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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画插画_江迟玉【完结】(297)

  宗少言不好意思又高兴地点头,等服务员走了就问:“郑才俊到底怎么了?”

  抄袭的事情毕竟是丞闻的私事,闻慈没有直说,只是道:“我和同学最近查了一些历年国内美术界的展览和奖项情况,发现郑才俊得过几个奖,我有一些疑惑——他都在画画上有所成绩了,为什么没有读美院,反而去读了文学院呢?”

  “这个啊,”宗少言恍然大悟,他左右看了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事我还真知道,郑才俊嘛,你别看他天天打扮的成绩很好的样子,实际上也就比我稍微强点儿。”

  他伸出小拇指,用大拇指比了一个指节,以显示就比自己强那么一点儿。

  “首都美院的分数线又不低,第一年高考他报的时候直接就被刷下来了,第二年再考,他就换了一所学校——你们学校的校长这方面还蛮严格的。”

  宗少言说的有点隐晦,其实就是郑才俊他家想走后门,但没有走通。

  闻慈又问:“所以他就考上了首都文学院?他们学校分数似乎也不低呀。”

  “应该是吧,我之前听她姐姐——嫂子你见过她吗?她丈夫家正好就在徐爷爷家附近,不算太远,说不准你们还碰见过面呢,”宗少言说,见闻慈思索片刻又摇头,只好继续说:“没见过也很正常,你也不常来大院——你怎么不过来玩儿呢?”

  闻慈失笑,这小青年的发散思维真的很强,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她继续问:“他嫂子的夫家很厉害?”

  “还行吧,”宗少言说,他的语气没有骄傲,只是实打实地解释道:“他家主要就是这两代的孩子多,哪个单位的都有,人脉挺广。但你要是单拎出来谁吧,那还是徐哥和我哥厉害——不是我自夸,大院虽然孩子多,但是真厉害的就那几个。”

  闻慈想起徐截云,莫名也感觉有点自豪了。

  不过正事要紧,她问:“郑才俊经常去他们家做客?”

  “那倒也没有,逢年过节是必来的,平时的话可能一个月来个一两次,”说到这个,宗少言一下子想起自己不太喜欢郑才俊的原因之一了,“我想起来了,他对他姐、姐夫不像是对亲人,像是对单位领导,点头哈腰的,我看着不太喜欢。”

  闻慈有点难以想象,那天恨不得骑到他仨脖子上的郑才俊,居然还会对人点头哈腰。

  但这也很正常,很多就是欺下媚上的,对于能给自己好处的人,就把当祖宗一样供着,而对于自己可以欺凌的下位者,那就是有多傲慢就多傲慢,把自己当太上皇。

  两人一直聊到上菜,闻慈也对这家人的情况有了数。

  服务员把几盘子菜放到桌上,每道鸭子都油汪汪的,菜色漂亮极了,看着就很有食欲,闻慈伸手调整着盘子,顺口问道:“这家人姓什么呀?”

  “姓姜,”宗少言说,帮她涮筷子。

  闻慈动作一顿,这个姓氏激起她一些遥远的回忆,“他家有个女孩子叫姜温年吗?”同为大院子弟,和徐截云宗少和他们都认识,还姓姜,正好,她就认识这么一个人。

  “呀,”宗少言惊喜问:“你认识她?他对呀对呀,她是姜爷爷的老来女,他家几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孩儿,哦对,她还是郑才俊姐姐的小姑子!”

  闻慈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把盘子摆齐,说道:“她是首都美术馆的对吧?我知道她,和她打过一段交道,但不算很熟,”虽然是险些被她摘了桃子的、不太愉快的交道。

  宗少言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还在为巧合而感叹。

  闻慈却想起自己当初怕被姜温年穿小鞋,特意找宗少和打听过姜家的事情,她记得,说得是姜老爷子虽然特别宠爱这个独女,但品行比较正直,并不会为了她寻脏枉法。

  她问:“我打个比方,你说,要是郑家打着姜家的名号做坏事,姜家会包庇吗?”

  宗少言一愣。

  这郑才俊到底干什么事儿了?他这么想着,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最后摇头,“姜爷爷是非常爱惜羽毛的人,也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哪怕是自己亲儿媳打着他的名号干出什么事,他也绝对不会包庇的,”何况是关系平平的亲家。

  他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和徐爷爷说一声啊,他肯定会护着你的。”

  闻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闻慈吃饭,等送走宗少言,思索片刻,拿包去了首都美术馆。

  这条路她走过不少次,等见到栅栏里熟悉的小楼,闻慈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门卫从小亭子里出来,还记得她,“诶,这不是闻同志吗?”

  闻慈笑道:“是我,我有事找后勤部的姜温年副主任。”

  门卫让闻慈在进出登记表上签了名,写了来访事由,然后就让她进去了。闻慈虽然在美术馆住过不短的一段日子,但是基本是在食堂、宿舍和办公楼之间三点一线,她找门卫问了问,才知道后勤部是在哪栋楼里。

  外面日头火热,一进小楼却感受到一股凉意,她走上三楼,找到挂着后勤部的牌儿。

  “咚咚,”她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闻慈进去,就见到两年不见的姜温年坐在猪肝红的木制办公桌后头,低头在文件上写了什么字,才抬起头来。

  姜温年抬头见到闻慈的时候,也惊讶地愣住了。

  对于闻慈,她的印象非常深刻,可以说,她前面活着的二十几年里,很少遇到像闻慈这样让她印象如此深刻的人——在画绘本和广交会的推销上,大大挫败了她的自信心,最后因为绘本没卖出去而找关系低价卖给了其他单位,还让她被爸批评了一顿。

  她合上手里的钢笔,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你来干嘛?”

  闻慈的态度倒是还不错,“当然是有正事找你,”说着,她指了指姜温年对面的空椅子,“我能坐吗?”

  姜温年不情不愿地点头,“有事赶紧说,我忙着呢。”

  闻慈坐下,顺手把包放到桌上,姜温年多看了两眼,粉白格子的皮质包,看着漂亮轻盈,一看就不是首都会有的货,连沪市也不一定有,难道是港城的货?

  想起这个她就来气。

  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日子,闻慈一直没来过大院,徐截云也忙着工作一直没回来,她那会儿还猜测是不是两人分开了,心里有一点幸灾乐祸,她跟宗少和打听,对方也只知道打太极。

  结果前两天,宗少和终于肯回应她的问题了,却是两人不仅没分开,反而关系更好了!

  姜温年不知道,是闻慈以后会和徐截云结婚、嫁入徐家让她生气,还是她考上了首都美院的研究生,甚至还去了两回港城,更让她生气——反正闻慈这个人就让她生气!

  她板着脸问:“怎么不说话?”

  闻慈端详着她的脸,姜文年几乎要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沾了东西了,她把拳头在桌子底下捏紧,恶狠狠地道:“再不说话你就走人!你有暑假我可没有!”

  也许是很久没见,闻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这就是虚张声势吗?

  她终于开了口:“我的确是有事找你。”

  姜温年狐疑地看着她,闻慈找她能有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她不说话,端起一旁冷掉的水杯喝了口,里面的花茶加了蜂蜜,但她喝着觉得莫名难喝,皱着眉又放回桌上。

  她傲慢地擦了擦嘴唇,贵妇似的:“说吧。”

  闻慈先问:“郑才俊是你二嫂的亲弟弟是吧?”

  姜温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人,她皱着眉头,警惕道:“是啊,怎么了?”

  闻慈继续说:“郑才俊从16岁开始,抄袭了多位画家的作品,还以此获得过几次奖项。现在他有一幅作品上了《美术研究》——就是国内顶尖的一个美术类期刊,抄袭到了我同学头上。我想问的是,这种情况,你们家不会包庇他吧?”

  “呸呸呸,什么包庇!”姜文年下意识维护自己家的名誉,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瞪着闻慈:“你说他抄袭?”

  她表情下意识有点心虚,想起两年前自己干过的事情了。

  但她转瞬间又直起腰板来,她虽然也画了绘本,但她没提前看过闻慈的也没抄她的呀,而且她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全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闻慈点头:“两幅画我们已经对比过了,相似度百分之九十。而且这幅画的创作背景是,我的同学在他们家那边的园林写生,那个园林——”她还想详细介绍一下这幅画的创作情况,以证明自己今天来不是信口胡说,但姜文年没耐心听了。

  她瞪着闻慈:“郑才俊的事儿,那你来找我干嘛?”

  闻慈:“……自从郑才俊的姐姐郑秀嫁给了你二哥之后,他们郑家简直是要在美术界横着走了,我要解决这个事情,当然要先确认你们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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