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没有痛感,但其余的感官依旧存在。
他几乎是用那些玩具在折磨她,时断时续,且并不考虑人类能够承受的程度。
面色冷漠的少年戴上了所有的戒指,在梦中将那些冰冷的戒指留在深处。
他的手按在伏夏腹部,生硬地命令她:“……给我忘掉今天的事。”
伏夏把脸埋进枕头:“好吧……不过你为什么会流鼻血?”
谢凛尖声说:“我怎么知道?!”
伏夏:“情绪太激动了吧。”
谢凛:“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这种普通又平庸的人类?!”
谁问你喜不喜欢了?
伏夏觉得梦里的谢凛竟然比现实的还要更声嘶力竭一点。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谢凛在伏夏心里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形象。
看他像是要爆炸了,伏夏敷衍地点点头。
察觉到她的态度,谢凛更愤怒,他手下用力往下按,内外同时在给挤压感,让伏夏忍不住蜷缩。
少年死死盯住伏夏的眼睛。
“自己挤出来。”谢凛说,“否则,你就带着它们去上学。”
……伏夏睁开眼。
房间内很暗,她猜自己应该是醒了。
梦中的场景简直就是现实的延续,回忆起来还有点微妙。
伏夏有点懵。
总不是因为她没爽到,所以才继续梦的吧?
她迅速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中扔了出去。
梦境带给她的冲击力还未完全消散,她感到些许渴意,准备爬起来去倒杯水喝。
她正打算撑起身,忽然捕捉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呼吸。
就着月色,伏夏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床边不知时出现了一个人。
谢凛岔开双腿跪坐在她身边,垂下的黑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他穿着今日那一套王子装,收腰的部位解开了,衣服有些松松垮垮。
而他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声音完全没有刻意掩盖,伴随着节奏又急又沉。
他似乎有些迫切,撑起身跪着朝伏夏的方向更近了两步,随后,几滴微凉的液体溅在了伏夏的手臂上。
伏夏感到一股淡淡的崩溃。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第16章
室内安静到连呼吸声都仿佛不存在。
伏夏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溅到的手臂,沉默半晌,又看向结束一轮正失神的谢凛。
她的视线缓慢下移。
或许因为色泽浅粉,其实并不显得恐怖,只是比谢凛买的那些玩具好像还稍微大一圈。
…大O萌妹吗?有点东西。
由于大脑短暂宕机,伏夏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以至于盯着的时间稍微有些长。
而这对于面前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声的鼓励和赞赏。
谢凛眼尾染上红晕,他抬眸看向伏夏,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摊开只轻轻托着、将它完全展示给面前的人。
他轻声问:“姐姐喜欢吗?”
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它已经变得很有精神,谢凛仿佛献宝般又往上托了托。
伏夏:“……”
谢凛:“姐姐,你快来碰碰它呀。”
他的面貌楚楚可怜,用的是那种极具蛊惑意味的声线,像是在地上摊开身体让人触碰的小猫,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软。
如他所愿,伏夏伸手。
就在谢凛期待着触碰的目光中,伏夏忽然给了它一巴掌。
很清脆的一声,很快浅粉的皮肤向着更深的颜色转变。
谢凛:“呃——!”
伏夏:“会痛吗?”
谢凛猛地抬起头看她。
大概是不痛的,因为明显更有精神了,伏夏甚至能感觉到掌心的粘稠感。
谢凛沉沉喘了两口气,撑在床上的那只手死死攥紧床单:“你……为什么要忽然打我?”
伏夏:“呃,因为我想确定是不是梦?”
谢凛:“那你怎么不打自己?!”
废话,当然因为怕真的会痛啊。
不过现在伏夏还是没办法从谢凛的反应里判断出到底是爽还是痛,她犹豫两秒,往自己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好吧,完全没感觉。
——那就是梦了。
估计是谢凛丢下她跑出去之前,说的那些和姐姐弟弟有关的称呼给伏夏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才会延伸到这样的梦。
还好还好,要是真的那也太惊悚。
伏夏松了口气,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谢凛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
谢凛咬牙切齿:“……你看见我这样,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伏夏无辜:“我掀起裙子比你大你什么反应?”
如果是现实里,谢凛裙子掀起来真的东西,那伏夏估计要立刻从床上蹦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凛提高了声音:“可碰到裴妄的时候你就不是这样……!”
伏夏思索两秒:“虽然本质差不多…好吧还是不一样。”
伏夏对每个人的接受度是不一样的。
比如她知道洛伦兹学院的有钱人大多都不是好东西,对他们的道德水准就不抱有期望。
又比如裴妄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他危险的一面,伏夏在面对他时,清楚自己最差的下场就是被他一刀弄死。
但她没做好舍友是男的的准备。
谢凛彻底愤怒了,他也不管自己的衣服乱七八糟,膝行着向前几步,抄起床上的枕头朝着伏夏的方向砸过去。
柔软的枕头正好砸中伏夏的脸。
伏夏的视野瞬间就黑了。
……
城中心,别墅区。
各个亲王手下的血族关系有好有坏,不过单独亲王麾下的血族大多关系还不错。
不论是狩猎还是社交行动,同个派系的血族会经常一起活动,组成一股较大的势力。
别墅内一派安静,血族的活跃时间在夜幕降临之后。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血族刚醒,还处于倦怠的状态。
但下一秒,别墅大门被撞开。
一道身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像是道飓风冲上了二楼。
可怜的门在夜色中摇摇晃晃,发出即将报废的悲鸣。
几个吸血鬼的视线下意识追了谢凛一路,直到他上了二层,楼上的藏书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
室外的凉风吹进来,靠着沙发的血族:“……他疯了?”
坐在对面的血族回答:“还没习惯吗,他不是一直都这样?”
凭借血族的行动能力,谢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别墅。
可谢凛心情不佳,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有个血族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好像不对,他是不是流血了?”
沙发上的血族懒洋洋地姿态瞬间转变,他猛地坐了起来:“流血?难道他和裴妄打起来了?”
血族的生命漫长,时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消耗品。
在过去的千百年里,始祖坐在高位,他给血族设下诸多的限制,限制下的血族都还算安分,没什么太大的冲突性事件发生。
这样的无聊日子持续了太久,所以一旦碰到点有意思的事情,血族都愿意耗费时间精力去探索。
同类的八卦当然也算有趣的事。
考虑到谢凛的性格极其糟糕,加上脾气差,被他听见说不定会变成靶子,几个血族说话的时候刻意地降低了音量。
“应该不是和裴妄打架,受伤程度不像。”
这两个家伙打架都属于不把人弄死不愿意罢休的类型,虽说血族恢复能力极强,但也不会只有这么点血腥味。
“那谢凛怎么会忽然回来,难道是谢砚今天也有事要找他?”
“不会吧……谢凛和亲王的关系不是很差么?”
一直没说话的某个血族小声道:“最近……他不是去始祖选定的那个人类身边,一直都在学校里么?”
“那个洛伦兹学院?”
——血族内部都清楚这所学校。
生命过于漫长,大多数的血族的外貌基本会停留在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为了避免以同一副外貌重复出现在人类社会、引起骚乱,想要进入人类社会需要设计新的身份。
洛伦兹学院的夜间部就是一个合适的中转点。
关于谢凛的情报欠缺,几个血族实在是讨论不出结果,于是其中一个抬头看向二层栏杆旁。
“喂燕烛,你知不知道他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佩戴着面具的青年靠在围栏边,他手肘撑着栏杆,嘴上咬着刚拆封的血袋。
燕烛微微一顿,他状似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咬着血袋边喝边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谢凛的保姆。”
血族笑道:“看你那么主动去那学校,还以为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当然有意思。
燕烛知道自己的同类们都是怎样的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