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求皇上做主。
他这个女婿不表现的老实可怜一点,皇上也不愿意。
只是刚刚有人传讯说于大人已经抓到了思敏公主,怎么这么近了还没见人。
不会已经重伤不治了吧?
他自觉还算了解公主。
那就是个心智不全的草包而已。
性子软绵愚蠢,是个没长出尖牙利齿的。
本来,他们也没想那么早收拾她。
毕竟皇上如今的身体还能撑个几年,太子和四皇子也都还年幼。
可怪就怪,她插手管了不该管的事。
未免耽误大事,只能先把她除了,提前让计划进行。
正好最近城外有了不少流民。
公主出了城,看似带了不少的人。
可实际上,那些人无一例外,早就归了他们魏家。
她自己只是个无知妇人,身边又没有人。
能活着回来,本就让魏庭朗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也不是没有后手。
一个丢了清白的公主,她回来了也是百口莫辩。
正想着,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跪在门口的魏庭朗回过头,就看见他心里不死也没了清白的思敏公主,正悠哉的依靠在凤辇之上,被大力太监抬着过来。
那姿态,那神色。
不光没有因为意外而生出的害怕惊惧,反而比往常还多了些嚣张。
魏庭朗总觉得不对。
可更不对的还在后头。
何时慢下了凤辇,信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就是两个耳光。
声音清脆,力气不小。
打的他双耳嗡嗡作响,口中也有了股血腥气。
于大人和皇上身上的大太监郭公公都被这两耳光吓了一跳。
但打人的是公主,被打的是驸马,他们只能低头,装什么也没看见。
魏庭朗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转而又做出一副苦瓜像。
“公主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你和人私奔不成,怎么还回来打我!”
何时慢又是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
“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宫你啊我的,本宫是父皇的嫡女!本宫是主,而你是臣,你是想造反不成!”
殿内的皇上听见公主的说话声,眼里闪过两分兴味。
魏庭朗不敢再和何时慢说话。
他觉得公主是受了刺激疯魔了,生怕再被逮到错处挨了打,就转头对着殿内诉苦。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把他们都带了进去。
看见自己这个嫡公主的时候,皇上也有些意外。
她性子和她母后很像,向来柔软无趣。
皇上也从来没对这个女儿有什么舐犊之情。
只能说是愿意给她身为嫡公主的分位和待遇,不至于亏欠了她。
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一次醉酒,就把她的终身大事草率定下。
说到底,就是不在意罢了。
但今天她一露面,皇上却只感觉看见看见了一柄出鞘的剑。
锋芒外露,似有铮铮之声。
这种锋芒让皇上有些不适,仿佛感觉到威胁。
但思敏公主,却直接向他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今日不辱父皇威声,不辱皇族之名,特来请赏!”
“请赏?你的驸马可正在跟朕告状,说你和人私逃了。”
啪啪!
众目睽睽之下,公主回头又给了驸马两个耳光。
“你个下贱胚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污蔑皇室公主,皇室之人,岂是你能随意诬陷的?更何况是当着本宫父皇的面!”
魏庭朗被打的受不了,还得装作人畜无害,只能颤着声控诉,“公主,臣好歹也是公主的夫君,你……”
“竖子也配?本宫身体里流着父皇的血,你也配以夫君之名骑在本宫头上?本宫答应,本宫的父王也不答应,父王的皇权,本就凌驾一切!”
何时慢句句不离皇权,不落血脉。
就是向皇上传递一个信息。
她即使身为公主,却也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权利的延伸。
她就该站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以真龙之女的名义,被其他人惧怕敬仰。
欺负她,就是看轻他这个父皇。
蔑视她,就是蔑视他的皇权。
对于一个明君而言,她这言论和思想可谓是离经叛道。
但对于一个昏庸无能却极为自负的皇帝来说。
这就是满足他自负情绪的良药。
身为女儿,她流着他的血,仗着他的势力,越是嚣张,越证明了他这个父皇的权利至高无上。
就像一条鬣狗养出了一头老虎。
老虎在他身前虎啸之时,他觉得自己也成了比老虎还强横的存在。
更何况,这是公主,不是皇子。
皇子还有被疑心夺权的时候,公主可没有。
再张牙舞爪,她也不预备和他夺权的可能。
对外再是凶猛的老虎,对于他这个父皇,也是没有杀伤力的狸奴。
顿时,皇上就对何时慢说的不辱父皇威名来了兴趣。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华你细细说来,父皇会为你做主。”
真正的思敏公主,此时是真的傻了眼。
国姓为梁,她闺名楚华。
这两字,在她父皇口中,可许多年没听见过了。
更别说如今这样,声称要替她做主。
第141章 天真公主爆改实录5
从思敏公主的记忆中,何时慢知道了皇上的特性。
他是个重视自我感受高于一切的人。
不然他不会亲小人远贤臣。
用现代的话术来讲,就是那些奸孽小人,给他提供了非常多的情绪价值。
而越是自负的人,实际上就越是自卑。
他心底自知自己不是个明君,没有雄韬伟略,做不出什么丰功伟绩。
但一直到死,他也不会承认。
反而越是如此,越是要强调自己的威严,越是喜欢听信对他的奉承。
魏家是如此,柔贵妃也是如此。
他们致力于给他提供情绪价值,把他捧得天上有地下无。
而皇后,却时常劝他励精图治,做一个守成之君。
两边高下立判。
皇上的天平只会不断的向柔贵妃一伙人倾斜。
皇后不见得不知道原因。
只是她觉得那非君子之道,无法为之。
如果一国皇后也学那些奸孽小人,这大齐可还能好?
但现在,何时慢来了。
她不光要提供情绪价值,还要用这情绪价值换登云梯。
一步一步,登到皇上身边去。
作为嫡公主,本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不然为何她站着,魏庭朗却只能跪着?
她指着他道:“父皇,女儿想先知道,他凭借什么说女儿和人私逃了。”
皇上看向魏庭朗,让他们两人对质。
魏庭朗自觉万无一失,“当然是你、是公主的护卫队,他们从城外回来,说是公主您不让继续跟着,责令他们回城,而公主则带着几个侍从和一男子汇合后逃离。”
何时慢轻笑了声,“侍卫队说本宫和人私逃,本宫就是和人私逃了吗?本宫倒不知道,本宫堂堂大齐嫡公主的清白,是可以任由几个侍卫评说的,驸马听闻后,可曾查证?可曾审讯过那些侍卫?还是说,你直接信以为真,跑到宫里向父皇告状?”
“这、这……”
魏庭朗没想到公主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更没想到,她句句站在皇女的位置对他进行审判。
一时间,他有些难以招架,额头都渗出了汗。
看上位的皇上目光也有了转变,他磕磕巴巴的道:“是、是臣一时着急,没细细审问,可公主自从下嫁给臣,也一直不让臣近身,臣就误以为、误以为公主心中另有所爱。”
说多错多。
何时慢抓住他新的错处,直接又是两个耳光。
“驸马慎言,本宫的父皇不是把本宫下嫁于你,是你进了本宫的公主府。”
“不让你近身,自然是你没讨得本公主的欢心,难道你不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本宫怎么没见后宫哪个妃子,敢如此质疑父皇?”
皇上的思绪被何时慢牵着走。
想到后宫的那些女人,如果和驸马一样不知反省,只埋怨他不亲近。
那确实让人烦躁。
这两巴掌打的对,没屈了他。
驸马倒是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可当着皇上的面,他哪敢反驳一句。
不然不就等于告诉皇上,他并没有把思敏公主口口声声的皇权放在眼里吗?
他不光不能说,还得认错,心里的憋闷攒成一团气,在胸口七上八下,冲撞的他哪哪都疼。
他恨手下人办事不力,居然让她跑了回来。
看模样,还压根没有失身,连受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