一点伤心的劲都没有,反倒是看到房屋倒了,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