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弄点吃的,你给他们送过去看他们要不要。他们刚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吃的。”
奶奶当机立断,把鸡圈里养的一只鸡给炖了,配菜是后面小树林里找的蘑菇,味道和买来的不一样,别有一种菌菇香气。
鸡肉炖到酱汁上色,汤浓稠滚烫,蘑菇软烂浸味,香的不行。
奶奶将一半的鸡肉盛进一只青花大碗中,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碗里香气热气都撩人。
还特意在顶上添了只肥美的大鸡腿,叫俞欢端着给送过去,叫他们城里人也尝尝乡下的味道。
俞欢还没动身,院里却来人了。
穿一身黑色长褂,年轻,黑色短发,有点像账房先生或者管家之类的人物。
俞欢记得他是傅盛棠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
陈知悯欠了欠身礼貌道:“张小姐有空的话,去我们小姐那里玩吧。她刚来这个地方,没什么朋友……”
“走呀。”正好把鸡肉送过去,俞欢端起碗,跟家里打了声招呼就去了。
徒留奶奶站在原地,看着傅家这大户人家的做派,又担心起来,也不知人家大小姐吃不吃的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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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色不好的排骨粥、被颠成碎沫的铁板豆腐、冷掉以后腻乎乎的油菜炒牛肉、时间久了发软的香煎茄盒……
没有一样叫人有食欲的。
傅盛棠举了半天筷子,愣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把筷子一撂,问责道:“这都什么菜啊?”
司机站出来解释:“咱提前来了两天,从镇上找的厨子得晚上才能到,所以就从酒楼里打包了这几样菜过来,路远,就成这样了。”
这和她从前吃的饭对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叫人没有一点胃口。
傅盛棠开始觉得自己来乡下的决定,不是那么明智了。
就是这时候,异常诱人的香气忽然窜到鼻尖上来,闻上一下,就已经想象出它在锅里热气沸腾时的味道了。
那味道越来越近,有人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奶奶炖的鸡,让我来送一点,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俞欢把碗放下,见桌上那几个盘子都是酒楼里的,心里也有些怀疑了。
奶奶的手艺是很不错,但俞欢不确定自己的评价里是否有亲情加成,大小姐锦衣玉食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放下的筷子被重新拿起来,傅盛棠夹了一筷子鸡肉,外皮滑嫩,肉饱满软弹,香辣入味。
刚出锅的有些烫嘴,她忍着烫,连骨头里的汤汁都嗦干净了。
怎么能,这么好吃!
不能说比她在傅家吃的要好,毕竟家里的是拔尖的厨子做出来的,精致细腻。
这种好吃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食材是最新鲜的,做法粗犷直接,干柴掌控的火候,咸香入味。
总之就是,好吃。
俞欢还没来得及吃饭,看着桌上的一桌菜,悄悄咽了下口水,好饿……
傅盛棠看见了,指指座位:“坐下来吃。”
“我和你一起吃?”俞欢向她确定后,拔腿往外跑,“我回家给你拿馒头。”
热乎乎的白面馒头,配着软烂可口的小鸡炖蘑菇,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第44章 乡下文前女友4
正吃着,方才去请俞欢来的陈知悯过来,对傅盛棠说负责修缮院落的人来了。
傅盛棠便叫他进来说。
酒楼打包带过来的菜虽然有些凉了,但俞欢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和奶奶做的不一样,各有各的好吃。
她就坐在那专心吃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塞得脸颊鼓鼓的,像只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傅盛棠看了眼,唇角忍不住扬起来,对着刚进来的年轻壮工也有了好脸色:“这边收拾的怎么样?”
年轻壮工进来也不乱看,不卑不亢的回答:
“厨房房顶烂掉的木头换了新的,西屋漏雨的地方修补好了,其余没有破损的地方都会加固一遍,只是时间紧,还没有弄完。”
他的声音一出,俞欢的耳朵就支棱起来,咬着馒头转头,嚯,果然是赵扬。
穿着件灰色短褂,简单朴素,身形高壮,露在外面肌肉线条饱满却不夸张,在阳光底下呈现出蜜色,又有一张俊朗很有冲击力的脸,可不就是乡村文男主的标配。
再看坐在老式黄花梨圈椅上的傅盛棠,手撑着下巴,姿态懒散,微卷着一丝不乱的发丝都透着富贵。
一个高高在上,懒懒坐着;一个恭敬谦卑,站在下面……
啊!
好磕。
“这就对了。”系统心想,只要男女主凑到一块,准能擦出火花来。
傅盛棠忽而将目光转过来,瞧着俞欢:“你在想什么?”
似乎不是很正常的东西。
俞欢眨了眨眼:“没有。”
赵扬抬起头来,看了俞欢一眼。
“大概要多长时间?”傅盛棠问他。
“小半个月。”赵扬答。
“行。”傅盛棠点头,“你看着办吧,有什么事找陈知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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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负责管理各项事务的陈知悯,傅盛棠还带了不少人,司机,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两个保姆,还有一个负责跑腿的,再加上从镇上大酒楼里找来的两个厨子,也就齐全了。
她带的东西也多,后面又开来几辆车,一箱一箱的东西往下卸。
不过东西再多,也不用傅盛棠动手,自然有人给她收拾好。
吃过饭,她就带着俞欢玩,看俞欢对小人书感兴趣,就把自己搜罗来的喜欢看的都掏出来,叫俞欢挑选。
又带着俞欢看她那些首饰,不同颜色的翡翠镯子,各种款式的金银戒指,又有长长的珍珠链,质地极好的玉佩……
每样都极精贵的物件,竟然就随便装在首饰匣里。俞欢被傅盛棠家世的豪气,有了新的认知。
傅盛棠垂眼,看见好像小人进到大人国,对什么都惊讶,嘴巴张了又张的俞欢,忍不住笑起来。
这些东西她虽然喜欢,但除了喜欢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提的,然而此刻俞欢给她的反应,让她莫名生出一股成就感来。
她抓住俞欢的手,挑了个晶莹剔透的细圆条翡翠镯子,要给她戴上。
“不行的。”俞欢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这个太贵重了,真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傅盛棠道。
俞欢摇了摇头,“它的价值就摆在那里,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来说是很昂贵的。真的不能收,收了奶奶也会让我还回来的。”
“那你能接受什么?”傅盛棠看她。
俞欢琢磨了一会,和她对视着,“好吃的……”
不知是这回答太令人不好意思了,还是怎地,对视着的两人一齐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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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时候,俞欢回家,家里正热闹着。
据说是不知怎地打碎了一个鸡蛋,奶奶问家里唯一能作案的张平乐。
张平乐睁着大眼睛,慌里慌张说他看见老鼠背着鸡蛋想要偷走,他叫了一声,把老鼠吓跑了,鸡蛋掉地上就碎了。
老鼠背鸡蛋。
俞欢进了房间都还在笑。
应当是奶奶给他唱“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之类的歌谣,激发了他的幻想。真是难为他,还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这要成为他们家里好长时间的笑柄了。
今天要把作业写完,再预习一下明天要学的内容。俞欢定下目标,打开作业本。
爸爸妈妈回来了,今儿个还带了好吃的,镇上买来的一只烧鸡,还热乎着,烧红的皮裹着油脂,一撕开,香嫩的鸡肉露出来,味也是一绝。
奶奶明明做好了饭,夫妻俩还进了一遍厨房,又倒腾出两个菜来。
到都坐在饭桌上,才知道,原来今儿个是奶奶的生日。
俞欢原先不知道,拉着奶奶的手道歉。
奶奶拿筷子敲她的手背,宽容道:“本来就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去?有你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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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俞欢回房间看书。
原本的计划安排的挺好,只是没有料到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会那么难做,俞欢算了快一个小时,竟然也没摸出头绪来。
只能把相关的知识点写到旁边,先做别的。等作业都做完,已经是深夜了,各个屋里都睡下,只剩下她的灯亮着。
这个时候,鸡都不叫了,好像世界万物都进入了睡眠。
俞欢也有了困意,卷着书,缩进被窝里,打算看上一会再睡觉。只是没想到睡意来得那么快,还没看上两眼,就已经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
早上,一同去学校,难免会谈起那异常难做的数学题。有人说难,也有人说没感觉,几下就解出来了。
等到学校,作业交上去,老师才高深莫测的告诉他们,那是一道至今没有人能解出来的世界公认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