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慢:……
“我不是神女,我更不会求雨,我只是比钦天监那帮老家伙更会观天象而已。”
真当她金手指无限大?
不过是走的世界多了,乱七八糟的本领学的也多。
“哦……是这样啊。”
思敏公主有些失落。
还以为蜀地灾情能解。
“天灾没办法,人祸却能解决,一会等赏赐到了,我们就送去蜀地赈灾。”
“赏赐?什么赏赐?”
何时慢:……
她觉得思敏公主这颗没受过知识污染的大脑实在碍眼。
不行,她得赶快给她找个夫子。
说曹操曹操到。
雨中,一柄青色油纸伞似刀锋般划开雨幕。
一身碧色长袍的许砚之撑伞而来。
朦胧烟雨中,他眉眼如画,似水墨丹青。
看见她坐在檐下,他唇角轻勾,脚步加快。
不小心,伞边撞到了院中紫薇树的枝桠。
粉紫色花瓣散下,更衬得他像瑶池花雨中走来的仙人。
如果是以前,思敏公主只会觉得这是意外。
但昨日目睹了面粉事件。
她非常合理的怀疑,许砚之许大人就是故意往树上撞得!
他在勾引她!
手里的伞在那一撞下也撞歪了。
她体内通晓天文地理的神女,却还在招呼他快走几步,别淋了雨。
嘶。
这个木头。
许砚之快步到檐下,何时慢问道:“这个时间,是刚下朝?”
“是,刚下朝。”
两人简单对话,思敏公主猛猛分析。
刚下朝,没回家,却换了衣服,半散了发,还熏了香。
说他不是图谋不轨,傻子都不信!
但,粗粗粗粗粗粗粗粗枝大叶的何时慢信。
看他头发有些淋湿了,何时慢问道:“冷吗?”
许砚之状似无辜,“还好,就是手好像有些凉。”
何时慢闻言,把手主动地搭在了他手上。
“是有点凉,我去给你拿披风。”
“别了,头发湿着,脏了披风。”
许砚之说着拒绝,却拢紧衣袍,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配着他那早生的白发,看起来病弱又可怜。
“那我拿手炉来,给你烘发。”
思敏公主:……
她好像看见了一只主动踏入陷阱的兔子。
许砚之坐在檐下,何时慢站在身后,手指拢起他的头发,用手炉慢慢烘着。
思敏公主紧盯着许砚之的神情,果然看见他露出来狐狸般满足的笑。
看!她没说过。
那就是个心眼子多多多多多的狐狸!
她就说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嘛。
很快,这种自以为的聪明就在许砚之上岗当她老师时,自觉的蜷缩成了团。
许砚之一边和何时慢说着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
一边教她如何分析人心。
明明她和何时慢共处一体。
但就是能通过语气和神情,分辨出许砚之这句话,到底是和谁说的。
思敏公主服气了。
一声不吭的老实学习,然后老实的被智商碾压。
没一会儿,宫里传旨送赏赐的太监到了。
镇国公主的位分她要,位比亲王的待遇她要,两千户食邑她也要。
但什么明珠十斛、云锦百匹、白银千两。
她当即让太监带信回去,要用其助赈蜀地,问皇上是否应允。
那太监回去,很快又带口谕回来。
皇上允了。
何时慢闻言笑了,前脚那太监刚走,后脚何时慢就派了人出去。
“京中有爵位的勋贵名门,数得上的世家大族,还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你们挨家去问,本宫封了镇国公主,他们可有赠礼表示。”
正常来说,得了赏,升了官,封了王。
京中这些人,除非有仇,不然都会送上贺礼一份。
但就没听说,有上门去要的。
这和打家劫舍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如果是旁人,可能要不来还得被弹劾一顿。
但昨晚思敏公主持鞭打人,最后却被封赏的事还在眼前。
风头正盛,谁也不敢再触她的霉头。
万一也被不管不顾的吊在城门上怎么办?
受伤是小,丢人是大。
所以家家户户都还配合,皆送了贺礼过来。
只是贺礼有轻有重,有意攀附的,送的价值千金。
看她不顺眼的魏党一众,也只是不值钱的玉钗。
何时慢尽数收下,给许砚之看过礼单,估算过后,又起草了一份助赈蜀地的劝捐疏。
那些家底丰厚,却拿出简陋之物糊弄她的,首当其冲。
第154章 天真公主爆改实录18
秦百户上岗的第一天办的第一件事。
就是帮思敏公主把柔贵妃奶娘的尸体,送去给柔贵妃。
回府后的第二件事。
就是跟着公主去城门,把驸马吊挂在城门上。
第三件,把公主婆母绑了。
第四件,递鞭子把公主公爹抽了。
好不容易跌宕的一天过去了。
晚上躺在公主府外院的床上,他久久未能入眠。
本来,觉得这就是个看家护院的无聊工作。
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刺激。
刺激到他觉得自己这公主府的活,可能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连自己带来的包袱行囊都没打开。
团在床上,披风一裹,就那么凑合了一宿。
谁承想第二天,公主府不光安然无恙,他还升职了!
谁啊,谁上工第二天就升职了?
哦,是他啊。
随着公主被封为镇国公主,位同亲王。
他这个公主府百户也成了公主府司马。
秦司马当即决定,晚上回去就把行囊包裹拆开。
好好睡上一觉!
可他又没想到。
第二天上岗,公主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要贺礼了。
什么王公大臣,什么勋贵人家。
敲门进去就一件事。
要贺礼!
他硬着头皮,把贺礼要了一遍。
还行,还都挺配合。
秦司马松了口气。
但下一件事。
抢劫!
挨家挨户的抢!
少了还不行。
公主亲自带头,手里还拿着她写的劝捐疏。
秦司马也是头一次见过谁家劝捐疏上除了姓名,还提前把筹款数额写上的。
但公主都带头了,他这个司马还怕啥。
挎着刀,跟在公主后面就出发了。
只是心里想着,晚上那行囊包裹还是先别拆了。
保不齐明天又要卷铺盖下岗了。
何时慢不知道手底下人的心理活动。
她拿着劝捐疏,身旁跟着两位女官撑伞,再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百名侍卫,就那么上了马车。
知道的,她是要筹款。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抄家呢。
劝捐疏上的数目都是许砚之瞧过的。
家底厚重的世家贵族和贪官污吏数目就多。
几千两几万两,数目不一。
都是让他们肉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的数目。
清贫正直的或者出身寒门的,数目就小的多了。
意思意思也就罢了。
只是三品以上,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每到一家,何时慢下车登门。
看是她亲自来了,大多都一言不发的给了银子。
就算心里生气憋闷又如何?
刚刚被封为镇国公主的事暂且不说。
就说她鞭打魏家父子的事。
魏书魏大人脸上的伤谁没看见?
那般跋扈嚣张,那般无法无天。
今天真要是抽出鞭子,在他们家里闹上一通,谁又吃得消?
第二天也顶着脸上的鞭痕见人吗?
或者把他们谁抓去,也倒挂在城门上怎么办?
真要在全京城的百姓面前丢脸吗?
不如破财消灾,大不了明日早朝也去弹劾。
倒是也有死磕到底的。
魏党中一位三品的太常卿坚称自己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下官就是没有余钱捐出,难道公主还要逼死我!”
太常卿端坐在大门前,以此来抵抗。
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思敏公主”模样天真,娇娇俏俏。
手上一挥,说的话却让人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来人,给本宫拿弓箭,昨晚本宫在梦中还被仙人指导了箭法,正好拿这厮试一试。”
“公、公主?”
跟在一旁的周纪和秦司马都傻了眼。
那可是三品大员啊。
京中的三品大员跺跺脚,也是能让偏远之地抖上三抖的。