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举着碗，极为专注的感受着传递到身上的力度，慢慢“嗯”了一声，说“只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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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那边似乎没有处理干净，这几天有些指向他的风言风语流露出来。
陆明嶂没放在心上。
“陆哥，你要的东西。”素白的手，将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桌上。
陆明嶂应了一声，那人就识趣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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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了，又能下床活蹦乱跳了，俞欢早早的就拉着盛朗去实验室。
她觉得自己都好几天没见到大家了。
只是今天去的实在太早了，实验室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闻教授独立的小房间里亮着灯。
这几天，正处于研究的关键阶段，闻教授每天都是最早过来，最晚离开。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实验室有人，盛朗放心的去登记领材料，让俞欢想吃什么从零食柜里找。
俞欢记得，里面偶尔会出现绿豆糕，是教授的夫人做给他们吃的，甜软清香，怎么吃都吃不腻。
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找，忽然听见闻教授待的小房间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很刺耳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忙跑过去看：“教授？教授你怎么了。”
里面的椅子倒了，闻教授躺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流下来。
他看见俞欢，不停的颤抖着的手焦急的动。
“要什么？”俞欢脑海一片空白，手足无措，想要将闻教授扶起来，却没有那个力气。
“药，药……”闻教授费劲的摸向衣服口袋。
俞欢如得到救命稻草般，赶忙把药瓶掏出来，喂他吃了两颗，又拿起桌边的水杯，让闻教授喝了两口水。
闻教授气还没喘匀，灰心丧意看向到放着各种资料的书桌，用力攥着俞欢的手臂：“数据，研究数据，被人毁了……”
俞欢扶着教授，费劲的挺起身体，桌上，实验室日日夜夜收集来的各种数据册，被划开搅烂，成了许多碎片。
已然，没有用了。
毁坏的数据册、教授急促的喘息、滚落在脚下的药瓶……俞欢忽然有了一种割离感。
茫然和恐惧之中，她好像看见有道黑影，静静站在他们背后窥视着。
数据册是厚厚的一本，实验室里的小刀只能划开几页，从破坏的力度上看，那是一个健壮有力且频繁使用刀具的人。
会是，谁呢。
俞欢身上不知为何有些发凉，她攥紧了教授的衣服，试图从中汲取一点点温度，可就是这时，那人走进来了。
灯光明亮，他也坦坦荡荡，脸上浮着客气的关心：“闻教授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不要。”俞欢心都提起来，紧盯着陆明嶂，“你来干什么？”
“哦，路过。”他漫不经意的解释，看起来更像是一句敷衍，“真不需要帮忙？”
他第二次问，好像是真的关心。
可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人，流露出的眼神冷漠到俞欢看不出任何同情。
经常使用刀的人、力量大、研究丧尸疫苗的数据……
以及，她没有听见，任何开门的声音。
他，早就在这里。
俞欢仰头看这个人，怔怔愣愣，他的眼神是冷的，他的血液是冷的，他像一座冷掉的墓碑，没有一点温度。
世界好像要颠倒了，每一处都光怪陆离的叫人头脑晕眩。
他往前走了一步，姿态消散，看到俞欢立马进入戒备状态时，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做什么。
“真不需要帮忙？那我给教授倒杯热水。”
“不要！不要过来，你走开。”俞欢放下教授，拦到陆明嶂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的恐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那么尖锐的声音，尖锐到，陆明嶂垂下眼眸，意味不明的审视着她。
第36章 末世文前女友17
从她张开手臂阻拦的动作，到她微微湿润失焦的眼睛。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扬，微曲的两根手指敲了敲俞欢的心脏位置，怪异又亲昵，故作惊讶的轻叹：“被发现了啊。”
他就这么直白的，把真相在她面前铺开了。
而后伸手，在俞欢又想拦着的时候，攥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往外一扬，里面的液体顿时倾洒干净，毫无挽回的余地。
挣扎无果，俞欢呆呆望着他：“为什么呢？”
闻教授那么好，为什么要害他。
陆明嶂听见了，唇角笑意都没变，游刃有余的轻松放下杯子，抚了下她脸颊，温柔道：“人本来就是要死的，不是吗？”
大颗的眼泪，从小丧尸眼睛里掉下来，连成线，像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又像美人鱼诞出的珍珠。
陆明嶂沉默一秒，指尖沾上一点湿润，立即松开对俞欢的桎梏，将眼泪抹到衣服上了。
经她上次一哭，他虎口莫名其妙疼了好些天，他便总觉得她的眼泪有毒。
“陆，小陆……”闻教授忽然呻吟起来，一声一声催人泪下。
他似乎以为陆明嶂真是过来帮忙的。
陆明嶂的注意力显然被牵引过去。俞欢盯着他看，却发现闻教授身上仿佛有什么陆明嶂情绪的引爆点。
他一看向闻教授，眉眼就彻底冷下去，唇角也抹平了，阴郁漠然，陆明嶂忽而开口：“闻如桢，你以为你很无辜吗？”
他抬腿，作势要走过去。
俞欢拼命想拦住他，她身子虚力气比不得他，继续下去根本没有希望。
她仰头，看着陆明嶂，忍着泪，声音微哑的警告道：“有监控，这里有监控。”
陆明嶂才想起这件事。
没想到俞欢会这么早出现。原计划中，喂闻教授吃了药，再给他倒杯热水，正好把残余的药量洗干净。
不会有人知道，杯子里放了尼硒片，哪怕有监控，也没办法把嫌疑锁定在他身上。
只是，今天晚上的意外实在多了点。
他有些失控，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监控确实留不得。
他松手，定定的看了俞欢一会，绅士而礼貌的留下一句虚无缥缈的祝愿：“那，祝你们好运。”
他终于走了。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教授躺在地上。俞欢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扶着他。
教授紧抓着她的手臂，唇色乌黑，眼神浑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药，吃了好像并没有用。
“教授，教授……”俞欢喊他他也应不了，想打电话，却又找不到通讯工具，焦头烂额之际，盛朗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回来了。
呆愣过后，他们赶忙七手八脚的将教授抬起来，有人去找医生，有人观察教授的情况……一切都井然有序。
俞欢被盛朗扶起来，隐隐约约听见男生冷静可靠的声音：“别害怕，闻教授会没事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刚刚感觉，闻教授的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了呢……
盛朗安抚性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小丧尸从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泪无知无觉的往下掉，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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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几天接连打了针剂，身体本就处于一个敏感脆弱的阶段，俞欢回去就莫名生了病。
昏昏沉沉躺了好多天，那段时间的记忆都被分割成片段了，频繁出现在她梦里。
有时候是闻教授被拉去抢救的画面；有时候是几个穿制服的人来家里问话的场面；有时候是有人看杯子残余液体的检测单；有时候是许多人过来探望她；还有时候是盛朗静静的坐在床边陪着她。
一切，如同大梦一场。
忽然有一天，她终于睡够，睁开了眼睛。
脑袋里好像装了一堆年久失修的零件，一思考问题就会卡，她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
踩着棉拖鞋，穿着江妈妈给她换的草莓印花睡衣，趴到窗边。
窗户是江妈妈开的，天气好的时候就会给她通通风，窗台上小花瓶里养的一捧小野花，是江爸爸从外面采来的。
外面的风吹到脸上，人慢慢清醒过来。
她尝试呼唤系统。
系统愁眉苦脸的冒头：“现在发生的事，已经和剧情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剧本中，她这个丧尸女配已经被男主误杀，男女主此时应该互相吸引才对。
而现在，盛朗整日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女主张霓对盛朗更多的是敬畏之心，在外面执行各种任务打怪升级，两人根本没有交集。
本该在最后才暴露的幕后反派陆明嶂，此时就已经揭下假面，站到所有人对立面去了。
全城都在通缉他。他现在去向不定，但有一大批人自发跟随他，还有，木系异能者宋祺也在其中。
信息量大的叫人头疼。
俞欢按着太阳穴，忽然有人贴上来，轻轻放下她的手，轻柔的替她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