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黑芋头_葫禄【完结】(46)

  寝室里的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在他们走后,三个人立刻扒在门上的透明玻璃前,看着走廊的穿堂风卷起两人的衣角。

  祁宁的鼻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说话时呵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我靠,我第一次见言蹊哥生气,好可怕。”

  施蓝用袖口擦去雾气,目光仍追随着走廊尽头摇晃的身影:“是很可怕,但是言蹊哥力气好大啊,江枝那么高,他一下就抱起来了。”

  杜杜:“被抱起来的时候枝枝的脸和言蹊哥的脸一样高,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一米九的风景。”

  祁宁拍了拍身边的俩人:“喂喂喂,做个人吧你俩,倒是关心下江枝的死活啊!她哥明显是没消气!”

  出租车门被摔出闷响。

  温言蹊把江枝扔进后座时,司机在后视镜里瞥见女孩手腕上勒出的红痕,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空调出风口塑料片的震颤突然停了,车厢陷入死寂,只有江枝的抽泣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她把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滚烫的眼泪从脸颊淌到衣服上,也都在温言蹊心脏最柔软处腐蚀出一道疤。

  温言蹊皱着眉,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不是她先骂他变态的吗?

  不是她说的不喜欢他吗?

  他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了,她还有什么好哭的?

  如果这样还要哭,那他想她想到夜夜盯着天花板到天明的那些时光,算什么?

  那些他靠酒精都压不下去的、腐烂在胃里的思念,算什么?

  在看到她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时忍到掐到渗血迄今无法愈合的掌心,算什么?

  江枝,你别说算我活该。

  江枝哽*咽着叫他:“哥。”

  温言蹊偏头,冷冷地看着她,任凭那些沸腾的情绪,快要把他折磨到疯掉。

  出租车司机明白了,原来是兄妹。

  那好吧,是他不了解现在的兄妹了。

  第37章

  江枝的睫毛被泪水泡得发沉,像一根根淋湿的鸦羽,粘稠地粘在一起。

  她伸出手,想触碰温言蹊,却在看到他冰冷的眼底时,指尖蜷缩着收了回来。

  她想擦干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江枝她索性不再擦拭,任由咸涩的液体流进微张的唇间:“是不是宋惊月跟你说了什么,你才来找我的?”

  没等温言蹊回答,她又急急地坦白:“是我先找她的,可你不要觉得她就是好人,她说了,她可以当你的第三者。”

  温言蹊还是保持着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江枝突然直起身子,被缚的双手在真皮座椅上蹭出湿痕。

  她像个急于自证清白的囚徒,声音碎在颤抖的呼吸里:“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好不好?她对感情不忠的。”

  她慌张地努力在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她说的话,证明宋惊月说过她要当第三者,她要拿给温言蹊看。

  可想着想着,她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她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先做坏事的人是她。

  无论是对温言蹊,还是对宋惊月。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他明白,她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踉跄行走于人世,痛苦挣扎时不知撞上什么,竟将自己撞得支离破碎。

  俯身时想捡起那些碎片时,才在那些锋利上照见一个最真实的自己。

  但这些话,她怕温言蹊不相信。

  江枝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哥哥……”

  这句喊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砸在温言蹊心上。

  他仿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得见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直到她叫他哥哥。

  他的指腹碾过她潮湿的脸颊,力气重到几乎将泪水揉进肌肤纹理,他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她,哑声问:“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呢?

  因为怕你不喜欢我。

  可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本来就很不好。

  怕你喜欢别人。

  但也不是这样难过的理由。

  江枝仰起头,任由他掌心的温度灼伤皮肤:“想哥哥。”

  想他了,是她这个罪无可恕的人唯一能说出来的真心话。

  温言蹊胸口发紧。

  她脱出而出的三个字,像子弹穿透他精心构筑的防线。

  那些谨慎的规划,未来的打算,伦理道德的约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不能这样。

  他在心里反复重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做个正常人,为了妹妹的未来。

  你是她的哥哥,无论如何,现在你们管同样的人叫爸爸妈妈。

  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潮水般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那是他的意志与本能在交锋。

  可他的手背叛了理智,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

  他做不到。

  做不到看着她流泪,听他最想要的人说想他,却无动于衷。

  他将她抵在酒店房门上,吻得凶狠而克制。

  她被困在滚烫的他与冰冷的门板之间,被缚的双手被他单手扣在头顶,连一丝喘息的空隙都不留。

  分明绑住她的手是为了克制自己不要抱她,可此时此刻,却抱在怀里吻她。

  床单皱成一团时,她在他的胸口看见那条熟悉的链子。

  那是他们骗爸爸妈妈打折才买的情侣手链,两个圆环里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他说他不要了,让江芸扔掉,可如今又出现在他身上。

  被他接长成项链,紧贴着心口的位置,像一道陈年的伤疤。

  她盯着那条链子,摇了摇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圆环,声音轻的发颤:"哥,你说话不算数。"

  温言蹊动作一顿,记忆里那个发誓只把她当妹妹的自己,被他一寸寸,亲手撕裂。

  理智的堤坝彻底决堤。他掐着她的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江枝,你赢了。”

  最后一个字湮灭在交缠的呼吸里。

  他毫无预兆地闯入,江枝疼得蹙眉,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脊。

  温言蹊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喘息,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他留在里面了吗?”

  江枝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

  就在临界时刻,温言蹊却又硬生生停住,轻柔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额头,哄着神志不清的她:“告诉我,他留在里面了吗?还是戴了?”

  恍惚间,江枝模糊的意识里,出现了一个遥远的身影。

  “我没有和他做过。”江枝在他耳边低声说,“他连我的手都没牵过。”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言蹊再也克制不住,理智彻底崩塌。

  忘记了关窗帘的房间,耀眼的晨光毫无阻隔地透过窗户,正好落在江枝眼皮上。

  江枝皱着眉往被子里钻,手指无意识地推着身旁的人:“哥……你去买药。”

  温言蹊闭着眼将她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生下来,我养。”

  “疯了吧你。”江枝眼睛都没睁开,凭借声音的位置精准地锤到他的胸口。

  温言蹊笑着扣住她的手腕,两人在被窝里扭成一团,撞得他胸口的项链叮当作响。

  忽然,江枝的肚子“咕”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江枝瞬间僵住,眼睛“嗖”一下睁开。

  温言蹊支着身子坐起来,轻笑着拽她:“走,一起去吃饭,顺便给我的宝宝买药。”

  江枝忽然不动了,四目相对时,她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得专注,仿佛要把那些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的哥哥在不知不觉间眉宇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下颌线比那时候更加锋利。

  那个会背着她走过长长巷道的哥哥,如今正带着一身她的痕迹躺在清晨熹微的阳光里。

  他们又在一起了。

  还好他们还能再在一起。

  在兜兜转转,跌跌撞撞之后。

  她还能回到他身边。

  江枝鼻尖突然发酸。

  她猛地勾住他的脖子,毫无防备的温言蹊被她扑到,同时也被动承受着她近乎凶狠的吻。

  这个吻很快变了味,温言蹊翻身将她压进床垫时,掌心却触及一片温热的湿黏。

  两个人同时愣住。

  掀开被子,床单上赫然一抹暗红,像是一道迟来的赦免。

  江枝喃喃地看着那道痕迹:“看来……药钱免了啊。”

  温言蹊捏她的脸,轻轻地笑起来。

  温言蹊去楼下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回来,收拾妥当后,两个人牵着手走出房门。

  明知道在大学附近的酒店,碰到认识人的概率极高,可他们的手却舍不得分开,像是要把分开那段时间里,每一份每秒的时间都补回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校园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葫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