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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辛龙寺_Aash【完结】(117)

  ∽

  当天晚上天降大雪,罗莎蜷缩在几十铜币一晚的廉价民宿里,前后左右都是嘈杂噪音。

  民宿外种满橙林,夜风中扑来浓浓的草滴和月桂味,迷幻而美丽的幻影,她听到杂音混着人音,人们都在感叹雪下的太大了,壮烈至极。

  她枕在被子里,用娇嫩的心脏器官谛听着它们翩然下落,一瓣瓣像天使的羽毛,冷意柔和刺骨。

  后来雪花纷纷扬扬,万籁俱静,她又累又困地抱着羊睡过去,深夜惊醒发觉自己衣衫不整。

  何塞搂住了她的身体,用牙齿挨着她后颈皮肤,像暴躁的公兽那样衔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说过要放我走!”

  他反悔了,把她按在自己怀抱里,眼尾通红,凄艳又焦虑,在她离开后同时,何塞开始想失去她该怎么办,摔东西杀人都无济于事,他无法容忍她就这样离去。

  他抓着她的身体,沉浸地把头埋在她头发里,深深吸一口气,权力倾轧的味道令人沉醉。

  在那张窄小的床榻上,肢体交叠,摇晃作响。

  “放开我。”

  “放开你去找麦克拉特?”

  他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一道。

  麦克拉特说要带她一起私奔,他们两个叛徒不约而同地黏糊共谋。

  何塞伏在她胸口,对她指责:“你对我不忠,总是背叛我。”

  在面对她时他是如此诡异多疑,

  她还会背叛他吗?

  还要背叛多少次?

  血流冲顶暴烈,他发觉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卑微与恐惧。

  贵族的高傲使得他不可一世,永远不能低头。

  但是,但是,但是......

  失而复得的东西如此充满蛊惑。

  她就是这样轻巧地,屡次三番操纵了他的情绪,他在不受控制地滑向万丈深渊。

  何塞不敢想象到以后。

  他的儿子与她通奸,他为此感到愤怒,但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敢杀死她。

  害怕失去她。

  她是这世间仅存的他最害怕的东西。

  是这样么?

  他如此惧怕她,压迫她,对她近乎疯魔:“你为什么不求求我?”

  “求我把你留下。”

  “求我永远也不放过你。”

  可她只露出昏暗灯光下神情冷冷的一角,一句话都没说。

  他后怕地又开始闻她的胸口,麦克拉特来过了吗?

  他精神恍惚,意乱情迷,努力在她身上寻找自己儿子的气味,呢喃着:“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忘记他吧,说你只能对我忠诚。”

  罗莎冷笑了两声,她的头发披在身后,像燃之不尽的黑色烈火。

  “快说。”何塞语气强烈得近乎哀求,“说你跟麦克拉特从此断掉,只对我保持忠诚,我们还是回到原来一样。”

  “忠诚?你让我对你忠诚?那你对我呢,你心里装着罗莎蒙德!你呼喊的一直是她的名字!”

  何塞暴躁道:“不要称呼她的名字!”

  那个毁掉他的女人,她在他心里将永远是暗灰,一个永恒不死日夜缠绕的影子。

  “我只是她的替身。”

  “从来就没有什么替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何塞是如此厌恶那个女人,时间太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甚至已经模糊,但她带来的痛苦如厉鬼缠绕,难以磨灭。

  他把她揪过来,用大手手掌的边缘向后推紧她脸颊的皮肤,把它们都撑开,细察,凝视,就像刽子手捧起刚斩断的头颅。

  他冰蓝眼眸里藏匿着又酸又冷的东西,很痛苦地挤出笑意,那种微微露齿的尖尖笑容让罗莎发抖。

  但她必须说下去。

  “你的爱毁了,现在你要毁了麦克拉特的。”

  “你要他沿袭你的戾气与痛苦,一辈子处在煎熬中。”

  “看看你的样子啊,你也不过是一个想要掌控儿子的父亲。”

  何塞痛苦至极:“不要再说了,只要你对我认错,我们再回到当初一样,回到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会听你的,只要你对我说你错了。”

  “我的确是错了,错在当初救了你,你是一个魔鬼,何塞,给你人的心,你也不会有人的感情,比起我这样被销毁的奴隶,你才是真正的残次品!”

  他们窗外,暴雪如熊熊燃烧的海洋烈火,带着万丈光芒往下飘坠,仿佛无数的灵魂被融进黑夜里,最后雪越下越大,轰轰烈烈,这是第一区几十年来第一场大雪。

  第88章 Myachingsoul修道院……

  第二天醒来时,罗莎遇到了几十年来第一场大雪,列车票取消,交通系统停运。

  外面下着暴雪,她固执地要离开,一意孤行。

  漫天呼啸的雪花像灰烟一样坠落,她沿着雪一直走,雪地里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浅一些的很快被覆盖、抹平、光滑鲜嫩不留一点证明。

  在她步行去车站的路上,洛尔迦出现了,人流攒动,遗世独立,雪花像奶油泡沫般飘落,落在他聖洁无暇的发丝上,与他的白色法衣几乎融为一体。

  在她面前的是教廷势力,主教们身着红衣,庄严肃穆。

  他们给她的头顶披上黑纱,对她宣读罪名,按照规定她要下跪行禮,可神官拦住了他们。

  没有必要。

  洛尔迦凝望着天空,这里站着一个女人,她不会对着神低头。

  黑色长车停靠在远远的路边,注视着他们,眸光凝练的时刻,她跟随神官离去,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

  罗莎抵达修道院时已经很晚了,她抱着羔羊走在雪中,鲜艳美麗。

  修道院的数丈高牆用灰石砌成,光秃秃没有生气,牆壁的缝隙里灌满呼呼风声,深陷在无限阴天下。

  这里与世隔绝,常年关押的都是行为不检点的宗教犯,最不关心新闻时事的那类人。

  这里没人认识她,罗莎每天干活,劳作,很充实,走上了父母避世的老路。

  在她独自一人几乎忘了时间流速时,她的好朋友費德麗卡被调来了,費德麗卡开心地把她抱起来,对她说已经知道了她把表哥甩了的事。

  她们一起吃饭,坐在简朴的长桌前,摆着纯银使徒勺,饭前要例行禱告。

  “啊咧,小美人,怎么又见到你了呀?”

  罗莎抬抬眼皮,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

  到她。

  菠莉凑过红脑袋,热情地同罗莎握手,过去一些天她被关在最高等级的帝国监狱里,无聊之余把长得漂亮的男人都睡了一遍,军官们为了她内部起了矛盾,临走了有几个还用眼神坚持不懈勾搭她。

  上级似乎忘记了对她的处罚,狱长认为不能放任她胡闹下去,鉴于监狱的体罚与劳苦对她这种无可救药的坏蛋已经不奏效,應该去洗涤心靈的地方洗心革面,从靈魂根源更正。

  一堆聖骑士把她押送到了异端审判所名下的修道院,命她日夜在此忏悔。

  这里的修行虽然苦哈哈的,但菠莉混的如鱼得水,十分自在。

  費德麗卡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菠莉觉得自己很老实,男人们打架关她什么事啊,被关进来简直是无妄之灾。

  现在三人成了狱友,相处愉快,马上关系升华成为了好友。

  在这里苦修的都是悔过的女人,聖骑士在高墙外重兵死守,平靜压抑。

  她们每天都要做忏悔禱告,每当这时菠莉总会异常无辜,神父我有罪,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罪,但我显然是有罪的,那么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神官待在告解室内,靜静看着她编,她没有半点悔过的心思。

  实际上,她从帝国监狱转来修道院,这是从轻发落的罪名,至少表现良好不会留太严重的案底。

  以她偷窃的斑斑恶行,本来要下绞刑的,但似乎监狱方心意已决,坚持把她送来悔过。

  被关进来没几天,菠莉展露了骗吃骗喝的安逸天分,动不动就对着高大威猛的聖骑士揩油。

  她抚摸他们冷冷的铁甲,对他们头盔下的面容很好奇。

  圣骑们常年禁欲,没有人情,他们鲜少看到这样胆大包天的小贼。

  红头发的菠莉肤色洗白,臉颊上浮现雀斑,她看起来生机勃勃,能跑能闹,爬墙上树打滚样样精通,精力旺盛异常有活力。

  她神气的样子就像天底下没什么偷不到的,当她用手抚摸圣骑士的身体时,他们默不作声允许了她的行为。

  很快洛尔迦发现了菠莉的不妥行径,他严厉喝止她。

  菠莉当场可怜兮兮滑跪,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洛尔迦横绝蛮情,无动于衷。

  他知道这个小贼谎话连篇,是个撒谎精。

  她哭的梨花带雨,险些把他都骗了,实际上她为非作歹,恶行累累,在犯罪档案里连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要趁机勒索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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